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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共度巫山雲雨

咬春靥 5588 2025-07-01 14:36

   “公子,你要去哪?”

   眼見男人穿着單薄中衣就這麼走進了寒夜,還是剛剛醒酒沒多久,書瑤變了臉色,忙拿起衣架上的披風,便碎步跟上,将其披在了大公子的肩上。(;看ˉ書o?a屋~¤! £¢首3?發`\

   謝淩腳步卻沒停下。

   走廊外的竹林在夜風裡沙沙作響,格外孤寂。

   謝淩上了九曲橋,木欄上融化的雪水沾濕了褲腳,卻比不上他胸腔裡翻湧的冰涼。

   竹林苑石桌上的酒壺早就被負雪他們收拾走了。

   石桌竹榻空空蕩蕩,隻留半塊凝結的酒漬,在月光下泛着冷白。

   謝淩雙手死死按住桌面,試圖尋找昨夜留下的蛛絲馬迹。

   什麼都沒發現。

   謝淩來到竹榻邊,環顧四周,一切都恢複了原狀,所目變得冰冰涼涼,什麼都沒留下。

   就連那讓他安神定魄的軟香,也煙消雲散了。

   他伸手,也隻能攥住空中凋零的竹葉。

   月光穿過竹葉的縫隙,在他臉上織出破碎的銀網。

   謝淩面色發青,隻覺得心好像破了個大洞,直往裡面灌進冷風,逼得他踉跄後退。

   又是夢。

   是了,她今夜又怎麼會突然出現竹林苑中,還在他懷中乖乖地不掙脫,讓他随意索取。

   隻是一場虛幻的美夢,不過是這次體感更真實些罷了,還叫他信以為真了,不可笑麼?

   厚重的披風也抵擋不住冷風灌入的刺骨寒意,四周寂靜,謝淩隻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在竹林間回蕩。

   難不成他要親自去問表姑娘,問她究竟有沒有來過他的夢境裡,與他共度巫山雲雨麼?

   他自嘲,自欺欺人的戲碼他至少演了千百遍,他究竟在奢望什麼?

   謝淩冷眼看了眼空蕩蕩的竹亭。

   轉身便走,沒有留念。

   片刻後,那冰冷一片、由湘妃竹細密編織而成的竹榻面前,卻多出了一道墨色身影。

   謝淩伸出了手,大掌在竹榻上前一陣撫摸,專注之程度,仿佛在尋找着什麼丢失的貴重物件。

   黑得不見五指的夜色裡,謝淩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他将手舉在了眼前。

   借着亭子裡的燈籠,隻見兩根手指捏起了一根細的幾乎看不見的發絲,這根頭發偏細,極長,很顯然,不是他喝酒躺在上面所留下來的。

   謝淩眸色沉沉,幽暗不明。

   書瑤在後面跟了上來。

   她捧着大公子的鞋,她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讓大公子赤腳來到竹林苑,地上的碎石子多紮腳啊!

   書瑤捧着麒麟紋墨靴過來時,便見大公子站在亭中,他的身影好像被定住了,影子投在地上。-p′f·w^x¨w`._n?e/t\

   走近了看,便發現男人的雙腳已被碎石子硌得破皮,有些地方還流出了血。

   可大公子卻渾然不知。

   ……

   阮凝玉回海棠院,便洗了個澡。

   兩個丫鬟便發現,小姐這次沐浴的時間有些長。

   而且小姐今夜回來的時候,發髻也不似剛出門的時候那般齊整了。

   阮凝玉洗完出來後,她的心髒依然噗通亂跳,她坐下來很久,才勉強變回正常。

   “今夜我出門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準透露。”

   因為她本是過去尋機會放紙條,所以就連春綠抱玉,她都沒告訴她們今夜她去尋謝淩。

   兩丫鬟見她面色很差,便知道這定是件很嚴肅的事情,點頭應下,她們皆忠心耿耿,自然不會說出去。

   阮凝玉這才稍微放心許多。

   她臨走前,還刻意将自己身上和竹亭周邊都檢查了一遍,沒掉什麼東西。

   腰帶在,簪子在,就連她口袋裡的紙條也在,燈籠也拿走了。

   阮凝玉回到海棠院又檢查了一遍,都在。

   她捂着狂跳的心口,應該萬無一失了吧……

   而且她确定,她來回經過竹林苑的那條必經之路上,幸好老天緣故,一路她都沒遇見什麼人,加上天色黑,謝府下人根本不知道她有出過院子過。

   至于她胸前的那些吻痕,好在冬天的衣裳厚重,遮得嚴嚴實實的,所以并不是問題。

   難不成謝淩會扒了她的衣物查看麼?不可能的事。

   臨睡前,阮凝玉望進銅鏡,便見唇似春風揉皺的芍藥花瓣。

   她下意識地用指尖蹭了蹭唇角,忽然驚覺這片柔軟的肌膚正泛着異樣的熱意。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阮凝玉總覺得跟謝淩接吻過的嘴唇出奇的癢,就像有螞蟻在上面輕輕咬着一樣,像電流經過,細細密密的發麻。

   阮凝玉今夜用鹽水漱口好幾遍了。

   阮凝玉揉着自己的唇瓣,暗自氣惱,她還得自己主動去吻着謝玄機才能得以脫身!

