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3章:珍珠魚目
“韓錦瑤!”祁書羨攥緊劍柄。
“是我,怎麼,去了趟金國連故人都不認識了?”韓錦瑤冷嘲。
她身旁,方峰和劉易武厭惡地看着祁書羨。
祁書羨閉了閉眼,也清楚自己此次終于在劫難逃了。
他忽地看向祁非蕊:“為什麼出賣我?”
祁非蕊懷中抱着陳望山。
韓錦瑤已經示意人去查看他的傷勢,出氣多進氣少,劍氣絞爛肺腑,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那人歎息地搖搖頭。
祁非蕊眼光瞬間黯淡下來,聽到祁書羨問話,她擡眸,目光憤恨至極:“你為什麼不去死?!”
“我是你兄長!”祁書羨暴怒,眼眶瞬間赤紅,他用劍指着陳望山:“當初是他強迫你,現在,你居然為他出賣我?!”
“哈哈哈兄長?”
“弑父殺母!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嗎?母親是你捂死的,父親是你燒死的,你為了自己什麼做不出來!就連我……我之所以能被陳望山看上,不也是你的計劃嗎?”祁非蕊聲音凄厲。
陳望山是好色,還自以為、粗鄙不堪,種種缺點,可唯有一點,自從她跟了陳望山後,對方從沒苛待過她。
她是罪奴,隻能為妾,可陳望山答應她隻要她一人後便再沒去外頭亂來過,哪怕她懷孕了,也是日日守着她……
何況,她又是什麼好人嗎?
她同陳望山,一個貪權一個好色。
猝不及防又聽到一波爆料的衆人,這下都沒忍住看向祁書羨。
弑父殺母?
韓錦瑤眼底冰冷:“行了,别說這麼多廢話,祁書羨,束手就擒吧,你已經逃不掉了。”
“呵!”事到如今,祁書羨也不必裝了。
他将其中一個瓷瓶打開對準衆人:“放我走,否則,這裡頭的東西足以讓整個邊陲跟着陪葬!”
“啧啧!”韓錦瑤眼眸一閃。
“祁書羨,你以前的三元及第到底是怎麼考的?”
“什麼?”
“你也不想想,如果真的是祁非蕊出賣了你,你今日才同她傳了消息,本将軍是如何短短時間,從盧龍趕來這裡的?”
“不是她?那是……”祁書羨說着,手中一僵。
韓錦瑤笑道:“總算是想到了,金國聖女沈明妧,人家可是聖女,聖女聖女,心存慈悲,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你禍害這麼多無辜的将士百姓?”
“既然是她告知本将軍的,你覺得,這些東西,當真有用嗎?”韓錦瑤笑意盈盈,看起來放松極了。
祁書羨則是滿面的不可置信!
沈明妧?
怎麼能是沈明妧!
沈明妧沒有他便是一個隻能以身侍君的女子,可現在,她居然也背叛了自己!她憑什麼背叛自己?
祁非蕊利用他!
沈明妧背叛他……
還有盛央那個賤人害他!
盛知婉、對了……盛知婉也要對付他……
就在祁書羨神情恍惚時,韓錦瑤面色陡變,一箭射中祁書羨肩胛。
祁書羨手中的瓷瓶飛出,韓錦瑤身形一掠,在東西掉在地上之前将它穩穩接住。
“你騙我!?”祁書羨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韓錦瑤将瓷瓶蓋子封上,這才道:“騙你?你也配,隻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誰知道那沈明妧的話有幾分可信。”
哪怕她說這些藥物過了七日之後,毒素會自動消解,她也得做好防範。
萬一呢?
“将人押走!”韓錦瑤聲音一冷,方峰和劉易武衆人齊齊上前,很快,便将祁書羨制服在地。
“等等!”眼看着韓錦瑤要走,祁書羨被按在地上,拼命地擡頭看向她:“盛知婉、盛知婉現在、如何了?”
他已然如此狼狽,若是盛知婉還同從前一樣,他的計劃沒有損傷她分毫、才是天大的笑話!
韓錦瑤瞥他一眼,懶得理會。
叛賊也配提公主的名字?!
然而她沒說,祁非蕊卻是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方才陳望山終于在她懷中咽下最後一口氣死去了。
多可笑,她以前無數次希望陳望山去死,可他臨死了,卻還讓她趁月份小将孩子流掉,拿着他的銀子去打點關系然後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
“哈哈哈!”他們祁家人,真是個個都遭報應!
“祁書羨!你怎麼還不敢承認?”
“現在盛知婉早已是晟國的監國公主!整個晟國都聽從她的調配,還有震天雷,你知不知道就是盛知婉弄出來的?”
“蠢貨!你簡直是天下最大的蠢貨,放着好好的珍珠不要,偏偏去娶魚目,現在好了,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哈哈哈哈我也是蠢貨——”
祁非蕊又哭又笑。
祁書羨被劉易武二人提着從地上扯起來。
“不可能,怎麼可能?”監國?
“有盛珩在,盛知婉怎麼可能監國!”盛芫淇沒用他知道,可是先太子和盛珩呢?
他們不是出現了嗎,盛知婉一個女子,怎麼可能監國!
祁書羨不願相信,他看向旁人。
周圍卻沒一人對祁非蕊的話感覺錯愕,顯然是早就知道了。
怎麼可能……
祁書羨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不該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的……
韓錦瑤看他如此道,“方峰,将他下颌卸了,手腳捆住,在他回京城公開處刑前絕不能讓他這麼簡單死了。”
“是!”方峰帶着情緒,大力将祁書羨的下颌卸了下來。
韓錦瑤這才又看向瘋瘋癫癫的祁非蕊,歎了口氣,“看在你這次大義滅親的份上,我會讓人将你免除奴籍,至于以後如何……你隻能靠自己了。”
韓錦瑤說罷轉身。
祁非蕊愣愣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她才一點點站起身。
“陳望山,你聽到了嗎?我不是奴籍了,不是奴籍,以後我就是你的妻。”
“你不是一直想要錦衣還鄉嗎?我雇人帶你回去,讓那些看不起你母親的人都看看,你如今不僅當了官還有了漂亮的夫人和孩子。我們再買個很大很大的院子,以後生一群孩子,前後左右都住在一起……”祁非蕊說着說着,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哪來的一群孩子?
她和陳望山以後,再也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