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宗主出關的消息在地隐宗傳開。
很快召集宗門弟子集合的鐘聲敲響。
所有地隐宗弟子,都朝着大殿集結而去。
早前趕到的弟子,此時都拜倒在地,齊聲高呼拜見。
這位宗主年齡已超過兩百歲,他的子孫後代大多都已逝世,隻有第四代玄孫後存世,但也都在武道上修為平平。
武道一途便是如此,天資,資源,機緣各種,缺一不可,便是神境子孫,在這末法時代沒有天資也強求不得。
而宗内新入門的底層弟子,甚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宗主。
他們想象中的宗主,即便不是垂垂老矣,也是鶴發童顔的老人。
萬萬沒有想到,大殿門外,站着的是一位挽着道髻,面如白玉,仙氣飄然的中年人。
他宛如從仙境而來,氣息出塵不染,一眼望去便令人自慚形穢。
“拜見宗主!”
地隐宗上下黑壓壓的一片,再次齊齊拜倒。
這可是一位神境,當世巅峰,便是昆侖七祖,與自家宗主也是平輩相論。
隻要宗主在一日,地隐宗在隐世宗門和昆侖,乃至在大夏官家面前的地位,就能高高在上一日。
“起來吧!”公孫虞緩緩開口。
這位當世巅峰,元嬰老怪身上,沒有一絲毫淩厲的氣息,隻是眼瞳之中,宛如星辰,與之對視仿若能見日月反複,山河倒轉亦不會動容的沉靜。
“禀告宗主,三長老隕了!”
宗内總領事務的大長老韓金,拜倒在地上不敢起身。
公孫虞擡手:“本座已知曉!那陳萬裡現在何處?”
衆人都是震驚非常,沒想到宗主在閉關中,竟然已知外間事。
“那陳萬裡現在漢東,他的天醫門如今有兩位僞神坐鎮,超凡高手亦有數位。官家如今也偏幫于他。
以至于那家夥狂悖非常,如今已布告天下,要,要……”
韓金說到這裡,頓了頓,像是不敢說出後面的話。
“嗯?”公孫虞擡了擡眼皮。
“他要于三月之後,挑戰宗主,演道天下!”大長老韓金恭敬無比。
“哈哈哈……”公孫虞仰天大笑,不知是喜是怒。
笑了很久,直到在場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他才漸漸收聲,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他算什麼東西?他說三月就三月?笑話!”
韓金默然片刻,壓低了聲音說道:“昆侖幾次派人傳話,言及遲則有變,希望宗主盡快動手!”
公孫虞輕哼了一聲:“昆侖要這麼說,我倒是想等三月了!”
“啊!”韓金愣了下,有些摸不着頭腦。
“什麼遲則生變,昆侖那幾個老鬼,呵,是被綁了神,丢了魂!”公孫虞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韓金不敢接話,宗主可以吐槽昆侖老祖,他卻不能幫腔。
“任他什麼天縱奇才,三個月入神境都是癡人說夢!既然他想做夢,我便讓他的夢醒徹底一些!”
公孫虞滿臉傲氣,揚起下巴:“他陳萬裡不是要造勢嗎?那便給他加上一把火。
他創立天醫門是吧?毛都沒長齊,學人開宗立派,笑話。
布告天下武道圈,自今日退出天醫門者,可加入地隐宗。未退出者,三月之期,便與天醫門一起覆滅!”
地隐宗上下聽到宗主這話,都是振奮不已。
被陳萬裡動辄“銷戶”作風所震懾,如今也能讓陳萬裡感受一把被“銷戶”支配的恐懼!
這世上,便也隻有自家宗主能做到了!
這消息一出去,天醫門還不得立馬四分五裂?
他們隻恨不得立馬紛紛下山,奔走相告,将消息傳遍武道圈去!
韓金見宗主已做決定,便沒有再轉述官家要求等足了三月的話。
……
原本陳萬裡挑戰神境的消息,就在江湖傳得沸沸揚揚。
多少武道中人震撼萬分。
想當初,宗師如龍也難得一見。
是陳萬裡挑戰鎮北戰神華天南,掀開了宗師演武的序幕。
自那以後,天下宗師紛紛出山,互相挑戰,精進武道。
後來,超凡之尊下場,也是因為陳萬裡。
陳萬裡與帝都豪門昆侖天驕姬玄易一戰。
将隐世宗門,萬法之源昆侖道脈,這些潛修大宗的神秘面紗掀開。
江湖方知,武道傳承的上遊人物存在。
這些宛如神之禁名的傳說人物,一個個躍然而出,成為衆人向往崇拜的存在。
而短短兩年後,陳萬裡竟然要戰神境,演道天下!
陳萬裡三個字,再一次響徹江湖!
如此勁爆的消息,衆人還來不及消化,回味,便立馬傳來了地隐宗神境的回應。
天醫門弟子,主動退宗者可饒,餘者三月陪葬!
何其霸道!
但這份霸道,也完全符合武道圈對當世巅峰存在的臆想!
甚至有心思機敏一些的人物,都已經猜到,三月挑戰,是以進為退!
否則,為何不是明日挑戰,三日後挑戰?
那當世巅峰人物,答應三月,既是展現自己的傲骨,也是火上澆油!
換句話說,那是叫天下人知曉,何為神境,便是此間神也!
隻待三月,便是神威降臨,一切兌現,震懾天下之時。
這消息傳到龍虎山時,虛遊封都驚呆了。
姜夏更是不複平日淡定,急怒道:“陳萬裡這厮定是失心瘋了!一路順遂,不知天高地厚!”
“三個月入神境,他怎麼想的?便是我把所有的靈藥都拿出來,也是杯水車薪!”
“瘋了!這瘋子!”
姜夏來回踱步,嘴裡喃喃個不停,說了半天,卻見虛遊封沒有反應,負手而立背對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麼。
他上前對着老道兒的屁股踢了一腳:“老子跟你說話呢!”
虛遊封才跳開龇牙咧嘴道:“你說這小子要打赢了,以後百年,江湖神話人物,口口相傳都是他啊!這威風,怕也隻有我龍虎祖師爺才有了!”
“???”姜夏一時失語:“性命攸關,天下大勢,在你口中就是威風?”
虛遊封咧咧嘴,搖頭道:“不然呢?難不成我先找公孫虞打一架?”
“倒也不失是個辦法!”姜夏竟然認同點了點頭。
“屮,你是真昏了頭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虛遊封翻了個白眼。
“那你說怎麼辦?”姜夏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