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北一拳砸在身旁的辦公桌上,漆黑深邃的眸中盡顯厲色,同時,他俊臉上的表情冷得如霜凍:“我陸向北行得端做得正,調查組盡管随意去查。
”
薛廠長雙手背後來來回回在辦公室走了數步,頓住腳,一雙虎目瞪得溜圓:“你以為調查組沒去你老家查訪嗎?
我剛才與你說得,是人家調查組查訪後給出的結論,”
“不過這事兒存在太多漏洞,又被我和你秦叔聯手壓着,才沒讓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但我們給廠調查組的同志也說了,信中的情況一旦屬實,對你的處理意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們是不會發表意見的。
”
秦培東負責廠裡職工的政治思想工作,和薛廠長一樣,都曾是陸向北養父的摯交好友。
陸向北壓下怒火,問:“什麼時候的事?
”
下班剛換下工裝,他就被一個電話喊到這來,進門便聽到有人寫信給廠領導,說他在老家養病期間亂搞男女關系,女方還是一名姓鐘的京市知青,
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有妻子,養傷期間,也是妻子在身邊照顧,況且,那是在他老家,出門全是熟人,哪個不知他的人品,又豈會背着妻子和旁的女人有牽扯?
“信是七天前寄到咱們這的,廠裡的調查組第二天動身去了你老家,今個中午調查組的同志回來,就把了解到的大緻情況與我和你秦叔說了下,原本根據你們村裡人的證言,完全可以洗脫你的嫌疑,”
“但你母親和你們村的一個年輕媳婦,卻說有看到過你和那位女知青私下裡相處,還說你們關系不同尋常,若隻是那年輕媳婦這麼說,調查組的同志隻當是對方無事生非,關鍵是你母親說得話也是模棱兩可,這就讓調查組的同志……”
擡手,陸向北打斷薛廠長所言:“那個女人不是我的母親,我是她從我生母身邊恩将仇報抱走的。
”
“……”
薛廠長驚詫:“你爸媽知道嗎?
我怎麼沒聽他們提起過,後面也沒聽你提到過一言半句。
”
陸向北搖頭:“關于我的身世我也是去年在老家養傷期間知曉一二,确切消息是後來從我愛人寫的信中得知的,直至今年春節,我生父和兄弟根據手裡掌握的線索……”
對于顧老爺子的信息,陸向北沒有多提,他隻簡單說了下自己生父姓顧,人在京市工作,而有關他身世的真假,雙槐村的老支書知道得很清楚,調查組的同志不信的話,完全可以從老支書口中取證。
“你的意思是……那位陸家老太太極有可能報複你和陸家斷絕關系,繼而對調查組的同志撒謊?
”
薛廠長擰眉問。
陸向北沉着臉點頭:“我在老家養傷期間發生了不少事,而在我回去之前,我愛人差點被那老太太作踐得一屍三命,我的孩子一個個瘦得幾乎皮包骨頭,”
說到這,他眼眶濕濡,低啞的嗓音中透着絲絲縷縷的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