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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346章 晚霞(二)粉紅700+

國色芳華 意千重 4328 2025-02-13 16:35

  

  346章晚霞(二)粉紅700+

  天将要黑,蔣長揚方才歸家。
入了内院,但見廊下燈籠點得整整齊齊,四下安安靜靜,就連往日經常聽到的孩子哭聲也沒有,更不要說是有下人的身影。
到得正房門前,恕兒站在簾下,安安靜靜地行禮問了好,替他打了簾子。

  寬兒正領着小栗子布置飯菜,牡丹起身迎上,面容沉靜,臉上淺淺淡淡一點溫柔笑意恰到好處:“回來了?

  蔣長揚突然就覺得餓了渴了,一種平和溫柔由心底升起,漸漸籠罩了全身,眼角眉梢和四肢百骸也随之柔和松懈下來,他就回了牡丹一個同樣溫和的笑:“回來了。
孩子們呢?

  “吃飽喝足睡着了,賢兒有些溢nǎi。
”牡丹随手接過蔣長揚脫下的外袍,自衣架上取了家常穿的米sè紗袍,遞在他手裡,看恕兒伺候他洗手淨面。
待得蔣長揚這裡準備完畢,飯菜也布置好了,夫妻二人都極有默契地不提雜事,隻專心吃飯。

  須臾飯畢,着人撤了,換上茶湯,牡丹打發走下人,方道:“如何了?

  蔣長揚知道她是問蔣重,不由róu了róu額頭:“這回看着倒似是真的,也不曉得去福雲觀都說了些什麼,下邊人講,吵是沒聽見吵,但出來的時候就有些走不穩,臉sè不對,騎在馬上走了神,竟然險些從上頭摔下來……聽說那個也是病了好些天。
罷了,且由他去。
袁十九帶了什麼消息來?

  牡丹道:“無非就是擔憂你被束着手腳,被劉暢給算計了,說劉暢這些日子剛立了個功。
不知從哪裡打聽來,聖上在服用一個據說是延年益壽的丹方,現下景王府正在千方百計尋這個丹方的配方。
”她想了想,擡眼看着蔣長揚:“袁先生傳這個信,會不會是希望你抓住這個機會?
可是這樣的事情,未免太冒險了……”從前景王看重蔣長揚,固然有蔣重和方伯輝的原因在裡面,但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手下的人脈廣,許多消息來得快,而現在蔣長揚的這種狀态,對他來說相對是很不利的。
她相信蔣長揚如果一定要動用關系網nòng這個丹方,是能nòng到的,可是風險實在太大。
雖說風險與機遇并存,但從sī心裡,她隻希望他有機遇而無風險。

  蔣長揚輕輕按住她的手,鎮定地道:“不必擔憂。
袁十九的意思,恰恰不是要我抓住這個機會,而是怕我去搶這個機會,所以才提前提醒我。
我費盡心力才從那種地方出來,遇事甯願站在前頭,也不願意再躲在後頭。

  牡丹細細一想,漸漸明白過來,不由輕歎一口氣:“但隻怕還是會尋你的,這個度不好把握呢。
”這事兒冒的風險大,還費力不讨好。
做吧,做好了吧,現在算是奇功,将來卻必會被忌諱。
蔣長揚前内衛頭兒的身份太過敏感,從職位角sè上來說,景王都nòng不到的東西,他卻能nòng到,未免顯得太能了些;從人品上來說,皇帝對他有提攜之恩,且十分信任,他卻反過頭去算計皇帝,未免太忘恩負義了些,這樣一個人立在身邊,換了是誰都會坐不住。
可如果不做,或是做不好,又怕景王嫌他不盡力,懷疑他觀望,隻要劉暢那樣的人稍稍一挑撥,又是一樁麻煩事。

  蔣長揚微微沉yín:“如果真的要我做,這個事情是推不掉的,無論如何都得答應下來,而且還得認真盡力地去做。
畢竟已經站了隊,回不了頭,不盡力,不做好又怎能表忠心呢。
可是,這個功勞卻不隻是一個人想立,想立功,想搶功的人很多。
”隻要把這個功勞讓最想立功的那個人搶了去,他的難題也就迎刃而解。
那麼誰是最想立功,最想搶他功勞的那個人呢?
蔣長揚mō了mō下巴,現成的就有一個。

  蔣長揚想到此,便有些坐不住了,和牡丹打了聲招呼,很快就去了外院,與邬三等人商量到下半夜方才躺下。
第二日清早,進來看了牡丹和孩子一回,陪着牡丹一起吃了早飯,照例又往法壽寺去勸蔣重。

  如此接連好幾日,牡丹都覺着太過父子情深,可以交差,讓人沒話可說了,他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迹象,還是堅持不懈地往法壽寺奔跑。
他是什麼人,和蔣重是什麼樣感情,牡丹清楚得很,她便猜,他大概是借着勸蔣重的名頭往外頭跑,去見一些不方便見的人。
要不然,守着孝不老老實實在家呆着,總往外頭跑,家裡外人來往不斷,算什麼?
倘若這次蔣長揚能夠順利解決了這樁事,也算是蔣重立下功勞一件了。

