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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嫁錯了人!

咬春靥 5644 2025-07-01 14:36

   姜知鸢給世子的狗下跪道歉的事情,已經傳在了信王府裡。·3!3^y!u′e.d·u′.~c~o,m/

   這兩日慕容瀾都避着不見她,姜知鸢深感委屈,明明以前王爺可不是這樣的!

   可如今連請安都被攔在書房外,聽着門内傳來的談笑聲,分明有女子嬌嗔的嗓音,她忽然想起昨夜瞥見的軟轎,知道慕容瀾近來寵幸了個丫鬟,氣得回屋用剪子剪斷了幾匹綢緞。

   以前她隻需在廊下輕搖團扇,或是用手指輕輕一勾他的腰帶,慕容瀾便來了紫竹院,縱她驕縱,王爺也對她百般寵溺。

   現在就算是她裝病,慕容瀾也不肯過來了,男人的半分憐惜也不肯留給她。

   姜知鸢開始焦慮起來,她不能再坐以待斃,她必須重新争回王爺的寵愛!不然的話,她以後在這王府裡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姜知鸢出門的時候,故意躲着人,走些偏僻的小道,沒想到路上還是遇見了王側妃韓側妃。

   王側妃韓側妃一見到她,“喲,這不是萬千寵愛集一身的姜妹妹嗎?”

   “這幾日怎麼都沒見到姜妹妹,莫不是給‘來福’行大禮時,把腰給折了?”

   來福,是狗的俗稱。

   姜知鸢慢慢反應了過來,她們是在嘲諷她!

   她面色難堪,她們怎麼會知道的?!她明明封了那些下人的嘴!

   韓側妃:“早知如此,咱們都該去給‘來福’磕幾個響頭,說不定世子一高興,賞咱們每人個金項圈呢!”

   “姜妹妹,你磕了這麼久,怎麼樣?沈小侯爺可有賞賜你。什麼好東西?”

   姜知鸢忍氣吞聲。

   還不等她回答,臘梅盛開的園子裡便傳來了狗吠聲。

   王側妃見狀,便将從樹下鑽出來的形似狐狸、體型嬌小的白狗給抱了起來,頸間戴着金項圈,顯然是她養在王府的愛犬。

   韓側妃道:“王姐姐,還不快将你養的銀虎叫丫鬟給帶走,要是吓到了姜妹妹,姜妹妹腿剛給沈小侯爺的‘來福’行過大禮,保不齊見了銀虎這般俊俏,又要磕頭賠罪呢!給銀虎折了壽可不好!”

   廊下伺候的丫鬟們紛紛低頭憋笑。

   韓側妃覺得解氣:“上回她看見王妃娘娘還不太肯行禮呢!不過是給王爺暖床的狐媚子,什麼東西!真當爬上王爺的床就能與王妃娘娘平起平坐了?”

   姜知鸢隻聽到了一聲破碎聲。

   她的體面已經碎了滿地。

   不僅是王側妃韓側妃,現在整座王府的下賤奴才都在嘲笑她!嘲笑她這個主子竟給一條狗屈膝磕頭!

   她的臉蛋紅得仿佛能滴下血來。

   姜知鸢咬牙,這兩個失寵的老女人,不過是嫉妒她生得年輕又貌美,這才三番五次地羞辱她!但她是不會讓她們得逞的!

   “我今日這身玄狐皮披肩,可是王爺前幾日從宮裡得來的禦賜之物,你們今日這般折辱我,王爺知道了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都說三十年河東河西,妹妹我呀,最會讓欺負過我的人,連本帶利地把債讨回來。÷ˉ幻-¢&想e?姬° ?a最·^新D°章?^節_更·?新D快$?”

   她放完狠話,更下定了去見王爺的決心。

   等重新得到王爺的獨寵,她定要将王側妃那條白狗給剝皮抽筋做成湯!

   眼見姜知鸢的身影穿過臘梅園而去。

   王側妃韓側妃眼見她作威作福地離開,回神之後,皆不以為然。

   姜知鸢在外面給條畜生屈膝,丢盡了王爺的顔面,害得王爺成了全京城的笑柄!王爺怎麼可能會再繼續寵愛她?簡直是癡心妄想!王爺不顧是顧及她當時的喂血之恩,沒趕走她就算不錯了!

   “依我看啊,她如今也就剩這張臉能瞧了,隻可惜,王爺如今連她的院子都繞着走。”

   韓側妃染了蔻丹的手去逗弄王側妃懷裡的銀虎,笑語嫣然,“你所是不是呀,小銀虎?”

   ……

   姜知鸢來到了王爺的院落,她丫鬟手裡提着食盒。

   她見到了慕容瀾的侍衛。

   姜知鸢進門前還惱羞成怒,到了雅韻庭之後,便變作成了我見猶憐的面皮,一身病态,還在嬌弱地抽氣。

   “勞煩通傳一聲,鸢兒親手為王爺熬了百合雞湯,請王爺品嘗。”

   平時她這個伎倆時常奏效。

   而今兒,侍衛卻兇神惡煞,“王爺正忙着呢,姜側妃請回吧!”

