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垂眼笑了起來:“是朕的孫子,不同樣是你的侄孫嗎?”
兩人對視一笑,多年的恩怨,終于在這一天,徹底的煙消雲散。
從此以後,不會再有猜忌,也不會再有埋怨。
他們終于可以回到幾十年前的那時候,重新再當世上最普通最尋常的兄妹了。
朝廷這一次安靜如雞。
倒不是說他們沒有意見。
其實說起來,文官們不但是有意見,還是有非常大的意見。
蕭雲庭和戚元下手太狠辣了!
古代還有不殺降的說法呢,但是對于這夫妻倆來說,就沒什麼殺不殺降這個說法。
反正是海匪就得殺。
就忍不住有禦史挑毛病:“攻打漳州府一共是六千三百多人,這麼多人!這麼多海匪,就沒有一個想要投降的?就全都殺了?這......這是不是太暴戾了?”
蕭雲庭這看着可不像是個仁君啊!
永昌帝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好像看到另一個劉春,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那你的意思是?”
那個禦史吓了一跳,但是還是撞着膽子:“微臣,微臣隻是覺得,若是一味地隻是用殺光這樣的雷霆手段,怕會讓那些原本有歸降心思的人寒心。”
鐵禦史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翻了個白眼。
他咳嗽了一聲:“聖上,臣已經翻看過了漳州送上來的戰報,确認沒有人投降的。”
大家都覺得匪夷所思。
人都被砍瓜切菜似地殺,就那麼蠢,都不知道要喊投降和饒命?
戚震咬了咬後搓牙,有點想笑,但是還是死死的憋住了。
這幫蠢蛋。
還投降呢。
他倒是覺得會有人想投降,可問題是,那也得元姐兒給這個機會啊!
元姐這個人奉行的準則隻有一條,那就是罪大惡極的人絕不配有被原諒的資格。
她殺人也是這樣的,一刀紮心髒,防止你翻身,二刀抹脖子,防止你求饒。
三刀就送你上西天了。
還投降呢,太看得起他們了。
朝中這下也沒人有話好說了,既然冥頑不靈,負隅頑抗,那他們不死誰死啊?
死了也白死!
永昌帝則挑眉看了一眼那個提出質疑的禦史:“朕看愛卿你似乎很同情海匪,也很知道如何治理海防,既然如此,那愛卿不如就去福建看一看吧。”
那個禦史頓時吓得面如土色,一時之間臉色慘白,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發抖。
誰想像去福建啊?!
雖然現在漳州惠州那幾個地方的海匪已經被大殺特殺了,但是,但是也就是因為這個,徐海是必定要瘋狂報複的呀!
他這個時候去福建,那不是找死呢嗎?!
不過永昌帝可不是跟他商量,他冷冷的下了命令,心裡帶着嘲諷。
這些文臣就是一個個的讀書把人給讀傻了,做什麼都先念個之乎者也。
人家海匪殺你的百姓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心存憐憫。
他們這些年在大周境内殺了多少人,難道那些百姓沒有求饒過?
難道這些百姓沒有家人嗎?
他們就不配活下來嗎?!
說得出這樣的話的人,能夠同情海匪的人,非蠢即壞。
他去了福建,能活着是他的造化。
如果不能活着,那也隻能怪他沒能感化海匪咯。
鐵禦史都沒幫自己人說話。
在他看來,現在的言道的風氣的确是逐漸的變了味道。
人可以有不同的意見,禦史的職責本來也就是風聞奏是,就是為了讓當權者謹慎的利用權力。
但是許多禦史逐漸的就走偏了。
開始劍走偏鋒,為了出名,無所不用其極。
這種人,的确是應該吃一點兒教訓。
戚震則更直接,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呸了一聲,才回家。
戚老侯爺和戚老夫人在戚元的明月樓裡頭。
戚元嫁人有一年多了,走了也有快一年了,現在明月樓的擺設卻一如從前。
他們每天都會抽時間過來坐一坐。
見到戚震回來,他們倆都問起東南的事。
雖然已經知道了,但是還是想知道朝廷是怎麼說的。
戚震就笑了:“放心吧爹娘,上面清楚地很,聖上這麼寵愛太孫殿下,現在太孫殿下還立下大功,就算是有一些不長眼的想要找事,也沒有空子能鑽。”
哪怕是現在,海匪和倭寇那邊也仍舊還有不少收買了,或是有把柄的大臣在朝中隐藏。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如果是太子在,那或許還有空子能鑽一鑽。
跟之前一樣。
朝中會有人幫忙遮掩。
自然就會有操作的空間跟餘地。
可現在可不同了。
現在的儲君是蕭雲庭,也是永昌帝極為寵愛信任的親孫子。
隔代親在他們倆身上算是體現的明明白白的。
任何人想要在永昌帝跟前挑撥離間,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那都是自己找死。
戚震算是徹底放心了。
戚老侯爺也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是啊,太孫殿下可是聖上最寵愛的孫子,再加上自從回京之後,他就從來不曾有任何立身不正之處,沒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就算是非得要抓住一點什麼來說,也就隻有說蕭雲庭的殺孽太重了。
但實際上,這對于武官們來說,這可不是缺點,這可是大優點啊!
但凡是武官,那就沒有喜歡文官那一套之乎者也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們隻知道要挺直脊背,要站直脊梁,要保護好身後的百姓,那就一定要把敵人都給打到服氣!
這麼多年來,唯有絕對的勝利,才能換來尊嚴,才能換來想要的東西!
原本軍中對于蕭雲庭上位,還都有點兒緊張和不安。
因為這位殿下從前沒什麼太多建樹。
要說有,那也就是查了幾個貪腐的案子。
但是誰知道,從江西開始,這位太孫就開始殺出了一條不同尋常的路。
那麼複雜的貪腐案,涉及那麼多勢力,但是蕭雲庭硬是亂拳打死老師傅,殺到江西官場最後都沒人當官了。
更是出現了當官的帶着鐐铐去審案,審完了案子就繼續去跪着受審的奇觀。
從那以後,大家心裡就隐約明白,這是一個絕對的狠角色。
還有就是東宮生亂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