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嵐接到陳東旭打的電話，於下午兩點鐘和秦焱錚出發，帶大寶二寶來到陳家拜年。

　　毫無疑問，陳家除過張華外，其他人一看到大寶二寶，臉上齊齊堆滿笑容，爭搶著要抱倆小傢夥。

　　張華看在眼裡自是極不舒服，便隨便找了個借口出了家門。

　　對於她的舉動，不管是陳老爺子老兩口，亦或是陳長青這個丈夫皆沒有在意。

　　至於陳長征夫妻和陳東旭，及宋嵐兩口子，就更不會放心上。

　　「嵐嵐，走，和你大伯母陪奶奶去房間說會話。」

　　在客廳說笑約莫三四十分鐘，陳老太太忽然起身，招呼宋嵐和長媳袁鷹隨她前往卧室坐會。

　　宋嵐自是沒意見。

　　袁鷹同樣。

　　兩人扶著陳老太太離開客廳。

　　「年前有一天，這大院裡的王老頭給你爺爺打電話，說你是他的大孫媳婦，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三人在卧室坐好，陳老太太開口就問宋嵐，她想知道王老爺子的說辭究竟是怎麼回事。

　　宋嵐聞言，她怔愣片刻，說：「我也是今中午才知道。」

　　嘴角噙笑，宋嵐的表情很淡然：「不過我不知道奶奶你口中的王老頭是哪個，但根據我公公在家說的，

　　大寶二寶他們的太爺爺確實姓王，但多年前對方就和我爸斷絕了關係，而年前，我爸意外和對方碰到一起，

　　不知何故，對方想和我公公相認，這事我公公直接是拒絕態度，和對方說各自安好即可。」

　　微頓須臾，宋嵐又說：「大寶二寶他們的太爺爺是秦家贅婿，再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說起來，宋嵐明白陳老太太想知道什麼，可是作為晚輩，即便秦父不想認父，不想和對方有任何牽扯，那人也是大寶二寶的曾祖父，

　　就算不考慮家醜不能外揚，宋嵐覺得不該說的她還是不多嘴為好，畢竟拋妻棄子真不是什麼好事。

　　一旦事情出她的口，在這大院傳開，秦家人臉面上也不好看。

　　但話又說回來，要她什麼都不說，心裡又有點憋屈。

　　基於此，宋嵐提了嘴「入贅」。

　　眼下，她已基本確定陳老太太口中說的王老頭，十之八九就是大寶二寶的曾祖父，即秦焱錚的祖父。

　　思緒輾轉，宋嵐音落，她對著陳老太太和袁鷹笑笑。

　　沒再言語。

　　「媽，王叔曾是入贅過，這事你早前可有聽說過？」

　　袁鷹眼裡全然是好奇。

　　陳老太太搖頭：「我也是聽你爸猜測，說老王頭應該有兩段婚姻。而他是否入贅過，你爸可沒提及。」

　　給出回應，陳老太太的視線從袁鷹身上挪向宋嵐：「你公公真不打算相認?」

　　「嗯。」

　　宋嵐點頭，而後說：「我們家的人都覺得沒必要。

　　既然多年前就已斷絕關係，現如今我們一家的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這突然跳出來一個要認親的，實在是過於突兀。

