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打我?」

　　捂著被打的那張臉，關雲眼裡寫滿驚愕和難以置信。

　　關東平臉色黑沉，沒有回她的話，而是隨手又是一大耳刮子。

　　左右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痛感，關雲疼得「哇」地哭出聲。

　　「為什麼要打我？爸，我喜歡秦大哥，懷了他的孩子，這有錯嗎？」

　　「雲雲！」

　　關修呵斥關雲：「你要是把爸氣出個好歹，咱媽和大哥還有我都不會原諒你！」

　　懷上秦焱錚同志的孩子，這怎麼可能？

　　人家秦焱錚同志壓根不待見他這個妹妹，如何會對她做夫妻間那檔子事？

　　何況他有聽他爸對他媽提到過，說秦焱錚同志為免被他妹妹糾纏，隻要看到，立馬遠遠避開。

　　這樣一位男同志，要說和他妹妹發生不正當關係，誰信？

　　「爸他打我你怎麼不說？」

　　關雲邊哭邊說：「我不過是說實話，為什麼你們就不信？」

　　「去收拾東西！」

　　關東平冷著臉看眼次子。

　　「好。」

　　關修應聲，轉身麻溜找出關雲的行李箱，接著她將客房裡屬於關雲的東西、一一放入行李箱裝好，對關東平說：「爸，都收拾妥當了！」

　　「我的工作關係已經調過來，你們不能帶我走！」

　　關雲拉開和關東平父子倆的距離，她擠靠在窗戶旁的牆拐角，面向關東平連連搖頭：「你不能拆散我和秦大哥，我要留在這，我要生下肚子裡的孩子！」

　　「你有沒有懷孕我不清楚，但你就算懷孕，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是小秦的，這一點，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

　　關東平眼神冷厲，沉聲說：「不要讓我綁著你走，至於你的工作關係，機械廠這邊的人事科尚未接到通知，而我已經聯繫你原單位，你的工作關係日後還在那邊。」

　　「你不能這樣……爸，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懷得就是秦大哥的孩子，吳鐸同志可以給我作證，近三個月前，我去你們那找你，得知秦大哥感冒發燒沒上班，

　　我便去了他的住處……當時我想著秦大哥一直拒絕我，腦子一熱……腦子一熱就……

　　反正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我從秦大哥的宿捨出來，正好碰到吳鐸同志在他宿舍門口站著，不信你去問問吳同志。」

　　淚流滿面，關雲似乎入戲很深，她越說越覺得她沒撒謊，越說越覺得事情是她說的這樣沒錯。

　　「在確定我懷孕後，我心裡很慌，卻又聽說秦大哥重傷昏迷，怕是再難醒過來，便想著偷偷把孩子生下來，也好讓秦大哥有個後。

　　沒成想……沒成想秦大哥竟然醒了，於是……於是我決定來機械廠這邊，想著秦大哥知道我懷著他的孩子，肯定會給我們母子一個交代。

　　爸，我求你了，成全我和秦大哥在一起吧，不然，您的外孫打小沒爸爸該有多可憐啊！」

　　「把她的嘴堵上，順便綁住雙手。」

　　吳鐸作證？

　　一個已經被看押，背叛國家的罪人，有什麼資格站出來作證？

　　何況他壓根不信女兒關雲的鬼話！

　　關東平調整情緒，看著關修將關雲的雙手強行捆綁在身後，又在關雲的行李箱取出一條不大的毛巾摺疊後、塞入關雲口中。

　　「秦焱錚同志的品行如何，我心裡很清楚，你想用那種事對他污衊、誹謗，這絕無可能！」

　　冷眼凝向關雲，關東平無比失望說：「回到京城，我會查明一切，但你的所作所為，令我感到非常失望！」

　　他想查的事就沒有查不出來的。

　　關雲沒聽關東平說什麼，她看向關修，淚眼中滿是懇求，她在求自家二哥鬆綁，求對方拿掉她嘴裡的毛巾。

　　「雲雲，我不能看著你繼續錯下去，乖，聽咱爸的，咱們回京城，不要再奢求不屬於你的感情！」

　　怕自己會心軟，關修別過頭，不再去看妹妹關雲。

　　「走吧。」

　　關東平發話。

　　關修卻遲疑。

　　「你有話要說？」

　　關東平問。

　　「爸，就這樣帶雲雲去車上我覺得不太好，要不……」

　　關修沒把話說完，隻見他家老父親一個手刀下去，他妹妹關雲就暈倒在床上。

　　「可以先鬆開，等到了車上再原樣綁住。」

　　「……」

　　「還杵在這做什麼？」

　　要不是關雲執迷不悟，一開門就亂說話，關東平不會讓關修又是捆綁關雲的雙手，又是塞住她的嘴巴。

　　現在不省心的女兒被他一手刀砍暈，暫時鬆綁沒什麼問題。

　　好吧，其實是關東平不想被引起他人非議。

　　他是來帶關雲回去，可一會要是出廠招待所，有人看到關雲嘴巴被堵，雙手被捆綁，難保不會多想。

　　——不尊重婦女意願的糟心家人，或是喪盡良心的拐子！

　　總之，關東平要臉，可不想把自個陷入難堪境地。

　　關修背著關雲。

　　關東平拎著關雲的行李箱。

　　走出廠招待所，司機很有眼力見地拉開後車門。

　　關修放關雲靠坐到後車座，他自個跟著坐上去，扶住關雲的身體，以免車子開動，妹妹磕了碰了。

　　車子開進老職工家屬區。

　　關東平在副駕坐著，他回頭看向次子：「你和小王在車裡等著，我去秦焱錚同志家裡說兩句話就出來。」

　　小王是關東平的司機。

　　「好。」關修點頭，而後，他問：「爸知道秦焱錚同志的家在哪？」

　　「在電話裡他曾經提到過。」

　　關東平去見秦焱錚，是他覺得有必要當面道個歉。

　　養不教，父之過。

　　女兒一而再給他人造成困擾，這次甚至用卑劣招數噁心對方，作為父親，關東平知道他有一定的責任！

　　「您好！」

　　宋嵐下班剛走至院門口，看到一輛吉普車在她身邊停下來，隨之副駕那邊車門打開，她看到一張熟悉面孔，不由微笑著和對方打招呼。

　　「剛下班回來？」

　　關東平自然也認出了宋嵐，他神色問話，先是點點頭，對宋嵐問好給出回應，繼而笑問了句。

　　宋嵐「嗯」了聲，請關東平進家裡坐。

　　兩人走進客廳，不等宋嵐動手，吳棟就給關東平倒了杯茶水。

　　「你們聊，我去做飯。」

　　視線落到秦焱錚和關東平身上，宋嵐說著，轉身走出客廳。

　　「宋同志，我給你打下手。」

　　吳棟提步跟上，他是有意離開客廳，方便關東平和秦焱錚說事。

　　客廳裡的氣氛略顯沉悶。

　　「是我沒教育好女兒，給你造成很大的困擾，說實話，這實在有些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