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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以退

鳳池生春 秦安安 4958 2025-01-22 01:02

  楚博手指頭微微動了動,眼裡不動聲色的掠過一抹嫌惡。

  聰慧不是壞事,女子厲害些也不是什麼壞事。

  但是太過厲害,那就容易牝雞司晨了。

  這樣的女子,絕不能成為太孫妃!

  而蕭景昭已經被戚元給說蒙了,反應過來之後就怒極反笑:“你這個賤人簡直是滿口胡言,嘴裡沒有一句真話!

  他不顧阻攔,忽而沖上去便要對戚元揮拳。

  長公主立即攔在了戚元跟前:“蕭景昭!
你敢!

  廖斌也緊随其後的去拉住已經有些失控的蕭景昭:“殿下!
殿下!
您稍安勿躁啊殿下!

  這麼闖過去像是什麼樣子?

  現在内閣諸位閣老還有長公主柳王妃以及馮皇後都在呢!

  動手就落入下乘了。

  他小聲的提醒蕭景昭:“殿下!
您有聖上口谕,難不成聖上口谕無用?

這一點便已經足夠了,足夠了啊!

  急什麼呢?

  永昌帝倒下去之前親口說的那句話:“景昭,你去查!
你去查!

  這就是金口玉言,是聖旨!

  現在除非永昌帝自己醒過來,那麼其餘的人就要聽蕭景昭調派。

  關鍵的是,蕭景昭要自己立得起來,至少要說服内閣這些閣老們吧!

  蕭景昭心中怒氣還是不停的噴湧而出,簡直是恨不得将戚元給大卸八塊。

  這個賤人!

  世上怎麼會有女人能賤成這樣?

  他氣的發狂,指着戚元怒氣沖沖的冷笑質問:“明誠姑姑怎麼可能是我殺的?

分明是你栽贓嫁禍本王!

  場面一時混亂無比。

  田景蘭微微在心裡歎了口氣。

  緊跟着,她就見戚元輕笑了一聲。

  而後,戚元微笑着看着蕭景昭,眼裡卻帶上毫不掩飾的嘲諷的戾氣:“是誰跟南安郡王說,明誠公主殿下死了的?

在此之前,明誠公主之死,可還有其他人聽說?

  楚博閉了閉眼睛,呼了口氣。

  此女真是好口才,好心機!

  這一句反問,直接将局面調轉過來。

  是啊,你蕭景昭說我殺了明誠公主,還有其他人知道明誠公主死了嗎?

  蕭景昭被氣瘋了。

  他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無恥成這樣的人,猛地便朝着戚元要撲過去:“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孫永甯默默地皺了皺眉。

  平時看這位南安郡王其實也算是沉穩,辦事還算是得力,至少比那些動不動就咋咋呼呼的宗室要好的多了。

  可是現在看來,也跟其他的宗室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别。

  殺人,屍體呢?

  證據呢?

  憑一張嘴就說戚元弑君。

  現在又憑一張嘴說戚元殺公主。

  關鍵是,你不能隻用嘴巴說啊!

  你得給出證據啊!

  哪怕你找幾個假的人證出來呢殿下啊!

  出來鬧宮變,你好歹也用點心吧?

  這也太兒戲了!

  馮皇後徹底明白戚元的那句話了。

  為什麼說這個世道其實就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什麼皇帝太子,什麼内閣重臣,什麼公主貴女,說到底這個世界隻不過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她心中湧起無限的勇氣。

  立即便闆着臉呵斥:“胡鬧!
你這模樣,哪裡有一點東宮嫡次子的風度?

  蕭景昭立即忍不住反駁:“皇祖母,這個賤人她信口雌黃,心如蛇蠍!
她殺了明誠姑姑,還要栽贓在我的頭上!

  戚元立即就笑了:“殿下,你撒謊的時候都不動一動你那尊貴的腦子嗎?
當時出事,你們二話不說就污蔑我弑君,我走投無路隻能去求助皇後娘娘,一直在皇後娘娘身邊!

  她冷冷的環顧了一圈周圍,戲谑的看着蕭景昭:“殿下,臣女祖父乃是老永平侯府,随着先帝打天下,打高麗的時候還幫先帝擋過刀才換來的爵位!
我父親,乃是權知國事世襲永平侯,五軍都督府左都督!
您說我弑君,您是在說,永平侯府謀反嗎?

  這個女子,這個女子巧舌如簧。

  這個女子實在擅長無中生有,擅長将話題發散,把高度拔高。

  這麼一說,簡直是在暗指蕭景昭要陷害掌管京營的永平侯戚震。

  所以才栽贓戚元。

  真是個厲害的人物,簡直是一點兒虧都不吃啊!

  楚博心中更涼,這個女子,不能活。

  戚元已經不再說,她站在台階上,長發随風飛舞,衣袂飄飄,環顧一圈,沉聲說:“我祖父和父親常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殿下要殺我永平侯府全族,實在不必費這麼多的功夫,甚至還要殺一個才八歲的公主,栽贓陷害到臣女的頭上!

  她說着,噗通一聲脊背挺直跪在地上,冷冷的大聲的說:“南安郡王殿下,臣女甘願赴死,戚家衆人願意解甲歸田,被貶為庶民,求南安郡王殿下,饒過我們戚家!

  場中的羽林衛和禦林軍都忍不住面色變了變。

  他們都是軍中出身。

  都是同袍。

  同袍是手足,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是啊,說來說去到現在,戚元身上所有的罪名都不過就是蕭景昭的指責。

  沒有任何的證據。

  相反,倒是戚元有證據。

  能證明自己在宮宴出事之後就待在馮皇後身邊,并沒有胡亂走動,更不可能去殺公主。

  想想也覺得離譜。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餓的弱女子,怎麼穿越半個宮廷,去殺掉一個公主,一個麗嫔,然後還能逃過那麼多的護衛呢?

  蕭景昭要鏟除異己的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田景蘭後退一步,閉了閉眼睛。

  這要怎麼比?

  她已經明白自己跟戚元沒有任何的可比之處,不是說她比不過戚元,而是,戚元根本沒有跟她比的心思。

  戚元的戰場,不在殺人不見血,争奪中饋做主的那一點可憐資源的後宅。

  她早就已經脫身于女人的囚籠,走向了更寬廣的天地。

  跟女人搶那麼一點點東西有什麼意思?

  有本事的,就該将這世界當做戰場,跟男人去拼去搶,男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天下,這官位,這些資源,就天生應該就是他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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