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今晚等着我
柳輕絮實在聽不下去他們為自己争吵的話!
她說過,現在的狀态是最好的。
她怕了柳家的是是非非,不想與他們太過親近。
至于楚家,她也認,但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裡去大湘。
她隻想安安穩穩的與燕巳淵過日子,然後夫妻攜手開開心心養娃……
聽到她吼聲,兩個争執不休的中年男人這才停下了聲。
但彼此眼中都帶着倔勁兒和傲氣。
柳輕絮正打算回屋裡去,懶得再看他們。
正在這時,一名丫鬟匆匆來報。
“楚皇陛下,娘娘醒了!
”
“真的?
”楚坤砺趕忙撇下在場的人,拔腿就往華雲閣去。
柳輕絮也忍不住驚喜要跟去,但見柳景武還穩如石頭般的坐着,她微微沉臉,道,“柳元茵的事我不想多提,但她如此找上瑧王府,你覺得合适嗎?
”
别怪她對他不滿。
柳元茵流落在外,出事找上他們瑧王府,這叫什麼事?
說不管吧,外人不解實情,隻會說她這個做大姐的太涼薄無情。
管吧,那就像被人逼着吃米田共,惡心死她了!
柳景武臉色很難看,但看她時,眼中的怒火明顯壓着,隻沉着嗓音道,“你隻管安心養胎,她的事我會處理。
”
說完,他提腳離開了碧落閣。
柳輕望着他魁梧但卻落寞的背影,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中。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這兩個月的變化。
特别是他每每與楚坤砺叫闆時,那樣子真是豁出去了。
楚坤砺乃一國帝君,不是誰都可以得罪的,可偏偏柳景武卻不拿他當一回事,甯可拿出抛頭顱灑熱血的氣勢與楚坤砺作對,也不要她認祖歸宗……
為了減少她與楚坤砺這個親爹的相處機會,他甚至跑去皇上那裡請旨,甘願來瑧王府‘看守’她。
說他這個養父不在乎她,怕是誰都不信吧?
她不想去過問他到底從何時起開始重視她的,她隻覺得,有些東西遲了就是遲了,再彌補又如何,不還是物是人非?
“王妃,您怎麼了?
”見她莫名發呆,秀姑關心問道。
“……沒事。
”她回過神,沖秀姑淡淡一笑,“走吧,去看我母後。
”
上官淑蘭昏迷了近三個月,如今醒來,既是大事,也是喜事。
她房間裡,蕭玉航和楚中菱都在,就連在汀雨閣接見官員的燕巳淵都趕了過來。
江九正在為她複診,把完脈後,滿臉喜氣地向他們道,“上官娘娘已無大礙,隻是身子極其虛弱,還需悉心調養一陣子。
”
楚坤砺坐在床頭邊,握着上官淑蘭的手,滿眼心疼,“蘭兒受苦了。
”
上官淑蘭虛弱的笑着,餘光發現什麼後,她微微扭頭定眼看去。
這一看,瞬間濕了雙眸。
先前被江九擋了視線,她人還迷迷糊糊中,所以沒發現床邊站着的人。
此刻看着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兒,她激動的擡手,哽咽得不能自已,“妍……妍兒……”
楚中菱噘着嘴,雖然不滿自家母後眼中隻有妹妹,但還是推了柳輕絮一下。
柳輕絮上前,笑着将她手握住,甜甜的喚了聲,“母後。
”
“妍兒……我的女兒……”上官淑蘭激動得想摸她的頭。
可她實在虛弱,擡起的手止不住顫抖。
柳輕絮坐上床,把身子彎下,主動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
那手掌冰涼,顫抖得厲害,可柳輕絮卻莫名的感覺到一股暖意在心間流淌。
而上官淑蘭卻像是摸不夠似的,眼淚如決堤般一個勁兒地往外湧。
她激動得說不出來話,可滿眼的淚都傾訴着對她的思念……
“王妃,上官娘娘剛蘇醒,不宜大悲大喜。
”江九在旁邊壓着聲提醒道。
柳輕絮還沒來得及點頭,楚中菱就上前将上官淑蘭的手從柳輕絮臉上拿下,快速放回被子中,嘴裡還說道,“母後,你聽見了嗎?
