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11章 太後并非真心喜歡為夫
沈硯書看他一眼,眸光贊賞。
得到無聲誇贊的永安帝,心滿意足地将自己的尾巴翹上了天。
宴席散去。
沈硯書也同容枝枝一起回府,坐上了馬車。
容枝枝問道:“夫君怎麼忽然過來了?”
今日這場宴會,邀請的隻有命婦,官員們都沒來,所以沈硯書忽然跟陛下一起出現,容枝枝是有些意外的。
沈硯書也沒瞞着道:“聽聞太後找了會口技的人,為夫擔心她會使計,讓人挑撥我們。”
“便立刻與陛下說明此處,同他一起過來了。”
容枝枝:“倒是難得,夫君與陛下能夠無話不說,且即便是面對太後,陛下也還是站在夫君這邊。”
沈硯書聞言,也點了點頭。
這些年他與陛下唯一的龃龉,就是上回對方私下放了玉曼華,沒有與他說。
但後頭,陛下對他便又是全心的依賴與信任了。
隻是這會兒他也盯着容枝枝,輕聲道:“夫人更難得,從為夫到時的情形來看,夫人應當是沒有相信太後的計謀。”
說話間,他将容枝枝抱在了自己腿上坐着。
容枝枝微微愣怔,她雖然一直知道沈硯書深愛她,但這家夥骨子裡一直克己複禮,除了晚間,平常白日裡更多的也不過就是牽牽手罷了。
很少同眼下這般。
但她也不讨厭這種感覺就是了,反而覺得與他親近許多。
偎在他懷中,她輕嗤了一聲道:“且不說我相信夫君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韪與太後做什麼……
便隻憑祖母去世不久這事兒,與偃窈窈當日在靈堂自己用藥那會的鬧劇同樣,我覺得夫君不會有心情在這個當口這般。”
要知道在大齊,守孝可不是嘴上守,夫妻在這期間一般是不行房事的。
陛下為了政務叫沈硯書不守孝,但那說的也隻是不丁憂在家罷了。
“太後這般舉動,實在是小觑了妾身的頭腦。”
沈硯書:“不愧是夫人,在那種時候,也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判斷此事。”
他也不知道如此,他是應當高興,還是應當不高興。
高興麼,便在自己不必擔心被她誤會,可不高興麼……那便是不知道她能夠這樣理智,是不是對他也并不十分在意。
即便已是确認過她心裡有他,但難免還是會不安。
容枝枝作為一個聰明人,素來也知道這人在感情方面敏感多思。
一聽他這話,就知道這家夥還在暗戳戳想着别的,倒也不戳破他心中憂慮。
隻是開口道:“冷靜判斷不是該然麼?因為我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我們這樣深愛對方,斷不是其他人可以輕易挑撥的,且我也信任夫君斷然不會背叛我。”
容枝枝敏銳地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話說完,沈硯書的心情明顯好多了。
“夫人說的是,你我夫妻情深,确實不會叫人輕易挑撥。”
容枝枝倒也說了一句:“不過乾王府的世子夫人,今日倒是有些奇怪,竟然也幫我說上話了。”
姬纾都還能理解,對方見自己上次沒有順勢污蔑她殺人,興許還對自己多了幾分好感。
但謝氏的舉動,實在是叫人費解。
“她這般與太後作對,日後又如何繼續仰仗太後?且謝敏君是她兄弟的女兒,她不維護謝敏君卻來維護我,想來謝家也是會不快。”
沈硯書想了想,便知曉謝氏多半是為了姬無蘅。
枝枝雖然聰明,但她不明白男人對所愛之人的執着,所以也不知道姬無蘅至今也沒有放下她,她才覺得疑惑,可他卻是一清二楚。
眼下他毫不猶豫地使用了他深沉的心機:“想來是她也覺得謝敏君沒道理,且謝家已經失勢,倚仗不了,便不妨賣給我們相府一個人情吧。”
“至于太後那邊,到底是親姐妹,後頭賠個禮,便也沒什麼了。”
容枝枝想了想謝氏從前一直都是拜高踩低的做派,倒也覺得沈硯書的話其實說得過去。
便颔首道:“還是夫君有頭腦,不過……太後今日此舉,是真的喜愛夫君嗎?”
先前容枝枝也懷疑過這一點,覺得有些隐秘的不對勁。
尤其是那一回太後逼着自己嫁給姬無蘅的時候,這種懷疑到達了頂峰。
但這種想法實在是太過離譜,甚至大逆不道,容枝枝倒也沒敢想太多,每每都是想想便收住了。
她覺得頭疼:“若真是如此,日後怕是會很麻煩。”
那可是皇帝的生母,身份地位在那兒壓着,不似其他人那般好收拾。
沈硯書聽到這裡,卻頓了頓,直言道:“為夫并不覺得,太後是真心喜歡為夫。”
容枝枝愣了:“啊?”
如果不是喜歡,對方堂堂太後,放下臉皮搞今日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麼?
便是知道太後不喜歡自己,但也沒不喜歡到這種程度,隻為了惡心自己,便如此大費周章吧?
沈硯書分析道:“太後忽然開始對本相有意思,是在枝枝你将天蠶蓮還了一枝給為夫之後。”
“那時候為夫身體漸漸好起來,不似從前那般總是吐血了,太後的态度才變得微妙起來。”
“她若是真心喜歡為夫,想來從前就動心了,怎會在那個時候才有心思?”
容枝枝聽明白了沈硯書的言下之意,有些失語,又有些難以啟齒地道:“所以夫君猜想,太後隻是需要一些慰藉?”
沈硯書身體差的時候不感興趣,他瞧着強壯些了,太後便動了心思……
那不就是……
沈硯書直言道:“為夫的人查到,太後近日裡,總是與人聊起我大齊開國的昭徳太後,細數對方的功績。”
容枝枝一下子更明白了,昭徳太後與齊國的太祖皇帝是一對貧寒夫妻,一起建國,太祖皇帝登基之後妃嫔成群。
後頭太祖皇帝因為年輕時征戰,落下不少傷病,在太子十二歲時就薨逝了。
昭徳太後攝政監國,她是個極有政治才能的奇女子,為大齊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
而她唯一被人诟病的點,就是老年的時候,養了些……男寵。
沈硯書:“太後絕不會無緣無故提起昭徳太後,而她自己這些年從未有幹政的想法,足見她的心思不在給大齊建功上,那唯一的解釋便隻有……”
話到這裡,沈硯書也不說了。
容枝枝覺得額角都有汗:“偏生的夫君你容貌出衆,無人能出其右,加上身體瞧着還越發健碩,倒是合了太後的眼緣。”
如此說來,太後并非是真心喜愛他,倒像隻是想收為玩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