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棟應聲。

　　把盆裡的水倒進一旁的菜圃，接著隨手把洗衣盆放到房檐下的台階上，吳棟走了過來。

　　「你回房間休息吧！」

　　被吳棟推出客廳，秦焱錚轉頭叮囑宋嵐。

　　「知道了。」

　　宋嵐笑著回了句。

　　院門外。

　　秦焱錚：「去張廠長辦公室。」

　　吳棟應聲：「好。」片刻後，他問：「是去給關領導打電話問那件事？」

　　「這都過去幾天了，我得問問那邊的進展情況。」

　　數日前他有親自給領導打電話，請領導幫忙查下錢副廠長一家，不單是想知道他媳婦在錢家人面前受了什麼委屈，同時想查清楚他父親出事，是否真得和錢副廠長有關。

　　倘若真查到什麼，他相信領導那邊不會讓他失望！

　　「對了，你有聽到宋嵐說她昨晚抓到三個小偷這件事吧？」

　　秦焱錚問吳棟。

　　「嗯。」

　　吳棟點頭。

　　「他們其實不是單純的小偷。」

　　秦焱錚這話一出，令吳棟頗為不解，他問：「那秦同志的意思是……」

　　「我懷疑他們是想對宋嵐不利，而且八成是受人指使，否則，不會正好落到宋嵐手上。」

　　「如果真相是秦同志您說得這樣，那麼他們肯定是低估了宋同志的身手。」

　　「不管他們是否有低估，總之，他們和背後指使他們的人想對我妻子不利，就這一點，我不會輕易放過！」

　　在證據面前，一個都別想跑掉！

　　-

　　「我正想著中午下班去找你，沒想到你這會子直接出現在我面前。」

　　吳棟推秦焱錚進了張廠長辦公室，秦焱錚就聽到張廠長說出這麼一句，他禁不住問：「莫不是有我的電話？」

　　「是老關打來的，剛和我通完電話。」

　　張廠長給秦焱錚和吳棟各泡了杯茶水放兩人面前的茶幾上，他說：「你是現在給打過去，還是等會再打？」

　　「就現在打吧。」

　　秦焱錚轉動輪椅到張廠長的辦公桌旁，他伸手拿起話筒，撥出熟悉的座機號碼，不多會，電話另一端被接通。

　　「喂……」

　　聽筒裡傳來領導的聲音，秦焱錚開口：「是我，秦焱錚……不承認？就撬不開他的嘴……行，我倒是要看他能堅持多久，不過，除過那件事，他愛人犯的那些事已經足夠他翻車，會被送到哪？哦，地方不錯……什麼？

　　您確定？他們真能耐啊！逼我媳婦和我離婚，散布耀眼，要我媳婦嫁給錢家的傻小子……我沒法不生氣，在我重傷昏迷期間，我媳婦被他們欺負成那樣，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他們……」

　　「你遇事向來冷靜，可不許犯渾，眼下你最要緊的是養身體，爭取早日恢復如常，其他事你不用管，我這邊會使力，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秦焱錚嘴角幾乎抿成一條直線，他靜靜地聽領導說著，待另一端的聲音落下來，秦焱錚說：「我媳婦昨晚值夜班差點出事，您幫忙查查錢家近日有哪個來了這邊。」

　　「好，還有嗎？」

　　「一旦我爸背鍋那件事被查實，我希望他能儘快回到原崗位。」

　　「這是自然。」

　　「麻煩您了！」

　　「你這小子，有必要對說這個？好好養傷，你留下的那堆工作等著你呢！」

　　「嗯。」

　　「那就這。」

　　「再見。」

　　和領導通話結束，秦焱錚把話題放回座機上，隨後，他將視線挪向張廠長：「我家隔壁那位……」

　　張廠長明白秦焱錚未盡之意，他說：「在工作中確實犯了點錯誤，但不至於被辭退。」

　　「做回普通工人？」

　　秦焱錚問。

　　張廠長：「會被降職。」

　　秦焱錚眼瞼低垂，他長時間沒有出聲。

　　「廠裡隻是按原則辦事，你不要有什麼想法。」

　　以為秦焱錚對崔興旺的處理結果不滿意，張廠長忍不住出言安撫。

　　「我知道。」

　　他能有什麼想法？

　　就算他恨不得對方回到農村去種地，但總不能因為他個人情緒，無視廠規，置疑廠裡的決定。

　　張廠長：「昨晚發生的事我今早有聽說。」

　　秦焱錚沒接話。

　　張廠長：「你說小宋差點出事，這……」他不太理解。

　　秦焱錚：「那三個小毛賊出現的真正目的是想對我媳婦不利，而他們極有可能是受人指使。」

　　張廠長眉頭微皺：「保衛科那邊倒是沒和我提到這一點。」

　　「你工作忙，沒和你細說很正常。」

　　等著錢家的會是什麼，秦焱錚心裡這會兒已基本有底。

　　-

　　縣城。

　　崔紅霞睡到半中午才起床，她洗漱過後經過精心喬莊，這才走出招待所。

　　在國營飯店用了點吃的，懷著滿心嫌棄坐上班車，一路顛簸，來到澇安鎮。

　　卻不知派出所的同志身著便宜，正守在她和王建強約好的地點。

　　「你最好老實點，不然，一旦我們要抓的人發現端倪逃走，等著你的隻會是加重刑期！」

　　來蹲守的有三名派出所同志，其中兩男一女，這會說話的是林長安，之前有辦過袁小雅花錢僱人散布、有關宋嵐謠言那件案子。

　　「我很老實。」

　　牛大志出聲，他和王建強是一起被派出所同志帶過來的，目的很簡單，指認那個花錢找他們辦事的幕後主使者。

　　而林長安剛發現王建強不老實，他神色一凜，壓低聲音警告對方。

　　牛大志膽兒小，以為是在說他，忙不疊回了句。

　　「沒你什麼事，把嘴閉上。」

　　林長安睨眼牛大志，裝作隨意地走回原蹲守位置，留王建強和牛大志站在一塊，等魚兒出現。

　　「強哥，被判刑後，你說咱們會被送到哪去改造？」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要是咱們不拿那些東西，犯罪情節就會和大海一樣，隻被短短關一段日子就能放出來。」

　　「你這是在怨我？」

　　「沒，沒有。」

　　牛大志搖頭，他其實挺怕王建強，擔心對方回頭有機會揍他，嚇得頓如鵪鶉。

　　時間點滴流逝，崔紅霞把自個包裹得隻露出一雙眼睛，她邊走邊四處觀察，待快要接近王建強和牛大志兩人站的位置，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想著要不要走過去。

　　「我們在這！」

　　牛大志不經意間看到崔紅霞，他是從身型認出對方的，加之崔紅霞今日同樣將自個包裹得嚴嚴實實，在牛大志看來，多半是他們要見的人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