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趙夫人和趙凝惞姐弟等了一日，期間趙凝惞和趙玉麟還在村裡尋找過趙小曼，可都沒有她的身影。
直到天擦黑的時候，趙小曼才自己回了趙家老宅。
趙夫人剛鬆口氣，趙小曼卻走到趙凝惞身邊，悄悄拉了趙凝惞的衣袖，湊到趙凝惞耳邊低聲道：「凝惞妹妹，你隨我出來一下。」
趙凝惞皺眉，望向趙小曼：「小曼堂姐有何事不能在家裡說，非得要我出去？」
「凝惞妹妹，求求你了，小聲點！你隨我出去罷，姐姐真的是有事情要找你說……」趙小曼哀求道。
趙凝惞瞥了她一眼。
終於忍不住了？倒要看看你想出什麼幺蛾子。
趙凝惞心中冷笑一聲，對趙夫人知會了一聲，沒有任何猶豫的跟著趙小曼往外走。
趙小曼把趙凝惞帶到了趙家村村口的小河邊。
不遠處有座木闆橋，雖天已經擦黑，但也偶爾有三三兩兩的村人從木闆橋上走過。
趙凝惞攏了下棉衣，淡淡問道：「說吧。叫我出來什麼事？」
「凝惞妹妹，我知道你恨我爹娘，但他們現在知道錯了！
如今顧大人已經住在趙家老宅，是和你們一家人住在一起一宿的，我想憑著你們的交情，凝惞妹妹向顧大人求求情，放了我爹娘一定可以的，是不是？
畢竟我們都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親人，這口惡氣凝惞妹妹也好，嬸娘和玉麟弟弟也好，也都出了的。
咱們總歸是一家人，別鬧的這樣難看，將來你們到了地底下也沒有臉去見趙家的列祖列宗不是嗎？」
趙小曼說著求人的話，卻完全沒有求人的態度。
「話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爹那可是當著顧大人的面辱罵皇上和污衊朝廷官員，這情我可求不得。」
「可你不怕，萬一皇上因此動怒，直接怪罪於我們所有人呢？」趙小曼出聲威脅
趙凝惞那雙清亮的眼睛看著趙小曼，面無表情的說道：「皇上是個明事理的明君，而且我父親有功勛在身，更是被害者，怎麼著也不會怪罪於我們的。」
「如果小曼堂姐還執著讓我們一家人替大伯父求情，還為此糾纏不休，那我就不奉陪了。」
趙凝惞說著轉身就要走，聽得後面「噗通」一聲輕響。
緊接著趙凝惞的手就被拉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小曼就跪了下去，聲音也大了。
「凝惞妹妹，你要是氣不過，打我罵我都可以，但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娘！」
她的聲音吸引了幾個路人張望，趙小曼瞥見有人看過來，眼眸一閃。
狠狠閉上眼睛，拉著趙凝惞的手猛然往自己胸口一推，她順勢就落進了河裡。
「啊！」
驚呼聲讓人趕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著急道：「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這數九寒天，掉到河裡可不得了，凍也給凍死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看到，好像是趙家老二的閨女推的。」
「我，我也看到了……好像她們堂姐妹還吵嘴了！」
「不可能吧！趙家老二的貴女一看就不是那樣的人啊！」
「先別說那些了，救人要緊。」
「就是就是！啰嗦這些做什麼，這麼冷的天，水冰寒刺骨，趕快把人救上來，不然真得出人命！」
幾個過路的人一路小跑著過來，然後找樹榦的找樹榦，將腰帶解下來的也有……
很快，在眾人合力下，終於將趙小曼給救了上來。
趕緊又點起了火把，放到趙小曼身邊給她烘烤起來。
在路人們救人時，趙凝惞就站在那裡冷眼的看著。
顧正則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裡，看著不停吐著冰水，冷的渾身打顫的趙小曼一眼，眼神就收回來放到了趙凝惞身上。
「你沒事吧？」
救了趙小曼的眾人：「……」
這位不是顧大人嗎？
顧大人既是京裡來的大官，那肯定是講道理的人，此時不應該問被趙家老二閨女推到河裡的受害人趙小曼可還好嗎？
這趙家老二的閨女她一直就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的，能有什麼事？
趙小曼冷的渾身打顫，嘴唇凍的發青，渾身冰的像是有幾萬把小刀子在紮她一般難受。
但最讓她難受的是，顧大人的態度。
他根本不在乎她這個在數九寒天裡被趙凝惞推到「河裡」差點死掉的受害人！
「我的臉……我的臉好疼啊！」趙小曼突然喊疼。
眾人在火把的光亮下才注意到她的右臉。
如今，那凍得發紫的小臉上一個紅紫的巴掌印子特別的明顯，讓人看著不免有些心疼。
趙凝惞眼眸微閃，天黑她也沒注意，這趙小曼臉上的巴掌印是她自己打的罷。
哼，也夠狠的。
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也的確不容易。
這趙小曼為了達成她那不自量力的目的，也是儘力了。
等等，巴掌印？剛才就聽趙小曼說說什麼打罵都沒關係，這莫不是這趙家老二的閨女打的？
看著這滿身貴氣的小姑娘，原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
「小曼啊，你臉上的這巴掌印是怎麼弄的啊……」
趙小曼立馬伸手捂住，看了眼趙凝惞又立馬躲閃，故意期期艾艾的搖頭「沒，沒什麼。」
她這欲蓋彌彰的舉動，更是篤定了救人的幾個人心中的想法，當下就有人忍不住出聲。
「趙家二姑娘，你怎麼能這樣？你堂姐的爹娘是不對，但都已經被關進了牢裡，你心裡再恨也不能動手打無辜的人啊！
而且你還把她推到了河裡，她怎麼說也是你姐姐，這麼冷的天，你是想殺了她嗎？」
「就是，你看把人凍的，一個還沒出嫁的女孩子要是因此留下病患，以後可如何是好？」
顧正則單手背後，靜靜的看著趙凝惞，隨口問了一句，「她是你推到河裡的？」
這句問的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是在問『你吃了嗎？』一樣平淡自然。
隻是，沒有半分責問的意思。
趙凝惞和顧正則也生活過一段時日，對顧正則多少了解一些。
知道他根本沒有相信趙小曼自導自演的那場好戲。
便也回的很淡，「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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