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們看,我說得沒錯吧?”
趙琰回頭瞥了一眼後,加快了腳步:“我們得快點追上葉晨欣,軒轅坤還等着解藥呢。”
葉晨欣這邊,終于看到了阿吉說的苗寨。
吊腳樓的輪廓在霧中若隐若現,像浮在半空的城堡。
寨門口,幾個穿苗族服飾的漢子正舉着砍刀巡邏,看到他們,立刻警惕起來。
“站住!你們是誰?”
為首的漢子嗓門洪亮。
“我們找鼓藏頭,救人!”
葉晨欣急聲道,指了指背上的軒轅坤。
阿吉突然喊了一聲:“阿爸!是我!”
為首的漢子愣了一下,仔細一看,眼睛立刻紅了:“阿吉!你沒事?太好了!”
他連忙跑過來,看到軒轅坤的樣子,又皺起眉頭:“這是……中了瘴氣?”
“是那壞蛋幹的!”
阿吉拉着漢子的手:“鼓藏頭爺爺在嗎?快救救他!”
“在,在!快跟我來!”
漢子不敢耽擱,帶着他們往寨子裡走。
寨子裡很熱鬧,雖然剛經曆過驚吓,但苗家人的熱情沒減。
看到阿吉回來,不少人圍上來問長問短,聽到灰袍人作亂,都氣得罵罵咧咧。
“别怕,有鼓藏頭在,啥妖魔鬼怪都不怕!”
“喝了暖暖身子,山路涼。”
一個穿繡花圍裙的阿婆給葉晨欣遞來碗熱油茶。
“謝謝阿婆。”
葉晨欣接過油茶,喝了一口,暖流順着喉嚨下去,感覺力氣恢複了點。
鼓藏頭的家在寨子最裡面,是座最大的吊腳樓,門前種着幾株艾草,散發着清香。
老人正坐在火塘邊搗藥,看到他們進來,放下杵臼:“是阿坤家的娃子?”
“是我,鼓藏頭爺爺!”
阿吉跑過去,拉着老人的手:“這姐姐的心上人中了瘴氣,您快救救他!”
鼓藏頭摸了摸軒轅坤的脈搏,又看了看他背上的傷,眉頭皺得像個疙瘩:“是「腐心瘴」,有點麻煩。”
“那怎麼辦?”
葉晨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别慌!”
老人慢悠悠地說:“我這有「醒神草」,能解,但……但需要配着「同心露」用才有效!”
“同心露是什麼?”
葉晨欣着急道:“我,我要上哪找到這東西?”
“就是相愛的人,各取一滴血,混在露水裡面,才能激活藥效!”
老人指了指窗外“”“今天月頭,露水最純,正好能用。”
葉晨欣愣住了,看了看昏迷的軒轅坤,又看了看鼓藏頭。
“傻姑娘,害羞啥?”
旁邊的阿婆笑了:“為了心上人,掉兩滴血算啥?”
葉晨欣咬咬牙,從頭上拔下根銀簪,在指尖輕輕一劃,擠出一滴血,滴在老人遞來的瓷碗裡。
然後她又小心翼翼地捏開軒轅坤的手指,用銀簪輕輕刺破,也取了一滴血。
兩滴血在碗裡慢慢融合,變成了淡淡的粉色。
鼓藏頭把醒神草搗成的汁倒進去,又加了點露水,攪拌均勻,這才用小勺喂進軒轅坤嘴裡。
“好了,等半個時辰,他就能醒!”
老人擦了擦手:“不過這瘴氣霸道,醒了也得養着,不能動氣。”
葉晨欣這才松了口氣,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被阿婆一把扶住:“累壞了吧?去旁邊歇歇,我給你煮點甜酒蛋。”
“謝謝阿婆!”
葉晨欣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不是難過,是松了口氣的委屈。
半個時辰後,軒轅坤果然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葉晨欣趴在床邊睡着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他想擡手摸摸她的臉,卻被走進來的阿吉按住了。
“哥哥,你醒啦?”
阿吉做了個噓的手勢:“姐姐守了你一天,剛睡着。”
軒轅坤點點頭,聲音還有點啞:“謝謝你啊,小弟弟。”
“不用謝。”阿吉撓撓頭:“其實……其實我不是什麼後裔,那壞蛋抓錯了。”
“我知道!”
軒轅坤笑了笑道:“你說真正的後裔信物,到底在哪?”
阿吉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在……在血藤谷的「情人樹」下面,是塊紅色的石頭,隻有真心相愛的人才能拿起來。”
“我阿爸是守林人,他告訴我的。”
“血藤谷?”
軒轅坤皺了皺眉:“是不是地圖上标的那個地方?”
“對!”
阿吉用力點頭:“那個壞蛋肯定也想去那,你們要小心!”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趙琰他們走了進來,看到軒轅坤醒了,都松了口氣。
“感覺怎麼樣?”趙琰問。
“好多了!”
軒轅坤想坐起來,被葉晨欣迷迷糊糊地按住了。
“别動……再睡會兒……”
葉晨欣還沒醒透,下意識地護着他。
衆人都笑了,火女湊到張雪耳邊:“他們倆,真好。”
張雪點點頭,眼裡帶着溫柔:“是啊,真好。”
鼓藏頭走進來,手裡拿着個藥包:“這是補身子的,讓他每天喝一副。”
“另外,那壞人往血藤谷去了,你們要是去,得小心血藤,那東西會纏人,專纏心思不正的。”
“我們知道了,謝謝你!”
趙琰接過藥包:“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我跟你們去!”
阿吉突然開口:“我認識路,還知道血藤的弱點!”
“不行,太危險了!”
葉晨欣醒了,聽到這話,立刻反對。
“我不怕!”
阿吉梗着脖子:“那壞人抓了我,還害了好多人,我要跟你們一起,讓他知道我們苗家人不好欺負!”
軒轅坤看了看葉晨欣,又看了看阿吉,笑了:“帶上他吧,多個人多個照應。”
“再說,他還知道情人樹的秘密呢。”
葉晨欣還想說什麼,被軒轅坤按住了手。
他沖她搖搖頭,眼神裡的意思很明顯:讓他去吧,孩子也有孩子的擔當。
夜漸漸深了,苗寨的火塘還在燃燒,映着每個人的臉。
灰袍人的陰影還在前方,但此刻,火塘邊的溫暖和身邊的人,讓這份危險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明天去血藤谷,不管他想幹什麼,我們都得阻止他。”
趙琰看着火塘裡的火苗。
“嗯!”
衆人異口同聲。
軒轅坤悄悄握住葉晨欣的手,她的指尖還有點涼,他用掌心焐着。
葉晨欣擡頭看他,眼裡的擔憂淡了些,多了點堅定。
血藤谷的路還長,但隻要身邊的人還在,隻要心裡的光不滅,就沒有走不過的霧,解不開的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