讓您現在别大悲大喜,免得傷了身子。
我和妍兒都在呢,您什麼都不用擔心,隻管好生休息。
”
上官淑蘭輕輕的點了點頭。
楚中菱又拿起手絹給她擦臉,還不着痕迹的把柳輕絮給擠開了一些。
柳輕絮,“……”
幸好她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要是年紀小,她絕對能當場跟這個姐姐幹一架!
哪有這樣争寵的?
!
服了藥,上官淑蘭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江九向楚坤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就随柳輕絮他們離開了華雲閣。
在回碧落閣的路上,柳輕絮突然問道,“江九,你和小七兩個月前就恢複了,怎麼你師傅還要閉關?
”
江九道,“王妃,我師傅他早恢複了,隻是他說年紀大了,想自個兒清淨清淨。
”
柳輕絮微微皺眉,“之前他挺合群的,也喜歡熱鬧,怎麼突然就不願意出來了呢?
”
江九笑了笑,“他是愛湊熱鬧,但他也獨來獨往慣了,王妃不用擔心。
”
燕巳淵道,“大湘皇後能得救,他功不可沒,本王已将大湘皇後蘇醒的消息報去了宮裡,明日皇上會來,到時記得叫他出來。
”
聞言,江九趕緊應聲,“是。
”
柳輕絮心中多少有些納悶。
就那晚他們抓了燕容泰身後的人,随着那三人的死,藥王與呂子良起了争執後,藥王就一直沒再露面。
她有懷疑過藥王極有可能還在為那晚的事置氣,可仔細想想,那晚都是他在發火,就算呂子良與他拌了嘴,也是因為他罵得太過。
說到底,那晚還是他占了上風,如果因為那事就氣幾個月,這氣性也未免太大了!
她本想去看看藥王,問問他是否真的還在生氣,但見燕巳淵已邀了他明日露面,她想了想,決定還是明日見着面再說。
将她送回卧室,燕巳淵沒急着去汀雨閣。
見他一個勁兒的盯着自己肚子看,柳輕絮忍不住打趣他,“看什麼呢,還想他跟你打招呼?
”
五個月了,她肚子早已顯懷,加上又入了冬,穿着厚實,整個人顯得有些笨重。
但這樣笨重的她少了許多急急燥燥,多了許多溫婉沉穩,反倒更添了一種獨特的女人味。
燕巳淵坐在床邊,将她拉到腿上。
吻,霸道的落下。
面對他火辣辣的糾纏,柳輕絮都已經習慣了。
這兩個多月别看他大多時間都在府裡,但忙起來幾乎都夜深了才回房,加上她懷着孕,他也不敢亂來,可以說這幾個月他都憋着,最多也就是這樣抱抱親親。
而她,自然也是熱情的迎合。
随着兩人氣息紊亂,燕巳淵才從她唇齒間退出,但仍舊戀戀不舍的啄着她紅潤的唇瓣。
“年關将至,要忙的事較多,我已同皇兄說好,待忙完年關,來年開春後就好好陪你。
”
“嗯。
”柳輕絮也不跟他矯情。
他雖然在府中,但每日公事纏身,能陪她的時候并不多。
盡管她嘴上沒說過,可私心裡她還是希望他能時時刻刻陪在自己身邊。
“還有……”燕巳淵突然勾起薄唇轉至她耳絆,“今晚我早些回房,你等着我……一同睡。
”
耳朵被他熾熱的氣息燙着,柳輕絮隻覺得整個臉都開始跟着發燙。
他想什麼,她一眼便知道。
“那你還不趕緊去忙!
”她笑着推他。
“我再摸摸。
”燕巳淵大手覆上她肚子,一本正經的感受肚子裡小家夥的動靜。
五個月了,孩子已有明顯的胎動,不但柳輕絮時時刻刻都撫摸着肚子,他也一樣最是喜愛撫摸她的肚子。
當然,很多時候都是在她睡着的情況下進行的。
隻是随着他大手往上移,柳輕絮立馬紅着臉把他大手拍開,笑罵道,“摸哪呢?
”
“長大了不少。
”燕巳淵含笑的盯着她身上,再露骨不過。
在他熾熱的眸光中,柳輕絮覺得自己就是一盤美食,随時會被他連盤吞下……
一想到晚上他要做的事,她趕緊從他腿上下去,别扭的攏了攏衣襟,然後假裝闆起臉去拉他,“快去忙,要是今晚回來晚了,就把你關門外!
