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心中嗤笑,慕容奕此話若是被白宛如聽到,怕不隻是驚嚇,那離發瘋也就不遠了。
看來,要想報復白宛如一人還是很容易的。
「慕容大少爺......」楚安擡頭對著慕容奕羞澀一笑,便又匆匆低下了頭。
隻是一個笑容,慕容奕臉上不知是喜是痛,連口舌都變得不甚利索,說道,「楚安姑娘不必客氣,喚...喚我阿奕便可。」
阿奕!
慕容奕還真懂得討女孩子歡心,才不過幾面就讓她喚如此親密的稱呼,此話他也曾對白宛如說過吧!
他的膽子還真是大,他竟連夜王殿下的未婚妻子都敢調戲勾引!
「慕容大少爺,這恐怕不合適。」
「無......」
慕容奕正想說什麼,阿福走進了亭子,說道,「大少爺,皇後娘娘在等您呢!」
楚安見他一臉惋惜懊惱離開了亭子,心中除了鄙夷便無其他。
前世她還真是識人不善,到死都未曾知道慕容奕原來是這種人。
芝蘭走到楚安身側,說道,「小姐,芝蘭怎麼感覺慕容大少爺很是奇怪?」
方才她退到遠處,並不知亭內小姐與那慕容大少爺說了什麼,隻覺得他神情很是怪異。
「誰知道,再奇怪也不關我們的事。」楚安放在身前的雙手緊握。
慕容奕剛走了不久,亭外忽然又走來了一青衣太監,低著頭說道,「奴才見過雲安郡主,皇太後有東西讓奴才親自交給郡主。」
「那有勞公公了。」
楚安上前便要接過他手中捧著的東西,卻在看到太監的面容時倏然獃滯,伸出的手僵持在空中。
青衣太監提醒道,「雲安郡主可有什麼話想要奴才帶給皇太後?」
皇太後賞賜,托太監回話那便是常有的事情。
楚安經他提醒,才微微有了些許反應,轉身對著芝蘭說道,「你去尋七公主,便說時辰不早了,讓她早些回來。」
芝蘭看著她神情恍惚,眼眶微濕,擔憂道,「小姐,你沒事吧。」
楚安止不住哽咽,說道,「無事,隻是想到皇太後對我如此之好,有所感慨罷了,你快些去吧。」
打發芝蘭離開之後,楚安背對著青衣太監便忍不住抽泣起來,眼中的淚水再也無法控制。
上次在宴會之上見到的玉叔,是真的......
她以為是自己恍惚,原來真的是玉叔,他沒有死在滅門斬首那日......
玉正青因上次那蕭曲有所懷疑,如今見到她如此哭泣,心下已有九分確定。
還有一分疑惑便是此女子的容貌,難道這天下當真有換顏之術?
聽著她極力壓抑,卻又控制不住的哭聲,玉正青也忍不住哽咽流淚,說道,「雲安郡主有何話想說,不如隨奴才到別處,此處來往宮女太監甚多,恐有不便。」
玉正青彷徨起身,楚安擦了擦眼淚跟在他身後。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與玉叔說,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問問他,還想像幼時一樣撒嬌抱著他不放。
可偏偏這是在宮中,她什麼都不能做......
玉正青帶著楚安到了禦花園一處幽僻假山之後,眼見四下無人,楚安便再也無法控制。
「玉叔......」
兩人對立而站,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似乎無需任何解釋,也無需任何的訴說,各自明白。
一聲玉叔,玉正青便已將心中那最後一分疑慮消除,這便是他寵了多年,卻又親眼看著她死在雪地裡的楊安......
兩人站了許久,楚安緩緩走到了玉正青身側,像從前那般投入了他的懷抱。
她以為這世上隻剩她一人,沒想到玉叔還活著,站在了她面前。
「玉叔,安兒好害怕......」
玉正青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哽噎了許久,說道,「安兒不怕,一切都有玉叔在!」
楚安流著眼淚,她知道,有玉叔在她便不必害怕,終於不再隻是她一個人了。
兩人哭了許久,玉正青才急急推開了楚安,說道,「安兒,此地非是能長久說話之地。如今我既已認出了你,你便在宮外等玉叔,玉叔尋個機會出宮來找你。」
楚安這才想起她也有許多話想要詢問,隻是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他身上穿的是宮中最為普通的青衣,那便是下等傳話太監,除非有主子的命令,否則是出不了宮的。
看到他身上穿著的太監衣裳,楚安眼眶便又盈了眼淚,玉叔他怎麼會變成太監在宮中......
「玉叔,你能隨意出宮嗎?不如安兒之後找機會再入宮?」楚安說道。
「出宮一事你莫要憂心,隻是你記得莫要擅自與白家人還有皇後接近,還有慕容府你也要萬分小心!」
楚安不明白玉正青所說的話,這些都是與楊家滅門有關之人,為何她不能接近?
恍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玉叔這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安兒也要為楊家翻案報仇!」
玉正青嘆了口氣,楊家一事想要翻案那是比登天還難,他入宮本就是想要找機會讓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他怎麼忍心告訴安兒楊家不可能翻案?
「楊家一案事關複雜,所有的事情玉叔會安排好的。你既然活著,那玉叔便不能讓你涉身危險之中。」
「玉叔這是已經查清了所有來龍去脈?」
她隻知道楊家滅門是因為殘害百餘條無辜人命,卻不知這其中的緣由。
可就算她不知曉其中緣由,她也知道此事與白家脫不了幹係!
楚安見玉叔似乎有所遮掩,焦急道,「玉叔,你不必瞞著安兒,安兒馬上就是夜王妃,許多事情做起來會方便許多。」
「安兒,若是可以,玉叔希望你離開帝都,走的越遠越好!什麼夜王妃白王妃我們不稀罕,隻要你開心的活著。」玉正青心痛道。
楚安搖著頭,她怎麼可能會開心,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開心。
「玉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楊家如此,我經歷生死而歸,難道就隻為了苟活著?楊家大仇一日未報,安兒隻會一直痛苦。」楚安胡亂擦了眼淚,說道,「玉叔,你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