   天知道,她當時是把畢生吻技都使出來了,她前世身為人妻,結婚前與沈景钰不懂事,常常在林下親吻,當時隻是出于好奇,成婚以後,便變成了成人該有的欲望。

   故此對于這些,她早已駕輕就熟。

   今夜她隻覺得舌頭都發麻了,才勉強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阮凝玉躺在床榻上,想了許多,這才睡着。

   翌日,阮凝玉行動便受束縛了許多,經過昨夜,她根本無顔再面對謝淩。*l_a~n!l^a?n,g?u*o`j′i^.?c~o-m+

   而且,也不知道謝淩究竟會不會懷疑她?

   雖然她收尾得很好。

   可……誰知道男人昨夜究竟醉了幾分?

   阮凝玉捏緊了帕子。

   原本跟三表姐約好了去聽戲的,謝府新搭了一戲台子,請了一班戲團進來。

   但阮凝玉隻好失約了。

   她打算這幾日閉門不出。

   誰知她不出門,别人卻來找她了。

   正午的時候,春綠便來通報,說是書瑤姑娘過來了。

   阮凝玉指甲都嵌進了肉裡,生疼。

   書瑤過來幹什麼?

   眼見她的臉色發白,春綠觀察敏銳,“小姐,怎麼了?”

   “小姐還見書瑤嗎?”

   不見的話,她便去找個借口,讓書瑤回庭蘭居。

   “見。”阮凝玉垂眸思量。

   不見的話,才是顯得反常,才會引起謝淩的懷疑。

   當然要見。

   很快,着青緞子背心的書瑤踏進了裡屋。

   “給表姑娘請安。”書瑤脊背彎成柔和的弧度。

   阮凝玉不動聲色。

   書瑤擡頭,便見坐在椅上的表姑娘氣色極好,梨渦輕陷,淡笑不語。

   阮凝玉無聲掐緊帕子。

   書瑤看了她半晌,便舒眉一笑。

   “大公子知道表姑娘愛侍弄花草,便讓奴婢過來送姑娘幾盆當季的花。”

   阮凝玉回過神。

   竟是來送幾盆花的?是她多慮了?謝淩根本沒發現什麼異樣?是她太過緊繃了?

   阮凝玉依然坐着不動。

   旋即,書瑤便招呼幾個小丫鬟搬着幾盆花進來。

   書瑤掃視了屋内一圈。

   最後看向窗前,指了沈世子送的那盆瓊胭花。

   “放那邊。”

   轉眼,那盆瓊胭花旁邊瞬間多了幾盆花草。

   書瑤轉頭,看向表姑娘笑道:“大公子特意交代,說這幾盆花金貴得緊,希望表姑娘好好照料,若是将花養死了,大公子是會找表姑娘計較的。”

   意思是說,謝淩将他的花拿來給她養,還讓她别把他的花養死了?

   阮凝玉笑得有些勉強,“既是表哥相贈,我自會悉心養着。”

   書瑤還是不放心,“表姑娘有空的時候,多給它們澆澆水,很好養活的。”

   書瑤就是怕大公子下次過來海棠院後,若是看見這些花被養得死氣沉沉的,難免會多想,她不想大公子傷心。

   “好。”阮凝玉沒多想,心思已經飄遠了好久。

   春綠也回過神,親自将大公子的奴婢送了出去,路上邊道,“勞煩你跑這一趟。”

   她們走後。

   阮凝玉走到窗前,擡手,撫弄着上面的花葉。

   稍微用力,便按出了道折痕。

   謝淩究竟想幹什麼?

   還是他隻是正常送幾盆花,是她緊張了?

   待春綠将書瑤送出門,回來的時候,便見小姐手裡已經折斷了一花葉。

   “小姐!”春綠一聲驚呼,三步并作兩步,過來輕輕掰住小姐的手腕讓她松開手,免得她再摧殘這些名貴稀有的花草。

   “若是被大公子知道了,回頭要遭責罰的!”

   “小姐可知這些花多金貴?數九寒天裡本就難見花開,大公子偏生從南邊兒搜羅來這幾盆,在暖室裡養着便能花開,府裡嫡出的姑娘都沒有這等殊榮,大公子卻獨獨将花給了小姐。”

   阮凝玉這才不辣手摧花。

   春綠見幾盆花還安然無恙,舒了口氣,但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小姐,這些花……就一直擱在這兒麼?”

