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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2章 她得這個病,是因為我

禁欲大佬他淪陷了 顧小易 4850 2025-02-13 16:35

  那一下下,都打在聿執的胸口,沉悶、有力,用了十足的力氣,不可能不疼。

  許言傾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她就看到汪詩詩一夜之間,好像瘋了。

  而聿執那麼矜貴的一個人,居然也任由她打,她手上的血有幾滴濺到了男人的領口上、臉上,斑駁的血漬塗染開。
許言傾看了眼他的表情,冷到蝕骨。

  汪詩詩打累了,往下坐到地上,她爬不起來,就用雙手雙腿爬着回到原來的地方。

  許言傾看到她抱着一個壇子,哭得撕心裂肺,她兩手擦拭着上面的泥漬。

  泥緊緊地黏着壇身,看來那壇子埋的時間挺長了。

  汪詩詩喊着一個名字,是個男人的名字。

  江懷拎了一個急救箱過來,聿執翻出紗布,走過去想給她包紮。

  “走啊,走開——”

  汪詩詩滿眼都是恨,疼痛肆意撕開了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我不要你假惺惺的,你們都騙我,為什麼!

  許言傾站在雨幕中,江懷替她打着傘。

  他看着聿執一次次被推開,但他不打算不管她,也很執拗。

  “江懷,你能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嗎?

  有雨珠順着傘骨往下掉,許言傾看在眼裡的人影,也不再是完整的。

  江懷一瞬不瞬地盯着汪詩詩懷裡的壇子,“那裡面裝着的,是汪小姐的男朋友。

  “就是她之前說的,跟她有着情侶紋身的男友嗎?

  許言傾不由唏噓,鼻子跟着發酸,她還記得那晚汪詩詩說起這個紋身時,臉上笑得有多開心。

  江懷點了頭,“我跟汪小姐的男朋友,都是跟着小爺的。
三年前他替小爺外出辦事,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撐不住了。
唯一的遺願就是瞞着汪小姐,告訴她,他還活着。
他說想要一輩子陪着她,就讓小爺把骨灰埋在了離她最近的地方。

  許言傾聽着一個字一個字蹦進了耳朵裡,有些膽戰心驚,有些害怕。

  聿執也有些惱了,強行按住汪詩詩,把紗布往她手臂上裹。

  汪詩詩在地上打滾,用腳踹他,聿執氣得毫無法子。

  “那他這一路走來,是不是很崎岖危險?

  “你說的是小爺嗎?

  許言傾看到聿執身上都濕了,他站在那裡,雨水嘩嘩地沖刷過他的臉龐、肩頭。

  “嗯。
”她給了一聲很輕的回應。

  “名利場,也就是最殘酷的角鬥場,群狼環伺,天天同猛獸鬥,同最狡猾的狐狸鬥。
倘若自身修煉不夠,那被一口吞掉的悲劇,每天都在發生。

  許言傾從江懷手裡接過傘,她經過了聿執的面前,然後蹲了下去。

  汪詩詩沖她看眼,撲過去緊緊将她抱住,“我等了他三年啊,每天都在等他回來,現在你們告訴我他死了……”

  “他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在我的院子裡,哈哈哈——”

  換了許言傾,她也會瘋。

  她一手摟緊汪詩詩,将她抱到懷裡,許言傾沒法安慰她,那就讓她發洩吧,大哭一場,或者大病一場,都無所謂。

  隻要别去死,保着這條命就好。

  四合院的檐角,搭着古色古香的青磚,雨水順着瓦楞往下落,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房間内,許言傾幫汪詩詩換掉了濕透的衣服,幫她擦幹身子,泡了一杯姜茶。

  床頭櫃上,擺着那個已經沖洗幹淨的壇子,汪詩詩望了眼許言傾正在忙碌的身影。

  “别勸我了,我活不下去了。

  屋外的走廊上,聿執靠着窗邊正在抽煙。

  他一步不敢離開,雨水的潮氣拼了命地通過窗的縫隙往裡鑽,而屋内兩人的對話,也在絲絲縷縷往外透。

  “他至少在陪你的這一程,把最好的自己都給你了。

  “那又怎樣,還不是抛下我走了?
”汪詩詩這會渾身無力,說話聲也很弱。

  許言傾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身側,“那你怨恨他嗎?
可最不能怨的就是他啊,他是想留在你身邊的,哪怕是以這種方式……”

  她的目光挪過去,望到了那個壇子。

  “他看到你這樣,他會哭的。

  “他都死了!

  許言傾不善安慰人,“死人也會哭吧,因為親人愛人的想念、眼淚,使得他們不願意離開。
其實很多時候,是活着的人心有執念……”

  汪詩詩哭得眼睛紅腫,“那你呢,我知道你有個妹妹。

  她垂下了眼簾,聿執聽到屋内許久沒有聲音。

  許言傾盯着自己的腳尖看,“有時候我在想,我想讓安安活着,這是不是也是我的執念?

  “可她病得那麼重,即便有一天……那也不是你的錯啊。

  許言傾手在被褥上掐下去,“可她得這個病,是因為我……”

  屋外,聿執又焚了一支煙,煙灰落在窗棂上,薄唇溢出淡淡的白霧。

  “那會我還小,不懂,但我愛幫家裡人幹活。
那時候醫院開的藥,還是用紙袋子裝着的。
媽媽懷孕了,孕吐得厲害……”

  許言傾想起那一段,她心悸,也不願意去回憶起來。

  “我擦桌子的時候把桌上的兩袋藥灑了,我一顆顆撿起來,那些藥片都長得差不多,圓滾滾的,白色的。
是我把藥片混淆了,我把它們裝回了袋子裡……”

  許言傾聲音壓抑得很,“我們家沒有這方面的遺傳,可偏偏我妹妹就得了心髒病。

  那時候的産檢比較簡單,總有纰漏的時候,誰都不知道許安會病成那樣。

  “我爸媽從來沒跟我說過,更沒怪過我,是我有一次半夜醒來,聽到他們在議論。

  許言傾垮着雙肩,她小時候很天真,還想過要把自己的心給許安。

  聿執抿着一口煙,聽到煙絲燃燒的聲音呼入鼻腔内,難怪,她為了許安的病都能豁得出去。

  許安于許言傾而言,不止是妹妹這麼簡單。

  汪詩詩臉沾着枕頭,半邊枕巾都濕透了。

  “他們跟我說……小爺本來想全力施救的,哪怕是缺了手腳都無所謂。
可他不願意。
他全身都被燒焦了,那麼多人都想讓他活着,隻有他自己,他想死。

  汪詩詩說到這,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許言傾彎下腰抱住她,“那就讓他走吧。

  “我不……我要是在場,我會以死相逼,讓他活下去!

  “别這樣,讓他走吧。

  如果真能活,他一定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的。

  有時候,人需要同自己和解,許言傾緊緊地抱着汪詩詩,隻是到了這一刻,她才醒悟過來。

  也許在安安能否活着的這件事上,許言傾也需要跟自己和解。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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