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8章 我放不下的人,是你
江懷趕緊過來,面色同樣是冷冽的,“許小姐,快上車。
”
“聿執還在裡面。
”
“小爺吩咐過了,他會解決好的。
”
許言傾喉間滾咽着焦灼,嗓子被燒得火燒火燎的痛,“裡面好多人,足有十來個,雙拳難敵四手。
”
“您留在這,隻會讓他束手束腳。
”
許言傾攏緊身上的衣服,跟着江懷快步下樓。
腳步聲即便掩飾得再好,可踩在樓梯上還是會聽到咚咚的響聲,聿執身處于一室的危光中,肅殺之氣很重。
“黃伯伯,聿家跟黃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
“井水不犯河水?
”黃敏德摸着被抽腫的臉,“你從我身上搶生意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
”
“生意場上,以簽字蓋章為準,你的合夥人最終選擇了我,難道就一定是我伸手搶的?
”
黃敏德看他這麼理所當然的樣子,真是新仇舊怨一起恨。
“廢話,就是這個意思。
”
聿執從兜裡摸出一盒煙,鉑金的煙盒湊到嘴邊,他叼出了一隻,随後擦亮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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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蹴而起的亮光,咻地撕開了聿執潭底的冰裂,他眼睛一眯,用力吸進去一大口煙。
聿執再度擡頭時,薄唇微張,嘴裡有白霧緩緩溢出。
“那你的意思,你的小媽最終選擇了黃伯伯,難道是他硬搶的嗎?
”
這是黃家父子之間最忌諱的話題,就跟長了膿的瘡一樣,愈合不了,更加無法根治,碰一碰就流血流膿。
“聿執,你他媽的——”
黃敏德沖過來,手臂猛地朝聿執臉上揮去,他側身躲開,右手掐住他的手腕一擰,隻是下了三分力道,沒把他的手給掰斷。
黃康裕強娶一事,本就不光彩,雖說家醜不可外揚,是極力瞞着外面人的,可上流社會,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今日的事,聿執占着理。
黃康裕走過來,伸手将黃敏德推開,“别在這丢人現眼!
”
“我弄死他!
”
黃康裕氣得眉心一跳跳的,黃敏德是屬于那種一有點事就全叫嚣在嘴上的,還沒動手,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砍誰了。
可聿執不一樣,他就是一潭死水,沉寂且深不可測,他的陰毒就在于,永遠讓人抓不住把柄。
不留一絲痕迹,卻又把人整得死去活來。
許言傾坐在車内,身子蜷縮成一團,目光緊盯着樓梯口。
“江懷,你也叫些人過來吧。
”她真的不放心。
“許小姐在怕什麼?
”
許言傾抓緊兜住她肩頭的外套,“你不怕嗎?
”
“小爺來了。
”
許言傾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樓上下來,兩旁錯落有緻的光鋪出一條長道,光圈細碎,人也看着迷蒙。
她想推開車門下去,但手剛碰到車門,就收了回來。
聿執坐進車内,連帶着晚風也鑽入。
“小爺,許小姐很擔心你。
”
許言傾臉一僵,“江懷,你别瞎說。
”
“真的,方才她急得都哭了。
”
許言傾着急要解釋,“我哪哭了?
”
聿執伸手将她抱住,手掌貼住她的臉。
“我看看。
”
許言傾繃着嘴角,同他對視了一眼,聿執話語中帶着笑意,“果然哭了,眼睛都是紅的。
”
“可不是,方才許小姐的眼淚,差點把車子給淹了。
”江懷還揶揄上瘾了。
她沒有立即從他懷裡撤出,先看了看他身上,确定沒有嚴重的外傷。
許言傾眉宇間有些懊惱,“我是不是又連累你了?
”
“你才是無辜的。
”
她往旁邊坐了些,又恢複那種不冷不熱的态度,“我還在生氣。
”
“生氣長皺紋。
”她還這麼年輕,臉上的保養好了。
許言傾把臉别向窗外,車子再度開了起來,聿執扯住她披着的外套,連帶着将她拉到懷裡。
“我要跟她有什麼,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
“但你就是放了我的鴿子。
”
聿執從沒這麼耐心哄過人,“她有難處,我幫她一把而已。
”
“她就是故意的。
”許言傾吃準了。
聿執低頭凝望着懷裡的這張小臉,這會跟她講道理,她可聽不進去。
“我以後盡量跟她保持距離。
”
“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她,你就别和我開始。
”
女人小氣起來,一件事能記很久,就是不肯翻篇。
聿執哄她一聲,“早放下了,現在我放不下的人是你。
”
許言傾沒來由的心肝一顫,都知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可饒是銅牆鐵壁都擋不住糖衣炮彈的攻擊。
她雙手圈住了他的腰,被藏匿起來的擔憂全跑到了臉上。
“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
“他們不敢。
”
聿執手掌在許言傾的肩膀處摩挲,“問過那名經理了,說之所以會挑中你,是因為他知道黃老嗜好這一口。
他是投其所好,以為你就是個沒背景的小記者。
”
“小爺信嗎?
”
“世上所有太巧合的事,我都不信。
”
許言傾,也不信。
翌日。
許言傾剛坐下來吃早餐,江懷就從門外進來了。
“小爺,昨晚出大事了。
”
聿執是挨着許言傾坐的,他手邊擺着一杯熱牛奶,漫不經心的樣子,“怎麼了?
”
“黃敏德昨晚遇襲,在床上被女人給砍了。
”
許言傾差點被滿口的面包給噎住。
聿執的笑聲從胸腔内溢出來,“這麼弱嗎?
”
“防不勝防,據說玩得挺野,那女人坐在他胸口上,他享受得起勁,被一刀子劃花了臉。
從眼角到下颚,口子又長又深呢。
”
許言傾聽着,怎麼有些不對呢,“江懷,你這據說用得很微妙啊,你當時在房裡?
”
江懷忍俊不禁,“什麼都瞞不過許小姐,您可真聰明。
”
許言傾忍不住睇向身邊的男人,“黃康裕不會善罷甘休吧?
”
“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聿執拿起旁邊的濕巾,擦拭手指的動作優雅矜貴。
隻要是他做的事,永遠不會留有後患,查一輩子,都查不到他頭上。
“還有那名酒店經理,住院後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又是咬人又是打人的,剛被移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
他若不肯說實話,就别想再出來。
許言傾聽旁邊的男人隻是嗯了聲,眉目鎮定,仿佛他并不深處于這些事的漩渦中心。
這樣的男人,其實很可怕。
隻是他沒把手段用在她身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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