  轉眼到了孩子滿月這一日,又不比洗三時,冷清得很,沒有外人上門,就是白夫人也隻是遣人送了點東西過來,本人沒lù面,蔣長揚也是早上陪着吃了一頓飯後就又出去了。
岑夫人等見着這種情形,都怕給牡丹添麻煩,用了早飯就回了家。
于是這個午後就顯得格外冷清,隻有蔣雲清和雪姨娘陪着牡丹,帶着兩個孩子在庭院裡坐了坐。
但因着蔣重鬧着要出家的事情,誰也不敢表lù出開心的樣子來,因此坐了一會兒,也就散了。

  遇到喪事,孩子滿月不能辦席也就算了,可是父親卻都有半日不在家,林媽媽非常不滿,對蔣重又生了一肚子的氣,表示沒見過這麼作的人。
牡丹也不便解釋,卻真是覺得蔣重這次是有些冤枉的,而且作得很及時,她和蔣長揚都非常需要蔣重作這一回。

  蔣長揚苦勸蔣重不要想不開,勸了将近半個月後,終于放棄不再“勸”了,告訴牡丹:“定下來了,後日剃度,要去崇聖寺。
今日就已經搬過去了。

  牡丹詫異萬分:“崇聖寺?
”她以為蔣重當初選擇法壽寺,又在法壽寺住了這麼些日子,想必真正出了家也還是會留在法壽寺,誰知道卻是要跑去崇聖寺。
可轉眼卻又想到了崇聖寺的昙huā樓,便輕輕歎了口氣:“是他自己的意思?

  蔣長揚轉頭看向窗外:“說是從那裡開始的,就從那裡結束。
”雖然蔣重沒有和他明說,但想來蔣重和杜夫人之間,是把許多事情都徹底說開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人得了好,怨恨再多也無用。
隻是不知宮裡頭的那一位,得知蔣重的這個決定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年年都去的昙huā樓,懷念的一半是人,一多半卻是從前艱難不堪的歲月。
讨厭憎恨折磨了那麼多年,與其說是因為那個人的死,不如說是因為艱難歲月裡蔣重的背叛讓人刻骨銘心。

  金不言攪在裡頭被闵王和景王推磨似的húnluàn了那麼久,最後真相出來了,先說要見,臨了也始終沒見。
隻給了金不言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封賞而已,也就是不再是商人的身份,有個沒實權的官身,其餘也不見他對金不言有其他什麼補償或是内疚之類的感情。
把蔣重帶在身邊,一邊欣賞着蔣重的卑微恐懼和哀樂,一邊物盡其用,到了老了不耐煩的時候,才重重地一腳踩下去,還不給個痛快的。
皇帝,實際上是個最小氣不過的人。

  “若真能想得開,也算是好事一樁。
”牡丹從後面輕輕抱住蔣長揚的腰,把頭貼在他的背上,低聲道:“孩子也滿月了,抱去給他看一眼吧。
還有雪姨娘和雲清那裡,還是該讓她們去道别的。

  “你這是多此一舉。
”蔣長揚笑了起來:“倘若六根已經清淨,塵緣已斷,他又如何會見?
倘若佛心不夠堅定,你這樣一打擾,不是害了人家不能潛心向佛麼?
”話雖如此說,第二日還是讓人抱了兩個孩子,領了雪姨娘和蔣雲清一道,去了一趟崇聖寺。

  蔣重剃度之後,日子平滑如水,過了一段風平làng靜的日子。
随着夏日的消逝,皇後卻病了,雖經精心調制,卻總也不見起sè。
接着,先是甯王妃秦阿藍的母家兄長出了事,而且罪名很驚悚——在軍糧裡動了手腳,被下了獄,很是牽連了一批人,未幾,又在獄中畏罪自盡。
因與上次王家的十一郎的死法又是一樣的,朝野上下頓時議論成一片。
這種情形下,甯王不得不請求辭去尚書省左仆shè的職務,以便專心為皇後伺疾,卻得到皇帝的溫言撫慰和賞賜。
一時之間,衆人都有些拿不住了。

  緊接着,素來康健的景王在中秋節宮宴上突然吐血暈倒,景王府打死了一個素來得寵的姬妾和二十多個伺候的下人,此後景王日日在家養病,風huā雪月都不賞了。
大家都在暗裡傳言,景王這個病其實是按着一個據說是可以延年益壽的丹方煉丹服用,結果用出máo病來了。
于是好些煉丹服丹的人很是提心吊膽了一陣。

  皇帝對于景王這個病格外的緊張看重,不但派自己專用的禦醫上門去給景王瞧病,還賞賜了許多珍貴的藥材,皇帝開了這個頭,上門探望景王的人就多了起來,但景王大多數時候都是靜養不見的。

  九月重陽節,闵王禦前失儀,jī怒皇帝,被廷杖罷職,閉門思過,非诏令不得出入宮門。
一夜之間,就有好些彈劾闵王貪贓枉法的奏折雪片似地冒了出來,這還不算,第二日,就又有一批彈劾甯王的奏折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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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産的一章,從中午12點一直寫到現在有木有啊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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