　　最關鍵的一點，是對方先和我們家斷的關係！」

　　「我估摸著王老頭多半不會作罷。」

　　陳老太太說：「這人老了啊，就喜歡兒孫越多越好，如果沒和你公公遇到，老王頭應該不會有什麼想法，

　　可現實是他已經知道你公公和他的關係，就不會輕易打消人這個兒子的念頭。」

　　宋嵐淡淡說：「作為晚輩，我和秦焱錚不參與意見，我們隻聽我爸的。」

　　「也是，一切都是你公公說了算，畢竟是王老頭先斷絕的關係，你公公沒理由遷就他，反而委屈自個。」

　　聽陳老太太這麼說，袁鷹點頭認同。

　　客廳裡，陳老爺子在和秦焱錚閑聊時，隨口同樣問起陳老太太問宋嵐的那個話題。

　　許是心有靈犀吧，秦焱錚給出的回應和宋嵐的一般無二。

　　——沒多說，隻提到王老爺子曾入贅秦家。

　　是的，秦焱錚從陳老爺子的問話中，同樣知道了這大院王家和秦家的淵源，即王老爺子是他那素未謀面的祖父。

　　「想不想見見那老傢夥？」

　　陳老爺子猛不丁問出這麼一句。

　　聞言，秦焱錚搖頭：「不認識，也沒有必要。」

　　陳老爺子見秦焱錚不是在說假話，倒也沒堅持，他笑了笑，說：「那老傢夥在打仗這方面很有一手，就是人品嘛，稍微有那麼一點欠缺。」

　　「他人品如何，與我們秦家沒有任何關係。」

　　別說他家老父親不想認親，就是他也不想認什麼勞什子祖父。

　　秦焱錚語氣淡漠，神色間看不出絲毫異常。

　　陳東旭陪大寶二寶玩得樂呵，不時一大兩小發出笑聲。

　　這讓陳長征和陳長青挺無語，覺得陳東旭忒幼稚，甚至沒有大寶二寶年歲大。

　　明明是在陪倆孩子玩兒，他自個倒是比小傢夥們玩得還嗨！

　　蹲在客廳，玩鐵皮青蛙玩得不離手，且讓倆奶娃娃給他做「苦力」，輪流給他撿蹦遠的鐵皮青蛙。

　　-

　　宋嵐和秦焱錚在陳家用過晚飯，這才坐陳老爺子的專車，抱大寶二寶回到秦家。

　　翌日。

　　即年初二。

　　今個秦父仍處在春節假期，自然是人在家裡，而宋嵐兩口子，及秦雅欣，則定好是明天返回機械廠那邊。

　　此刻是中午十點半左右，秦家來了不速之客。

　　「你來做什麼？」

　　秦父有想過王老爺子會打聽他的相關情況，譬如家裡有幾口人，再譬如住在哪，

　　卻沒想到……昨個被他僅一句話掛斷電話，竟還厚著臉皮今日直接來登門，這得有多不要臉？

　　王老爺子臉上看不出半點不悅，他說：「我帶著你二弟和你倆侄兒來看看你。」

　　「我沒有什麼二弟，你從哪來回哪去吧！」

　　秦父毫不客氣趕人。

　　「大哥，爸都和我說了，當年的事爸是有不對的地方，但往事如煙，況且爸早已知道對不起你和……」

　　王耀華眉頭緊皺，覺得秦父很失禮，不由開口為王老爺子說話。

　　「別亂攀關係，我母親隻生育我一子！」

　　秦父打斷王耀華，他無視客廳裡有晚輩在，繼續趕王老爺子走人：「有些話說多了很沒意思，我希望你不要裝糊塗！」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

　　王老爺子說著，將目光投向秦焱錚：你就是你爸的長子，名叫焱錚，對吧？」

　　秦焱錚輕點頭，招呼王老爺子和王耀華父子三人落座。

　　繼而安撫秦父：「爸，來者是客，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彆氣壞了身子。」

　　秦父沒出聲，沉著臉沒去看王老爺子。

　　「大伯好，我叫王軍鵬，是我爸的長子。」

　　王軍鵬和秦父打招呼，他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表情。

　　王軍馳有樣學樣。

　　秦父沒有理會。

　　樓梯上這時傳來一串腳步聲。

　　「爸爸！咱家來客人啦！」

　　小五稚嫩的聲音從樓梯方向傳至客廳。

　　「爺爺~」

　　大寶二寶奶聲奶氣喚秦父。

　　他們被宋嵐和秦雅欣分別抱在懷中。

　　小五和小六手拉手走在前，很快，幾人走下樓梯，出現在客廳。

　　「你們好！」

　　宋嵐和王老爺子幾人打了聲招呼，接著，他把大寶放地上站穩，給王老爺子幾人泡茶。

　　「嵐嵐，這些不想乾的人很快就會離開，你不用在這忙活。」

　　秦父制止宋嵐的動作。

　　「爸，來者是客，我們是主人家，不能失禮。」

　　宋嵐笑笑，手上動作未停。

　　秦雅欣抱著二寶和小五小六站在秦焱錚身邊，她打量王老爺子幾人一眼，便逗著二寶玩兒。

　　大寶此時已被秦父抱在懷中。

　　要說的是，在看到宋嵐的一瞬間，王軍鵬隻覺眼熟，隨之想起曾在火車上看到的一幕。

　　女子清麗出塵，身形嬌弱，氣質不俗，面對拐子無畏無懼，出手果決，毫不拖泥帶水！

　　沒想到，他和她還有這樣一層親戚關係在。

　　——堂嫂！

　　王軍鵬壓下心中詫異，他看向秦父說：「大伯，爺爺帶我們過來就是認認門，他沒有別的意思。」

　　秦父臉色冷沉，並未給回應。

　　秦焱錚坐到秦父身側，他把目光落向王老爺子：「事情我爸已經和我們說了，作為兒女，我們尊重我爸的意願，

　　既然他不想和您有牽扯，我覺得大家還是各自安好即可。」

　　王老爺子看眼秦父，面露愧疚，回應秦焱錚：「我不會強迫你們什麼，今個登門確實隻是來看看，順便讓你堂弟他們給你爸拜個年。」

　　「那我再重申一遍，過了今天，我們兩家不要再有牽扯，這是我爸的意思，亦是我們做兒女的意思。

　　您老當年和我祖母分開，就說明您已切斷和我祖母、我爸之間的夫妻、父子關係。

　　何況您已另有家室，無疑更沒有必要和我們家有什麼牽扯。」

　　「……」

　　王老爺子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爸，人家的態度已經很明確，我們還是回吧，免得在這受氣！」

