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某人坐在廊下死死盯著房門,好似他再多看一眼那門便會立馬打開般。
而離馥與江寧躲在遠處看著,對那門何時打開也是異常著急。
終於那房門打開,離夜在見到心念之人時立即蹙眉。
她那蒼白的臉色,還有手臂上的包紮著的白布,都無比刺眼。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輕觸著她的手道,「這是怎麼回事?」
楚安擡頭看了他一眼,微轉著身子避開他的手,低聲道,「小傷而已,殿下不必在意。」
說她轉身從他側邊經過,已是明顯一句話也不想同他多說。
離夜當即將視線看向扶冬,眼中詢問之意已是明顯。
扶冬忙道,「昨晚殿下與戈少主動手,茶壺碎片傷了小姐。」
「茶壺碎片!」離夜語中帶著冷意。
傷是昨晚的傷,為何昨晚不曾將此事向他說明。
離夜上前將女子攔下,說道,「讓本王看看。」
楚安伸手佯怒將他推了推,瞧著他眼神不善。
「殿下眼神不好?非要使勁湊近看方可?」
「安兒,讓本王先看看你的傷,之後安兒要罰什麼,本王任憑處置。」離夜焦急道。
「是啊,到底是傷口太小,不好好看看怎麼行呢?這再晚些隻怕都是要痊癒了。」
「安兒!」
楚安往後退了幾步,男子伸手落了空,場面有些尷尬。
遠處離馥與江寧同時張大了嘴,他們都乃生平第一次見到這人窘迫,實在是難得!
離夜收手握拳,面上倒不是對她這般不識時務的惱怒,有的隻是擔心。
他道,「安兒,本王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這般,不要生氣可好?」
「這般?殿下說的是哪般?」楚安擡頭盯著他道。
離夜微怔,顯然他沒想到女子會這般緊著追問。
他說不會這般,那便是不會再...教訓戈冠玉。
離夜面上顯現猶豫,他不知該如何將這幾個字說出口。
楚安笑了笑道,「殿下又何必如此?殿下是王爺,是皇子,殿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根本無需向旁人承諾什麼。」
「安兒,你明白本王的意思,為何要說這些話?」離夜跨步上前,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縮緊。
他與她之間的關係,怎可用旁人二字形容?
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
可如先前一般,楚安又是往後退了退,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楚安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就算是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安兒,本王說答應你便是答應你,以後絕不會再有此事。」離夜無奈又生氣,猛然上前抓著她手臂將她禁錮在懷中。
在這世上,他以為最該了解他的便是她!誰質疑他的話他都不介意,但唯獨她不可以!
楚安口中發出嘶氣,那人則立馬鬆手,眼中有些愧疚,小心翼翼想要伸手又因害怕她喊疼而不敢。
「殿下,傷口雖小,但也是會疼!」楚安怒道。
其實一點都不疼,他似知道她有傷在身特意收斂了力氣。
但,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
離夜杵在她跟前,本是生的俊俏容顏,面上再是布滿各種複雜神情,真乃更有生氣趣味。
如此不知所措,她還是第一次見。
未免意外穿幫,楚安忙轉身背對著他道,「楚安自是知殿下向來金口玉言。」
既是知道,為何還要這般生氣不願原諒他?
「扶冬,午食可準備好了?」楚安問道。
扶冬瞥了那杵著男子一眼,說道,「已準備好了。」
「尋處桌子擺上,我餓了。」
「是。」
......
女子在前走著,男子在後跟著,看著甚是可憐。
待人消失在轉角後,離馥便是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若不是江寧站在她身側讓她扶著,此時隻怕是笑倒在地。
生平第一次見到五哥是這般楚楚可憐,在未進長陽宮前她也不曾見他有這般神情。
就是楚安也太「過分」了些,五哥都作出承諾她怎麼就知見好就收呢?
「走,我們跟上氣瞧瞧好戲!」
楚安看上去那般生氣,這後面定還有更好看的!
「公主,屬下就不去湊熱鬧了,屬下還有事要做。」江寧道。
離馥看著江寧發出一陣惋惜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立馬豬準備擡腳溜走。
他是沒這好運看好戲,但她可不能錯過!
然而江寧伸手將她攔下,左右看了兩眼低聲道,「公主,殿下不敢對楚小姐生氣,是因為楚小姐身無武功又嬌弱,生氣不得。可是殿下現在心中又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洩,公主這跟上去隻怕是會被誤傷啊!」
他不是不想看好戲,隻是過個眼癮就要承受殿下怒火,那還是算了。
「不會的。」離馥擺手道,「我五哥怎麼可能傷我?」
「誒誒誒,公主留步,公主難道忘了殿下訓練公主時的......」江寧欲言又止道。
殿下自然是不會傷害公主,就是有些恰到好處的疼痛,殿下可是手到擒來!
離馥忽然感到全身上下一陣寒冷襲來,不用他多提醒腦中已展開那往日一幕幕。
江寧說的不錯,在五哥得知她身體不錯之後,五哥授她武藝時可從未手軟!
那種讓你疼到不能自已仿若要下地獄,可時辰一到又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連傷口都不曾留下。
離馥想了想道,「你說的不錯,可這好戲錯過了也實在可惜!」
她雙手叉腰來回走了幾步,腦中激靈一閃道,「我知道了,江寧,去弄些解酒湯來!」
離馥嘿嘿笑了兩聲,要是阿玉哥哥和司桐他們知道有這好戲,一定會沖在最前頭。
那到時候她跟在後頭,這樣好戲也瞧了,五哥的怒火也隻會在這兩人身上!
離馥取了解酒湯,費盡千辛萬苦讓他們喝下,手掌也毫不留情在兩人臉上用力拍著。
「阿玉哥哥,司桐,醒醒......」
兩人朦朧睜開雙眼,在看了她一眼後同時側身。
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她從這兩人眼中看到了些許嫌棄?
離馥將手中的碗放到一旁桌上,剛轉身便發覺不對勁。
果不其然,這兩人側身剛好面對著面兒而睡,,剛稍微有些清醒便互相要掐死對方。
「掐死你!」
「打死你!」
因為尚未清醒使喚不上力氣,但兩人還是認真在「殺」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