   前日王爺說在書房批折子,昨夜說在演武場練兵,如今又說在忙?

   姜知鸢掐緊手,絹帕都變了形,笑容都被凍成了冰渣子,她才真的意識到,王爺不願見她!

   她不信慕容瀾竟真的在忙公務!

   “王爺是不是在屋裡?我要見王爺!”

   姜知鸢不甘心,她咬緊紅唇,便要闖進去!

   知道王爺見了她,定會心軟的!

   兩個侍衛忙攔住她。

   “王爺!”

   在被攔下的瞬間,姜知鸢看見了慕容瀾坐在紫漆嵌螺四方桌旁,而他的對面則端坐着一個女人。

   女人隻留給了她一道背影,繡蘭花的裙擺垂墜及地,整個人都透着端莊溫婉的風範。

   隻是一道背影,慕容瀾看着妻子的神色舒緩且敬重。

   姜知鸢便感覺到了,自己跟他旁邊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王妃身上戴的點翠钿子,金嵌珠寶圓花,伽南香木鑲金手镯,珊瑚十八子手串,全是她身上的這件皮草披肩,一點小恩小惠所不能比拟的。¢d·a¨n_g′y`u′e`d?u`._c¢o¢m′

   慕容瀾回頭,看見了她,擰眉,垂眸避閃。

   怕她沖撞了王爺和王妃,兩個侍衛粗魯地将她架了起來,然後将她丢回了紫竹院。

   就連她親手做的百合雞湯也灑了一地。

   下人都會揣測主人的心思,看人下菜碟。

   姜知鸢在周圍侍衛們鄙夷的目光,漸漸頓悟。

   她失寵了,認清了慕容瀾厭惡她的這個事實。

   兩月前,那個在月下為她吹涼蓮子羹的男人,究竟去了哪裡?

   原來王爺的愛,可以隻存在短短兩個月……

   怪不得,王側妃韓側妃會那樣嘲笑她!

   王府的侍衛離開前。

   “要不是你對王爺有喂血救命之恩,王爺早将你攆出王府了!你最好安分些,王爺說了,不想再見到你!”

   大門合上。

   見她抹着淚,臉上哭得胭脂都是。

   婢女勸道:“主子且消消氣,這段時日便别去觸王爺的黴頭了。待過些日子王爺氣性消了,自會念着您的好。您生得這般閉月羞花之貌,王爺豈會真的與您置氣許久?”

   姜知鸢哭得不能自已,生得美有什麼用!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男人的寵愛是最不可靠的東西!怪不得王妃從來不跟她們争寵!人家隻要坐在那,地位便堅若磐石!人家可聰明得很!

   姜知鸢哭了一夜,眼睛腫成核桃。

   她不顧父母苦勸,瞞着将軍府與慕容瀾暗通款曲。原以為嫁予此人後,便可與阮凝玉一較高下,可沒想到,好景不長,她現在成了一個笑話!轉瞬便化為了泡影!

   最後倒在檀香荷花紋床上,睡了過去。

   她睡覺的時候,眼尾都在流着淚。

   婢女歎口氣,給她蓋上錦被。

   慢慢的,姜知鸢做了一個夢。

   很奇怪,夢裡她并沒有嫁給慕容瀾當側妃。

   她一開始也并沒有被趕出文廣堂,她很快憑着自己的美貌,結識了一些世家公子。

   後來機緣巧合下,她結識到了在宮中權尊勢重的慕容深。

   當時是皇族舉辦圍獵,慕容深不巧中了箭,恰好被路過的她所救。

   彼時慕容深已有了心愛的皇後,姜知鸢心存僥幸參加了那一年的選妃宴,故意穿上了圍獵時所着的銀紅妝花緞襦裙,慕容深果真注意到了她,封她為嫔,姜知鸢在皇宮裡摸爬滾打,左右逢源,最後登上了貴妃之位。

   天邊響起悶雷,照亮一室。

   姜知鸢被驚醒了。

   原來慧明大師所批言的,都是真的!

   唯一不一樣的,是她這輩子嫁錯了人!

   她應該嫁給慕容瀾,她應嫁的人,是七皇子慕容深才對!