　　王耀華起身，他是一刻都不想在秦家多逗留。

　　「你給老子閉嘴！」

　　王老爺子呵斥。

　　王軍鵬暗嘆口氣，他起身伸手扶王老爺子：「爺爺，我贊同堂兄說的，您要真想大伯好，便尊重大伯的意願。」

　　其實昨日在書房他就想說不走這一趟。

　　緣由？

　　早年拋妻棄子，時隔多年，不管出於什麼想法，著實不該再出現，想去挽回昔日的關係。

　　——這樣隻會讓曾受過傷害的人想起往事，就好比重揭傷疤，又一次面對受過的痛苦！

　　王老爺子靜默好一會，終就著王軍鵬手上的力道站起。

　　「是我不該來，你日後要是有需要，就去大院找我，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

　　王老爺子說著，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寫著家裡座機號的紙條，他彎腰放到茶幾上。

　　「走吧！」

　　這話他是對王軍馳說的。

　　「大伯、堂兄，今個叨擾了，你們坐，我們便不多留了。」

　　王軍馳說著，扶王老爺子走向客廳門外。

　　王耀華臉色難看，招呼王軍馳跟上。

　　秦焱錚遲疑片刻，對秦父說：「我出去送送。」

　　他起身，提步出客廳。

　　宋嵐在給王老爺子幾人泡好茶水後就去了廚房。

　　秦雅欣有跟著一起。

　　姑嫂倆自是不知王老爺子他們離去。

　　「對不起，我們今個來的唐突，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在王老爺子和王耀華、王軍馳坐上車後，王軍鵬合上車門，目光誠懇又抱歉，與秦焱錚說了句。

　　秦焱錚「嗯」了聲。

　　「再見！」

　　王軍鵬說著，拉開駕駛室這邊的車門，等他坐上去，又隨手拉上車門，啟動車子不多會駛遠。

　　王軍鵬暗嘆口氣，他起身伸手扶王老爺子：「爺爺，我贊同堂兄說的，您要真想大伯好，便尊重大伯的意願。」

　　其實昨日在書房他就想說不走這一趟。

　　緣由？

　　早年拋妻棄子，時隔多年，不管出於什麼想法，著實不該再出現，想去挽回昔日的關係。

　　——這樣隻會讓曾受過傷害的人想起往事，就好比重揭傷疤，又一次面對受過的痛苦！

　　王老爺子靜默好一會，終就著王軍鵬手上的力道站起。

　　「是我不該來，你日後要是有需要，就去大院找我，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

　　王老爺子說著，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寫著家裡座機號的紙條，他彎腰放到茶幾上。

　　「走吧！」

　　這話他是對王軍馳說的。

　　「大伯、堂兄，今個叨擾了，你們坐，我們便不多留了。」

　　王軍馳說著，扶王老爺子走向客廳門外。

　　王耀華臉色難看，招呼王軍馳跟上。

　　秦焱錚遲疑片刻，對秦父說：「我出去送送。」

　　他起身，提步出客廳。

　　宋嵐在給王老爺子幾人泡好茶水後就去了廚房。

　　秦雅欣有跟著一起。

　　姑嫂倆自是不知王老爺子他們離去。

　　「對不起，我們今個來的唐突，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在王老爺子和王耀華、王軍馳坐上車後，王軍鵬合上車門，目光誠懇又抱歉，與秦焱錚說了句。

　　秦焱錚「嗯」了聲。

　　「再見！」

　　王軍鵬說著，拉開駕駛室這邊的車門，等他坐上去，又隨手拉上車門，啟動車子不多會駛遠。

　　王軍鵬暗嘆口氣，他起身伸手扶王老爺子：「爺爺，我贊同堂兄說的，您要真想大伯好，便尊重大伯的意願。」

　　其實昨日在書房他就想說不走這一趟。

　　緣由？

　　早年拋妻棄子，時隔多年，不管出於什麼想法，著實不該再出現，想去挽回昔日的關係。

　　——這樣隻會讓曾受過傷害的人想起往事，就好比重揭傷疤，又一次面對受過的痛苦！

　　王老爺子靜默好一會，終就著王軍鵬手上的力道站起。

　　「是我不該來，你日後要是有需要，就去大院找我，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