   阮凝玉黑臉:“丢出去。”

   她現在因為昨夜的事正煩心呢,這幾盆破花還開得這樣豔,倒像是成心戳她心窩子。

   春綠立馬阻止,“使不得呀小姐!這幾日夜裡霜重,擱到外頭怕要凍壞了根須!您瞧這花苞兒還沒全綻開呢,大公子…大公子若是知道了,怕是……”

   大公子送的花,小姐隻能仔細養着,當寶貝供着。

   阮凝玉堵心地坐到梳妝台前,過了一會,便氣得丢了手中的珊瑚福壽梳。

   他既舍得送花來,怎的舍不得花受凍?她偏要叫它們吹一夜北風!

   最後,阮凝玉還是沒敢這麼做。

   謝淩最好,隻是給她送幾盆花,沒什麼别的心思。

   她仔細想了想,若謝淩醒來還記得什麼,他少不了會當面跟她質問,她得提前做好準備,想好對策。

   雖然一日無事發生,隻是屋裡多了幾盆比她還嬌貴的花。

   但阮凝玉還是不放心,一天下來,總覺得有把斧頭懸在自己的腦袋上,仿佛随時都會降落。

   這種感覺其實很不好受,像是做賊心虛似的,可是做錯的人明明不是她,她為何要跟個犯人似的?

   閑來無事,幹坐着隻會讓人更煩躁。

   于是阮凝玉讓春綠去打聽謝淩今日一天的行蹤。

   辰時,在皇宮上早朝。

   中午轉道回來看望了下老太太,便回戶部官屬,在值房處理文牍卷宗。

   宣州出現雪災,損失嚴重,災民甚至在雪地裡啃樹皮,昨日驿站送來漕運衙門克扣赈災糧的密報,謝淩一天裡都在與官員籌謀着漕糧改道的事情,在最短時間書寫赈災方案,忙得焦頭爛額。

   待諸事稍定,謝淩入夜攜着拟好的赈災條陳踏入禦書房,又向陛下舉薦了個可靠的官員前去宣州赈災,今日的庶務才告一段落。

   而後一身疲憊地回了謝府,早早歇下。

   阮凝玉聽完這些,心稍定。

   目前看來,沒什麼反常。

   阮凝玉今夜用梅花花瓣沐浴時,便又看見了鎖骨上的吻痕,深深淺淺的,阮凝玉看完合上了眼。

   雖然吻痕過了七日以後便能消除。

   但是——隻要吻痕還留在肌膚上一日,她便不安。

   ……

   謝淩戌時一刻的時候才回到的庭蘭居,謝府的人都用過晚膳了。

   見男人進屋,書瑤上前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烏紗帽。

   “公子的幾盆花,奴婢已經送到表姑娘那裡了。”

   謝淩才想起來那幾盆花。

   他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涼茶,“她可喜歡?”

   “表姑娘說感謝公子……”

   謝淩垂眼,她是什麼樣的性格,他還是清楚的,她大抵會嫌養花麻煩,他送去幾盆花,結局大抵是凄凄慘慘地被她給養死了。

   書瑤看了眼大公子,心裡傳來一聲歎息,難掩複雜。

   前世表姑娘出閣前,曾愛在海棠院侍弄些花花草草,最後都快要被養死了,把好好的花苗折騰得蔫頭耷腦,葉邊兒黃得像浸透了苦膽水。

   最後大公子重新幫她養活了起來。

   慢慢的,大公子便攬下了這個活,也成了習慣,不辭辛苦,毫無怨言,不聲不吭,默默無聞地松土,澆花,驅蟲。尤其是海棠院那株梅樹,花竟開得比往年都盛。

   謝淩給自己添茶,“她喜歡便好。”

   冷茶過喉。

   “讓你查的事情,可去查了?”

   書瑤低頭,“在查了,明日應該便會有消息。”

   “嗯。”

   謝淩颔首,不輕不重。

   一想到昨夜,水月鏡花,一枕黃粱的吻,蕩魂攝魄,銷骨銷魂。

   若是真的……

   謝淩忽然覺得喉嚨幹得厲害。

   他攥緊了水釉茶盞,“再安排你辦一件事。”

   “公子請吩咐。”

   謝淩搖晃了茶盞裡輕輕蕩漾的冷茶,五官輪廓深邃,下颌線條堅毅。

   “你明日去藥室走一遭,仔細盤查這兩日,表姑娘房裡的丫鬟可曾來取過淡化疤痕的藥膏。這幾日都需仔細留意。”

   琉璃燈罩下的燭火,将他眼底的冷意映得愈發清晰。

   “若有動靜,即刻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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