   ……

   阮凝玉原本讓抱玉去藥庫,幫她取來舒痕膏,或者是外邊買,便不會留下痕迹。

   抱玉要出門的時候,卻被她叫了回來。

   阮凝玉的手指撫過描花衣領下的鎖骨。

   “不必去了。”

   她打發抱玉澆那幾盆花去了。

   阮凝玉冷靜下來,想了想,如果謝淩真起了懷疑,必定會在暗中監視,就算她叫抱玉悄悄出府去買藥膏,謝淩也定會覺察。

   這吻痕,暫且先留在她的身體上吧。

   過了兩日。

   雖說文廣堂關了之後,謝妙雲享受了幾天神仙日子,每日逗鳥玩牌,賞花遊園,但漸漸的,謝妙雲便深感無趣起來。

   于是她便過來阮凝玉,纏着阮凝玉出去聽曲子去,今兒戲班唱《西廂記》。

   阮凝玉想了想,自己總是躲在海棠院裡,反而會引起男人的懷疑,于是她索性跟着三表姐去了。

   戲台臨水而建,朱漆廊柱,旦角水袖輕揚。

   謝妙雲聽得入神,而阮凝玉卻無心聽下去,手下意識握緊扶手。

   也不知道謝淩會不會忽然過來。

   聽戲之際,宮裡傳來消息,國舅太師一族發現謀反書信,杜皇後被幽居冷宮,榮王殿前失儀,最後被圈禁,親王爵位一并褫奪。

   而太子在兩儀殿外長跪不起,為了母親和幼弟求情。

   謝妙雲變了臉色,不知是驚訝太師竟會謀反,還是被帝王家的無情吓白了臉。

   “太子哥哥本就體弱多病,這般冰天雪地的天氣裡,若是真要跪下去,會一病不起的!”謝妙雲的聲音如同碎玉。

   謝妙雲喚太子哥哥,并不是對他有情。

   但凡在文廣堂讀過書的學子,誰沒受過慕容昀的照拂?就連阮凝玉當初被針對的時候,慕容昀也幫她解了圍,他的溫柔潤物細無聲。

   怎麼突然間,朝廷便大變天了?

   阮凝玉也蹙了眉。

   同門的情分,讓她不得不對慕容昀惋惜起來。

   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君子,松風雪月,謙遜有禮,溫和而不失力量,但奈何因病痛折磨,瘦得風骨嶙峋,此番又遇到滅母族的劇變,怕是會形銷骨立……

   謝妙雲聽着戲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段,隻覺歌聲如細針般往心口裡紮,幹脆讓她們别唱了,賞了碎銀,打發她們走人。

   “杜家好端端的,怎麼會謀反?!”謝妙雲想不明白,揪心而很。

   阮凝玉不語,帝王最忌者,莫過于臣下權傾人主。杜太師乃内閣首輔,朝中門生無數,因為女兒為後,外孫乃當朝太子,竟将陛下視作尋常人家翁婿,漸生僭越之心。

   有時候皇帝在内閣和一群大學士議事時,杜太師竟當着滿朝重臣之面,拂袖直言陛下思慮不周。

   古往今來,皇後母族鮮少能得善終。

   宮中局勢劇變,因着這樁變故,直至晚膳時分,謝淩仍未歸府,他正忙着四處奔走,料理善後事宜。

   阮凝玉在惴惴不安中捱過一日,她突然慶幸,謝淩近來都在樞務堆裡打轉,無暇顧及她。

   想到自己這幾天下來都能清靜下去,阮凝玉唇角放松。

   日子再長下去,謝淩便下江南了。

   入夜,皇宮燈火通明。

   燭火搖曳,謝淩從兩儀殿走出,

   檐角處亮起一盞羊角宮燈。

   太監總管付公公親自将他送了出來。

   走到殿門處,馮公公恭喜他:“恭喜謝大人入了翰林院。”

   謝大人可是新科狀元,入翰林是遲早的事。

   “謝大人若此次外任江南能做出一番政績,再曆練幾年,破格擢升翰林學士的話,屆時入閣之期,想來便指日可待了。”

   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閣。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成為閣老是大明為官者的終極夢想,滿門榮光,自己的子孫将來也是“閣老之後”,生前享盡榮華,死後備極哀榮。

   這位付公公平日裡端足了架子,倨傲非常,滿朝官員多有奉承讨好之輩。

   但他此刻見了謝大人,卻是堆起笑臉。

   宣政殿的其他太監皆看在眼裡,看來,陛下很欣賞謝大人。

   見他冷淡,付公公非但沒有不悅,反而笑得越發灼亮。

   看來,謝大人幾年後入内閣,是闆上釘釘的事了。

   其他太監對視,心裡暗自記下,以後遇到謝大人,必得鉚足了勁上去巴結。

   謝淩卻很謙遜,無波無瀾,“多謝付公公吉言。”

   他轉頭,便看到了殿門外的一道身影,目光卻停住了,半晌後都不曾移開。

   空中飄着細鹽小雪。

   隻見過去金枝玉葉,萬民愛戴的太子,慕容昀正發着高熱,跪在冰冷的青石地磚上。

   因他是戴罪之身,慕容昀雖還有太子的頭銜,但周圍竟無一人敢上前為他撐一把傘。

   首輔一家滿門忽遭抄斬,不過轉瞬之間。

   而慕容昀,還曾經是他的學生。

   眼見太子還跪在這裡,勢利眼的付公公見到了,一時竟不忍心,他與太子是有些情分在的,從小看着太子長大,而慕容昀也很敬重他。

   付公公歎了一口氣,“太子殿下,待會雪便下大了,你身子還發着高熱,趕緊回東宮醫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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