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秦朗付出性命讓他們生活下去,還是不接受秦朗的意見,兩個人就這麼守着最後的一點時間。
答案,肯定是後者。
裴少沐終于開了口:“念念,庭域,秦朗找你們的時候是不是沒有告訴你們,這件事情不讓溫甜知道。
”
顧念念訝異道:“少沐你怎麼知道。
”
“因為,”裴少沐的薄唇輕啟:“溫甜的命需要用秦朗的命來換,一命換一命。
”
顧念念傻住了。
而溫庭域也擰了眉。
他早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畢竟他尋遍了所有的辦法救自己的妹妹都沒有能找到,而秦朗卻有,這本來就有蹊跷。
隻不過連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他不由看向了秦朗。
這個男人,真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溫甜的命?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邊一直沒有發聲的秦朗站了起來。
他開了口:“你們不要多想,我雖然和溫甜是最好的朋友,但你們真的以為我會那麼傻,用我自己的命去換溫甜的命嗎?
這個你們想也不用想,世界上哪有這麼傻的人。
”
他這一番話讓包廂的其他人都看向了他。
秦朗笑了一下,那笑容有幾分無可奈何的意味,他指了指自己臉:“我雖然被救回來了,但生理機能已經老了,根本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才會去想救溫甜,否則的話我怎
麼舍得拿出自己的命來。
”
說完他大步走到了包廂門口,将包廂的門拉了開來。
陳悅走了進來。
裴少沐是見過陳悅的,但溫庭域和顧念念不認識,紛紛以疑惑的目光看着陳悅。
秦朗介紹陳悅:“她是苗族的,當初我就是她救的,至于用我的命去換溫甜的命,也是她告訴我的。
”
陳悅看了一眼秦朗,那眸子裡似乎有水霧。
秦朗背對着衆人給陳悅使了一個眼色。
那眼裡帶着請求。
陳悅開了口:“當初我救秦朗的時候,秦朗其實是要死了,為了讓他活下來我用了些非常的手段,讓他迅速變老,但這樣的衰老卻是不可逆轉的,所以他的壽命也會縮短。
”
“那縮短到什麼時候?
”顧念念忍不住問道:“看他現在也就六十歲左右,應該還能活很久啊。
”
陳悅咬了一下唇:“你錯了,應該他是用非常手段導緻的衰老,所以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根據我的預測,秦朗最多隻能活半個月了。
”
衆人皆驚。
秦朗澀然開了口:“現在你們才知道為什麼我要救溫甜了吧,溫甜體内的毒主要在心髒,而我的身體機能雖然衰老了,但是心髒還是好的,隻要我将心髒給溫甜了,溫甜就
不會有事了,反正我也隻活半個月了,也算做件好事了。
”說到這裡秦朗走到了裴少沐面前:“不過我也不是随便把我的心髒送别人的,我還有個妹妹,你必須答應我事成以後要給我妹妹一千萬,等我妹妹嫁人的時候作為嫁妝給她
。
”
溫庭域和顧念念瞬間明白了秦朗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命去換溫甜的命。
原來如此!
而裴少沐的眼眸深邃極了,就像是掩飾所有的閱曆和情緒,漆黑如墨。
他看着秦朗,像是要将秦朗都給穿透一般。
秦朗也就這麼看着裴少沐,不讓裴少沐看出半點破綻。
良久後裴少沐将視線轉向了陳悅:“事情真是這樣,你上次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
陳悅垂下了眉眼:“即使活半個月不也是活嗎,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但他想為自己的妹妹謀點好處,我就幫他了。
”
裴少沐再次看向了秦朗。
“秦朗,我再問你一次,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男人的聲音穿透力很強,貼着人的頭皮傳進了人的腦袋裡。
顧念念在一邊看得急死了。
這裴少沐一向聰明,這次怎麼那麼傻。
這問都不要問啊。
肯定是真的啊。
不是真的話誰有那麼好,拿自己的命去換别人的命啊。
秦朗隻有半個月可以活,而且還能給自己妹妹留下一千萬,是個人都會這麼選擇的,這根本沒有任何懷疑的。
秦朗擡了擡唇角:“裴先生,如果是你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一個朋友的性命嗎?
沒有人會那麼傻的,我也一樣,你覺得我秦朗這麼愛犧牲嗎?
如果不是隻有半個月活了我
不可能這樣做,何況半個月換秦雨的一條命,這值!
”
淩晨三點,溫庭域開車趕往海邊别墅。
陳悅要給秦朗雖然還有半個月可以活,但是他的心髒現在還是鮮活的,但過幾天也會變得像六十歲老頭的心髒了,所以他和溫甜的手術要盡快做。
時間,就定在明天。
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壓抑。
雖然秦朗隻有半個月可以活了,但終究是一條命換另外一條命,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顧念念有心活躍氣氛。
她微揚了聲音說道:“秦朗是個好人,但上天弄人,讓他隻有半個月可以活了,在他走之前還能救溫甜一條命,我想他也是很開心的,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們也别多想了。
”
……
裴少沐三人走了。
會所裡隻剩下秦朗和陳悅兩個人了。
陳悅和秦朗坐在沙發上彼此沉默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悅終于開了口:“秦朗,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嗎?
”
秦朗的眼睛有些迷茫:“陳悅,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我下意識就這麼做了,我也不明白為什麼。
”
陳悅苦笑了一下。
就像她一樣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秦朗,可下意識就幫了。
這都是命啊。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
溫甜半夜起來,忽然發現身邊沒有人。
她坐了起來拉開了燈。
整個卧室都沒有裴少沐的蹤影。
溫甜忽然有些慌了神。
裴少沐,他怎麼會不見了呢?
原是她半夜起來沒有看到裴少沐絕對不會如此慌。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裴少沐了。
溫甜赤着腳去找裴少沐,然而找遍了整個别墅都沒有看到裴少沐。
鋪天蓋地的恐懼和慌張席卷了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