”
燕巳淵起身,将她抱回懷裡,低下頭又忍不住給了她一記深入火熱的纏吻……
……
另一邊。
走出瑧王府大門,柳景武就看到侍衛在驅趕人。
其中的一男一女很陌生,但被女子抓住頭發的那個女孩他卻是再熟悉不過。
他有想過這個女兒離開柳家後的下場,可一想到這個女兒所做的那些事,他心裡就止不住痛恨。
養女再與他不親,可從來都沒有做過有違倫法綱常之事,可親生的女兒被他百般遷就,卻是那麼的讓他痛心和失望……
為了一個男人,她可以不顧他這個爹的生死,弑父奪權!
為了母憑子貴,她與人私通,意圖混淆夫家血脈!
别的事他都可以不與她計較,但就這兩件事,天理難容,叫他如何能接受?
!
那一對男女被侍衛驅逐後,很是不甘心,女的反手對着柳元茵就是一耳光,破口大罵,“你個賤蹄子,不是說他們會替你賠錢嗎?
我看你不僅想賴賬,還想給我們招禍,你偷東西不說,心眼還這麼壞,看我不打死你!
”
她一手抓着柳元茵頭發,一手又接連扇了柳元茵兩耳光。
打得柳元茵慘叫不已。
此刻的她渾身髒兮兮的,蓬頭垢面,狼狽得不堪入目。
面對女人的施暴,更是毫無招架之力。
旁邊的男人雖然沒動手,但也極其兇惡,“看她還有幾分姿色,不如把她賣給伢婆子!
”
“住手!
”
柳景武猛然一喝,奪步沖了過去。
他是不想再管這個女兒的生死,可是看着她被人淩辱,他還是忍不住憤怒和心疼。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元茵擡起頭,刹那間痛哭流涕的喊道,“爹……快救我……爹……”
侍衛一見他上前,紛紛退後。
那一男一女聽到柳元茵嘴裡的稱呼,也不由的朝他看去。
柳景武上前抓住女兒的手腕,目光淩厲的沖那女人一瞪。
還不等他開口,那女人一哆嗦,自覺的放開了柳元茵的頭發。
他長得魁梧高大,鐵青着臉,滿身都是一種他們沒見過的煞氣,就連那兇惡的男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眼中充滿了懼意。
但他還是挺了挺脖子,扯着嗓門道,“你就是她爹?
那趕緊替她賠錢!
”
柳景武将女兒拉到身後,目光淩厲的射着他們,“賠多少?
”
女兒做了什麼,他不想問,因為問了也是丢人!
男人伸出手掌,“五十兩!
”
柳景武從袖中拿出一錢袋,扔過去,鐵着臉低吼,“滾!
”
男人沒打開袋子,隻是掂了掂,立馬沖女人道,“走。
”
很快,他們便跑得沒影了。
看着他們消失,柳景武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轉身欲往馬車去。
“爹……”柳元茵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并重重的跪下,痛苦不已的大哭,“爹……我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發誓我一定改過自新好好做人……求您别不要我……”
柳景武沒轉身,也沒開口,隻是胸脯不停的起伏着。
柳元茵死死抓着他衣袖不放,哭得更加悲痛和凄苦,“爹……我已經沒有娘了……再失去您……我真的活不下去……爹……您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求您……”
柳景武用力的深呼吸過後,閉着眼哽咽問道,“你真的知錯了?
”
“爹……我真的知錯了……您相信我……我一定會改的……”柳元茵激動的點頭。
“柳家你是回不去了。
”她再回柳家,他如何向燕家交代!
“爹……”柳元茵仰着頭,淚眼中充滿了絕望。
“我給你安置一處宅子,以後你就去那住吧。
”
……
大門外的事,柳輕絮很快便知道了。
但她什麼也沒說,因為心裡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柳景武這個爹脾氣是大了些,私心也有不少,但并非那種真正冷血無情的人,要他親眼看着女兒受難,她是真不信他能見死不救。
“妍兒。
”
門外突然傳來楚坤砺的聲音。
她斂回思緒,起身走出去。
“父皇,有事嗎?
”
“二王爺現在何處,我想見他。
”
柳輕絮剛要回他,就見江九匆匆跑進碧落閣。
“王妃,我師父回藥王谷了!
”
“回藥王谷了?
何時的事?
怎沒聽他說起過?
”柳輕絮很是驚訝。
好端端的,怎麼說走就走?
想到什麼,她又問道,“二王爺呢?
”
“二王爺也被師父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