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洗手間太久了,所以陸時宴找來了。
她掙紮了一下:「馬上就好,我找不到衛生巾了。」
這話,脫口而出的時候,南笙有些被動。
以前和陸時宴在一起,南笙第一次來大姨媽,也是陸時宴一手弄的,再讓傭人教導南笙怎麼使用衛生巾。
後來南笙來大姨媽不舒服,就喜歡纏著陸時宴。
現在很多記憶都是肌肉記憶,脫口而出,而這樣的行為其實並不適合。
但是南笙也沒撒謊,因為真的找不到了。
明明她記得之前還有的,難道是被自己用完了,完全沒注意嗎?
這下,南笙被動了。
「我去買。」陸時宴的聲音低沉傳來。
南笙愣怔,忽然就說不出話了,因為陸時宴的反應太自然了。
自然到讓南笙覺得,之前所有的姨媽巾,是不是都是陸時宴準備的。
因為這肯定不是醫院的品牌,是南笙熟悉的。
她以為是管家,現在怕不是。
但是南笙在嘴邊的話也沒問出口,就這麼被動的在馬桶上坐著。
大抵是南笙在裡面太久了,進來的護士沒看到南笙嚇了一跳:「南小姐,您在哪裡?」
南笙悶悶的應了聲:「洗手間,沒有姨媽巾,出不去。」
護士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我那有,我給您拿,就隻是不是您常用的品牌。」
「沒關係。」南笙應聲。
總比這樣一直在馬桶坐著好。
很快,護士轉身出去給南笙拿了姨媽巾,南笙收拾好,這才慢騰騰的起身。
其實小產後,還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護士看著南笙出來,倒是一臉羨慕:「南小姐,陸總對您是真的很好。您這裡的一切都是陸總仔細交代過的。而您的貼身用品,都是陸總準備的。我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那麼了解一個女人要什麼。」
這段時間,護士站討論最多的就是陸時宴和南笙。
他們都覺得太瘋狂了。
一個男人怎麼能做到這麼事無巨細。
反倒是南笙很安靜。因為南笙比誰都清楚,陸時宴確確實實是了解自己。
畢竟南笙是陸時宴一手養大的。
其實現在南笙這些亂七八糟挑剔的毛病,都是陸時宴縱容出來。
就好比小時候,很多事情將就一下就過去了。
但是陸時宴卻從來不給南笙這種將就的機會。
所以南笙的東西越用越好,南笙那時候沾沾自喜。
後來南笙才知道,這是陸時宴軟禁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折斷她的羽翼,讓她寸步難行。
呵——
所以這一世,南笙清醒了很多,現在其實也適應的還不錯。
護士在南笙的耳邊念叨著陸時宴的好,南笙都不應聲,一直到陸時宴提著黑色的袋子回來,護士這才快速的離開。
「怎麼出來了?」陸時宴低聲問著南笙,很溫柔。
「噢,馬桶坐久了難受,護士進來我就順手要了點湊合用用。」南笙淡淡說著。
陸時宴嗯了聲,而後把袋子遞給南笙:「去換了吧。你對棉質也有要求,不熟悉的牌子容易過敏。」
甚至就是這種細節,陸時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南笙沒應聲,提著袋子重新回了洗手間。
甚至有瞬間,南笙害怕陸時宴跟上來。
但這人又保持了適當的距離,並沒為難南笙。
南笙被動的換好姨媽巾,又在洗手間內磨蹭了很久才按了抽水馬桶。
等南笙出來的時候,意外沒看見陸時宴,她眨眨眼,不知道是不習慣還是慶幸。
南笙沒說什麼,走到吧台邊上想給自己沖一杯咖啡。
不知道是躺太久的關係還是別的原因,現在的南笙,昏昏沉沉的。
她想要咖啡清醒一下。
「不可以喝咖啡。」陸時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出來。
南笙僵住。
她整個人被陸時宴環在懷中,修長的手指阻止了南笙的動作。
原本要泡咖啡的舉動,變成倒了一杯溫水,南笙擰眉。
「等你好了,你想怎麼喝我都不會攔著你,但是現在不可以。」陸時宴一字一句,淡淡說著。
但這人的聲音帶著強勢,讓你不容拒絕。
南笙也懶得反抗,因為在陸時宴面前,反抗完全沒任何用處。
所以南笙就很乖巧地拿起溫開水喝了一口,索然無味,她又放了下來。
這開水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很寡淡。
但南笙緊繃的情緒也沒鬆懈開,因為陸時宴的手依舊圈著自己。
這種動作太曖昧了,曖昧的讓人心跳加速,甚至是汗涔涔的。
「南笙,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纏著我,現在倒是寡淡了。」陸時宴忽然開口,很輕也很溫柔的說著。
南笙一怔,低著頭,看著他們的鞋尖,一前一後,一大一小。
而陸時宴環著自己的動作,曾經是南笙想過無數次的,因為在言情小說裡面看多了。
她也想陸時宴這樣對自己。
隻是上一世,南笙從來沒實現過。
因為陸時宴很避諱這些動作,他們最多的交流大抵都在床上,酣暢淋漓。
久了,南笙其實就麻木了。
「那可能是因為我長大了,沒這種被長輩抱著的需求。」南笙在字裡行間,還是在拉開自己和陸時宴的距離。
陸時宴的眸光微沉。
南笙透著咖啡機,可以看見這人低斂下眉眼,但是卻猜不透這人現在的想法。
南笙記得以前自己刺激陸時宴的話,陸時宴就會變得暴躁。
而現在的陸時宴太安靜了,安靜的讓南笙覺得害怕。
一個過分討好你的人,卻又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你推下地獄,所以南笙本質上還是驚恐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南笙其實很想質問陸時宴,他到底要做什麼。
甚至,南笙想著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恍惚了。
最終,南笙沒忍住,在陸時宴的懷中轉了一個圈,擡頭看著面前的人。
「陸時宴,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南笙問得直接,「是因為我反抗你,引起你的征服欲?還是你單純想看著我對你百般討好,滿足你男人的尊嚴?」
南笙真的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