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朱琴兒這個颠婆子發了失心瘋
反倒是朱琴兒的郎君鄭钊被惹毛,一把将朱琴兒踹到阮嬌跟前。
“要讨說法是吧,行,人就在這,任你處置!
!
”
說完便不顧朱琴兒的死活,扭頭就走,阮嬌氣得上前擋住鄭钊的路,結果被那鄭钊一把推開。
阮嬌那瘦弱的身子,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一旁的章氏往前走兩步,但很快又收回腳。
隻見阮嬌捂着腳嚷嚷:“來人啊,來人啊,你們快來看看,看看這鄭家的人還有沒有理了啊!
!
”
“朱琴兒這個颠婆子發了失心瘋,把瑞哥兒丢進冰洞差點害死,如今還說我冤枉她,他郎君更是不管不顧!
你們可仔細點你們各家的孩子,可别被朱琴兒這颠婆害死了!
”
“我沒有!
我沒有!
害死孩子的不是我不是我!
”
朱琴兒情緒激動地喊出聲。
阮眠卻聽到她後一句,難道……誰被害死了不成?
她多留了一個心眼,可再投去視線時,朱琴兒已經沖出了人群。
圍觀過來的人裡有不少和朱琴兒一起流放的,他們比阮眠還要早兩年流放武恒。
面對旁人的指責,那鄭钊失了面子,索性沖到朱琴兒面前緊緊抓住她的胳膊,當着衆人的面一巴掌扇到她臉上!
朱琴兒身子本就瘦弱,被這麼一扇,整個人都栽倒在地。
“你這颠婆子,成天到晚不幹正事,留你這條命有何用啊?
肚子肚子不争氣,幾年下來都沒給老子留個後,你吃我的穿我的,如今還要害死我?
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
說完又一把薅起朱琴兒的頭發,一拳頭掄過去,她的額頭瞬間起了大包。
衆人大驚,沒想到鄭钊對他妻子真下的狠手。
随着他狠狠踹上一腳,朱琴兒又撞到一旁的石子上,額頭上的包頓時破開了個大口子,鮮血淌下,讓那些圍觀的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阮眠微微蹙眉,快步上前擋在眼神麻木的朱琴兒面前,扣下鄭钊的手。
“你還真想打死她?
”
鄭钊猛地甩開手,哼哧道:“你們方才不是怪她差點害死你侄兒嗎?
如今我取了她性命給你賠不是,難道不好嗎?
”
見鄭钊滿臉戾氣,還真有打死她的沖動,阮眠冷靜道。
“是不是她害我侄兒,我自有定論,即便是,也是我來動手教訓。
”
鄭钊諷刺道:“說她要害死孩子的是你們阮家人,不讓我打死她賠罪的也是你們阮家人,橫豎都是我們的不是了?
你們左右都是無辜的?
”
鄭钊一把推開阮眠:“她是死是活往後和我沒關系!
不管她想不想害死你們孩子,你們誰都别來找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
”
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憤然離開後還不忘踢了朱琴兒一腳。
看着一臉麻木,猶如傀儡的朱琴兒,阮眠心裡感到一股異樣。
正要開口,流犯裡有個叫桂嬸的婆子上前,好心拉着阮眠小聲說。
“阮娘子,他們老鄭家的事你就别管了,鄭钊那人脾氣不好,免得引火上身。
而這朱琴兒啊以前丢過孩子,自打那回後她就得了失心瘋,見不得别人家孩子好。
”
“但凡是有孩子靠近她家,她又罵又叫,非要把孩子吓哭不成!
我們剛流放到武恒時,丢了不少孩子,大家都覺得和她……有些關系。
”
阮眠并不知道以前那些流犯們的過去,隻覺得現在的事情很不對勁。
她能猜到,阮嬌是在順水推舟,從她一口一個我家瑞哥兒就知道她是故意攀關系。
至于這個朱琴兒,阮眠仔細一看,發現她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口。
青青紫紫,都是被人毆打過後的傷勢,人的精神樣貌也不好。
桂嬸拍了拍阮眠的肩膀,叮囑她:“你們還是要多留個心眼看顧自家孩子,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阮眠微微一笑,欣然接受她的意見。
等她想返回去時,發現薛老爺子走來,扶起了朱琴兒。
“你快回去吧!
别在這愣着了,你不回去得餓死,凍死,總比被打一頓好。
”
老爺子深歎一聲,無奈地搖頭離開。
阮眠感覺到什麼,上前問老爺子。
“薛公,且慢,你可知朱琴兒以前是怎樣的人?
”
薛老爺子見朱琴兒可憐,便和阮眠簡單說起她的過去。
“以前她也不這樣,挺好的一個人,兩年前同我們是一起流放武恒的,當時收容營裡有不下二十個孩童,後來都編入戶籍,去了武恒村後陸陸續續就有丢孩子的。
”
“朱琴兒的孩子就是在那時丢的,自打丢了孩子後,她就時不時地失心瘋發作,在此之前也是一位賢良淑德的好娘子。
”
話語間滿是對她的唏噓。
阮眠思索一番,心中漸漸有了底:“那她的郎君是不是經常打罵她?
”
“阮娘子也知道?
我還以為你們和我們相識沒多久,不知道這事呢。
”
“鄭钊脾性不好,幾乎每日都拿她出氣。
”
這時阮眠忽然想起他們逃難以來,偶爾會聽到一些打罵聲。
隻不過當時阮眠并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是哪家内讧發生沖突。
如今看來,應該就是鄭钊的手筆。
這裡頭,怕是緣由頗深,恰好又被阮嬌利用上了。
提起此人,這個時候阮嬌還在裝好人,等阮眠回去後,赫然發現阮嬌已經跪在阮老爺面前。
陳氏挺着大肚子,很是感激她。
因為她救了瑞哥兒,對于陳氏來說,就和救了她的命沒兩樣。
看到她過來,阮嬌更是重重朝她磕頭,一臉真誠地開口。
“阿姐,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已經想通了,時時刻刻都在警醒自己,莫要再犯以前的錯誤。
”
“一路上看着你們一家人和和睦睦,我是實打實的羨慕,當初擁有的時候我不懂珍惜,因為自己的出身,對你起妒心,所以才處處發難。
”
“可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我也很想阮府,你們都是我的家人,阮府也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
如今到了這種荒山地,我真的想和以前一樣,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在一起。
”
這番話她是說得情真意切,眼眸閃爍,甚至還搬出了當年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