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你告訴朕,皇後與宏兒到底怎麼了?為何朕近日來都不見他們母子二人來看朕?你告訴朕!」皇上抓著顧宜華雙臂猛搖晃道。
顧宜華生的柔弱,怎受得這般搖晃,隻覺得眼前一陣陣幻影疊著,連著話也說不出來,離馥眼淚未乾又急得大喊。
離承看著這一幕隻覺好笑,授意讓禁衛軍將兩人分開,顧宜華這才得以喘氣。
「皇上,您別同聽他們瞎說,他們說的都是胡話罷了。」顧宜華道。
「胡話?那...那皇後與宏兒呢?他們去哪兒了?為何現在不在此處陪著朕?」皇上問道。
「父皇,兒臣當真不知您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母後與三哥早已死了。」
「你說什麼?」
「兒臣說母後和三哥早已死了,死在亂葬崗之上,是楊家人回來複仇了!」
皇上滿目驚恐,似是看見了什麼極為恐怖之物忙著往後退去,卻因笨拙肥重身軀挪動不了多少。
他口中呢喃著道,「楊家人...楊家人回來複仇了...他們回來找朕報仇了......」
「是啊父皇,他們回來了,因為他們是被父皇您冤死的,所以他們回來報仇來了!」離承說著轉頭看了楚安一眼,輕笑。
「不是朕!朕沒有冤枉他們!」皇上擺手否認道,「朕是天子朕怎麼可能會冤枉別人?朕不會有錯,有錯的都隻會是他們,朕沒有錯!」
「皇上,您別聽他胡說。」顧宜華安慰道。
離承他今晚是要將所有的人逼瘋嗎?不過逼瘋又算得了什麼,他已調遣禁衛軍將雲龍殿包圍,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做出的!
「哦?母妃覺得兒臣是在胡言亂語,那難道母妃說的話都是可信?」
顧宜華看了離承一眼,這是輪到她了?
「父皇不知吧,一直在您跟前貼心伺候著你的母妃,其實她......」
「承王!」
顧宜華怒而起身斥聲,她就知道離承是沒打算放過她!
「怎麼了母妃,難道您敢做是不許讓人說了?且不論當朝皇貴妃做出此等敗壞德為之事要如何處置,就是那普通人家的婦人要是在外偷人,那可是要......」離承故作思考道,「浸豬籠的!」
離馥怔住,迅速搖頭否決離承之話,什麼偷人浸豬籠的,她的母妃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皇上聞言不敢置信看著顧宜華,忽而用力將她推開。
明明是糊塗之人,此時卻又是清明的厲害,指著她道,「你!你竟然背著朕偷人!你這賤人真該死!」
皇上面目猙獰擡手要打顧宜華,隻是他的身子比不上顧宜華來得靈巧,巴掌落了空。
就是這般皇上也沒打算就此放過顧宜華,喊著掙紮著要殺了她。
離承轉看著離馥道,「馥兒不相信吧,母妃向來是最不會欺騙馥兒,馥兒可以自己問問母妃。」
離馥擡頭看著顧宜華,其已側頭避開。
她沒想過要將此事隱瞞馥兒,她隻是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馥兒,好讓馥兒能夠接受。如此就被離承說出,馥兒自是難以接受,現在解釋什麼根本毫無意義。
離馥難以接受,她覺得這是不可能之事可母妃的態度卻讓她不得不接受。
她轉身看著楚安與離夜,輕聲道,「楚安,五哥...你們告訴我,今晚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她的母妃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呢?五哥的娘不可能這麼壞的,阿純姑娘那也不是真相,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定是她在做夢而已!
離馥哭泣難以成聲,楚安隻能默默低頭。
是她小瞧了離承,今晚離承所說的這些遠比長劍刺在他們身上更為緻命百倍,是生生折磨後逐漸心死......
「父皇啊父皇,兒臣始終不明白為何你想長生不老永遠坐在這個位置上,父皇您分明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不是?既是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又談何能坐這北國權力至上之人呢?依著兒臣來看,父皇還是快些退位,頤養天年才是!」離承笑道。
皇上本是有瘋癲之象,聽離承此言瞪大雙眼似馬上便要過去般,一口氣許久才能喘上。
他瘋狂大喊掙紮著,將臨近身側所能拿之物通通朝各處砸去。
忽然他跪在地上,瞪圓了雙眼顫抖指著某處,眼中還有著不明興奮驚喜,似看到了什麼。
可是他所指著的方向,並無任何人。
「母後......」皇上對著空無人處喊道。
殿內所有人愣著不動,所有人的視線全在皇上身上。
皇上的母後,那不是早已薨逝多年的皇太後嗎?
不知皇上他是否當真看見皇太後,隻見他緩緩起身朝前走去,像極了剛學步的孩童朝母親走去般,面上倒是無了方才那般瘋狂。
「母後,您怎麼來了?」皇上問道。
根本就沒人,自然也無人回應他的話。然而對皇上來說卻不是這般,似真有皇太後在應他的話,點頭又是笑著。
「母後,您這是來接元兒來了?」
有老人說,當人快要離世時會看見先逝去之人前來接他,皇上這是......
「好好,元兒聽母後的話,元兒這便退了隨母後一同去。」皇上笑道。
這般怪異之象看著不覺得滲人是不可能,輕則有人隻是冒些冷汗,有些人被嚇著頻頻後退,腳褲顏色隨著變深。
離承從身側禁衛軍中那奪過長劍,用力往皇上所看之處扔去,長劍筆直沒入柱中。
什麼魂說怪異之事,他可不信!
離承本想以此嚇嚇皇上,可沒想皇上似完全看不見,依然笑看著無人之處。
「來人,皇上累了,將皇上扶回床上歇息!」離承喊道。
「是!」
近側很快便有禁衛軍向前準備扶著皇上,忽而其對後擺手道,「準備紙硯筆墨,還有將朕玉章拿來!」
此話已不似瘋癲,其腔正氣足,像極了十幾年前正當年輕的皇上所言。
可縱是如此殿內也無人聽令動之,倒是紛紛看向了離承。
離承擰眉點了點頭,這才有人去準備。
「似乎不用五哥幫忙了。」
離夜未曾理會,離承又道,「五哥,你說父皇會將皇位傳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