能夠讓他這樣的官員倒戈,東瀛那邊給的好處肯定不是一星半點兒。
得了那麼多的好處,還要裝出這副清官的樣子,真是令人倒胃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怎麼給殘害了呢,才這麼一副被迫害了的模樣。
他不耐煩的問:“你還有理了?!”
他問出了錢源的心聲。
錢源也指着宋增,睜大眼惡狠狠地盯着他:“你還有理了?!宋增,你竟然跟東瀛人勾結,你知道這沿海世代被東瀛人禍害,跟東瀛人都有血海深仇!你也看到他們如何沒有人性,你還這麼做!”
不僅這麼做,甚至還裝出一副很擔心殿下的樣子。
這些天一直都在搜尋殿下最積極的,可就是宋增。
可現在想想,宋增哪裡是積極?
他是積極的想要找到殿下,好殺了殿下滅口啊!
宋增轉過頭死死的盯着他,目光已經通紅:“不然呢?!我有什麼辦法?我問你,我能有什麼辦法?!”
反正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宋增的舌頭頂着上颚,将腮都鼓出來一塊,斬釘截鐵的說:“我這一輩子也就行差踏錯過這麼一次,但是走錯了路就是不能回頭!我能怎麼辦?!”
他說着,冷冷的看着蕭雲庭:“要說,還是殿下您自己的錯,您為什麼要來松江府呢?您不來的話,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錢源真是被氣笑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顔無恥之徒?!
這話說的,松江府出現倭患,事情發生之後,蕭雲庭為了百姓,直接從武陵府趕過來。
現在倒是蕭雲庭的錯了?!
蕭雲庭沒有回話,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宋增,你真是枉讀聖賢書。”
讀書本來是一件好事。
但是有的人讀書,卻是費盡心思的用學到的東西來辦壞事。
這種人,真是枉讀聖賢書。
不管是對于哪個讀書人來說,這句話都是緻命的攻擊。
宋增也果然憤怒至極:“我怎麼枉讀聖賢書?!我是沒有帶着百姓抗洪嗎?!我是沒有管好當地的民生嗎?!是你自己,你非得要追根究底!非得要問當天城破的經過!是你,非要問當天的兵力布置!”
“本宮不問,你以為你就不會對本宮動殺心了?”蕭雲庭淡淡的看着他:“别為自己找借口了宋增,你所做的那一切所謂的好事,那都是你在彌補你的良心!你問問你自己,倭寇闖進來,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帶着他們抗洪,然後呢?
然後把他們轉手送給倭寇。
這算什麼恩德?
宋增哈哈大笑,已經癫狂:“你說得對,你說的當然什麼都對,你們高高在上,你們哪裡知道我們底下的辛苦!我如果不是被徐海抓住了把柄,我會做這些事嗎?!我也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收起笑容,臉上的表情有些詭異:“一起死吧,殿下,我這樣的人,還有您給我陪葬呢,不虧了。”
蕭雲庭笑出聲來:“你在等那些東瀛奸細吧?”
宋增的笑容徹底收起來,盯着蕭雲庭。
蕭雲庭便輕聲說:“等不到了,宋增,錦衣衛已經按照你府中管事和衙差們的口供,将他們都清除了。”
怎麼可能?!
宋增的面色僵硬,下嘴唇那塊已經破皮的地方又開始滲血。
怎麼可能呢?!
蕭雲庭是怎麼做到的?
看出了他的不解,蕭雲庭笑着看着他:“我是一個人跟着孟憲廷出城的,你不知道嗎?”
宋增的笑容消失的徹徹底底,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蕭雲庭竟然敢一個人去找孟憲廷。
他咬牙切齒的問:“所以,你根本早就知道......”
“這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蕭雲庭不耐煩的打斷他:“不然你也不至于當天就洩露我在知府衙門的消息,自己卻恰好去‘安撫’百姓了吧?”
宋增面色陰森:“那你要躲到這個時候才出現.....”
“完全是因為想要讓全城的百姓,和官員,都親眼看到你的人跟東瀛人勾結,你自己跟東瀛人的關系啊。”
蕭雲庭說完這一句話,笑着擡起臉看着他:“所以,宋大人問完了嗎?”
其實已經問完了。
宋增手心裡的冷汗越來越多。
這麼長時間還沒有一點動靜,他已經知道蕭雲庭不是在詐他,而是真的讓錦衣衛去清除那些奸細了。
他有些慌亂起來:“殿下,這件事是我一人所為,跟我家人無關.....”
“這個時候,說這些太晚了。”蕭雲庭上前幾步。
宋增立即退後:“殿下,我的座師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蕭雲庭手中的刀就已經劃破了宋增的脖子。
頓時有大量的血液從宋增身上噴出來。
旁邊的錢源再一次親眼目睹蕭雲庭殺人,但是這震撼比當初去江西的時候也不少半點。
他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增捂着自己的脖子轟然倒地。
滿臉都寫着不甘心。
蕭雲庭低頭看他:“我知道,你肯定會說,你是四品知府,就算是犯了罪,也該押解進京,交給三法司會審,哪怕我是太孫,也沒有不審而殺的權力。”
“但是,太可惜了,我這個人,素來是不怎麼按照規矩來辦事的。”
“進了京城,三法司審你要審個七八個月,這期間,會有東瀛和世家們安插在京城的人為你上下奔走,會有你的同窗,你的老師他們為你說情。”
所以宋增進了京城,不會就那麼簡單的就死了。
但是怎麼辦呢?
蕭雲庭是不會讓他進京的。
他看着宋增滿心滿眼的不甘和憤怒,語氣始終平靜:“宋增,你該死,不是因為你要刺殺本宮,而是因為你勾結外族,殘害自己百姓,是因為你因為一己私欲,導緻沿海多個地方被倭寇侵入,我不會給你留一線生機。”
這是宋增應得的報應。
明淨頓時覺得解氣了。
同時又覺得殿下還是太過仁慈了:“沒必要說這麼多再殺吧?”
明檀掃了一眼身後:“不是說給你聽的,是說給全城的百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