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晚了,裴少沐會去哪裡呢?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他,是不是後悔了。
莫名其妙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溫甜很沒有骨氣的蹲在地上就哭了。
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她沒有看到裴少沐的時候,她沒有想到去打電話問問,隻是覺得裴少沐不要她了隻是想哭。
所以當裴少沐回來,就看到溫甜赤着腳蹲在地上哭。
他急忙将溫甜扶了起來:“傻姑娘,你哭什麼。
”
看到裴少沐重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溫甜一下撲進了裴少沐的懷裡:“大叔,你回來了,我差點,我差點以為你不要我了。
”
溫甜吸了吸鼻子:“我半夜醒來沒有看到你,我心裡很慌很害怕。
”
說完她将小腦袋往裴少沐的懷裡鑽,似乎恨不得鑽進裴少沐的心裡一般。
裴少沐心生了一股憐惜。
他摸了摸溫甜的小腦袋:“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我會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
溫甜的羽睫輕顫着。
好半天她終于擡起了她的小腦袋:“大叔人真的是很奇怪對嗎,之前我隐瞞你我的事的時候我明明都堅強得不行,我可以一個人在這裡等死,而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我卻變
得不堅強了,我感覺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看不到你我心裡就會很慌很慌了。
”
“小姑娘,你不需要堅強,我會成為你的依靠,永遠的依靠。
”
溫甜的唇角泛着苦澀:“沒有永遠了,大叔,我們快死了,沒有幾天就要死了。
”
說到這裡她語氣帶着些哽咽:“雖然說好了一起死也是件浪漫的事情,可是想想還是好難過,大叔我好想和你還活下去,然後給你生孩子,然後一家人快快樂樂。
”
說到這裡溫甜的眼淚又忍不住要流下來了。
這都是怎麼了?
她不是已經對自己說好了,既然要死了就不要想那麼多了,這會還說這些做什麼?
溫甜吸了吸鼻子:“好了,不說了,我們去睡吧。
”
說完溫甜離開了裴少沐的懷裡。
裴少沐卻握住了溫甜的手:“溫甜,我有話對你說。
”
男人的聲音低沉極了。
溫甜看向裴少沐:“什麼話明天說吧,我現在想睡覺了。
”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難受得厲害,此刻的她隻想好好睡一覺。
“溫甜,現在,我有重要的事情。
”裴少沐說道。
溫甜心跳了一下。
她覺得裴少沐說話的語氣很凝重,她很久沒有聽過裴少沐用這麼凝重的語氣和她說過話了。
溫甜看向裴少沐:“什麼事情。
”
“溫甜,你有救了。
”
溫甜足足楞了一秒。
她睜大眼睛看向裴少沐:“你說什麼?
”
“溫甜,你有救了。
”裴少沐再次重複了一下。
溫甜隻覺得有無數的煙花在她的耳邊綻放開來,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了出來。
一時之間她竟然手足無措起來:“裴少沐,你說什麼,我,我有救了,這,這怎麼可能?
”
她簡直不敢相信。
她明明已經沒有救了啊,這不是認定的事實嗎?
可現在裴少沐卻告訴她有救了。
這怎麼可能!
“溫甜,是真的,明天我們去做手術,給你換心髒,你還有救。
”裴少沐聲音帶些沙啞。
溫甜心跳得厲害。
她在這巨大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說話。
在震撼過後,就是無盡的喜悅和興奮。
她,竟然有救了!
她,還可以活下去了!
然而這興奮和喜悅并沒有持續多久,溫甜忽然像被潑了一桶冷水,從頭淋到了腳。
因為溫甜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裴少沐,他身體裡注射了藥物。
他沒有多久就要死了。
就算她可以活下去,可裴少沐死了,讓她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溫甜隻覺得一口腥甜沖進了喉頭。
上天,怎麼會這麼捉弄人呢。
她之前都被判定了沒有救啊,所以裴少沐才在體内注射了藥物,結果現在她卻有救了!
溫甜一步一步向後退,她的眼裡透着絕望卻又堅定的光芒:“即使有救我也不去,大叔,你當初陪着我,現在我也要陪着你。
”
溫甜說的這句話讓裴少沐的心緒如同大浪一般翻滾起來。
他大步走向溫甜,再次将溫甜緊緊擁住。
“傻瓜。
”裴少沐低沉的嗓音在溫甜的頭頂徐徐響起:“我體内注射的藥物有解藥,我也可以活下去。
”
溫甜不敢置信:“你明明告訴我沒有解藥的!
”
“對,我也這麼以為,但今天庭域告訴我,他當初讓醫生給我注射藥物的時候并沒有按我說的那樣不準備解藥,他還是準備了。
”
溫甜睜大了眼。
片刻後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眼睛都帶出了淚花。
在這一刻,她忽然聽到了一種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一種叫作希望的聲音。
翌日很快來到。
裴少沐想了整整一夜,終于決定還是将秦朗的事情告訴溫甜。
雖然秦朗要隐瞞溫甜。
但溫甜有知情權。
她也有決定的權利。
更重要得是,現在隐瞞溫甜,如若有天被溫甜知道了真相,溫甜下半生會活在痛苦中,不得安生。
早上起來後,溫甜很開心。
她不停追問着她什麼時候去做手術。
“不急,先吃早餐再說。
”裴少沐說道。
溫甜就興高采烈吃着早餐,她超級滿足的喝了一口牛乳:“想到以後天天能夠這樣,我就覺得好開心,到現在我還有些雲裡霧裡的,我真要得救了,簡直不敢想象。
”
說完溫甜就笑了起來。
裴少沐用紙巾給溫甜擦拭了一下唇角:“你看你喝得都流到嘴角邊了。
”
溫甜不好意思笑了笑。
她用手環住了裴少沐的腰:“我這不是太開心了啊。
”
等吃完早餐後,溫甜就催促裴少沐帶她去做手術。
裴少沐卻告訴溫甜,手術在晚上的時候。
溫甜楞了一下。
一般手術不是都在白天嗎,怎麼安排在晚上了。
這個裴少沐也不清楚,是陳悅交代的,說一定要在晚上進行。
苗術本來就是稀奇古怪超乎人的想象的,所以要在晚上進行倒也不足為奇。
“溫甜,在晚上手術之前我還要帶你見一個人。
”裴少沐終于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