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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生死有命

亂春衫 甜橙不甜 3082 2025-06-23 14:28

  

  唐大夫送來的,是今日抵達淮州城的那一批藥材。

  比預想的還要提前了一些,盛嬌大喜過望。

  那清單之上是這一批藥材的名目,樁樁件件,應有盡有。

  無論從數量還是種類,都讓人挑不出毛病。

  盛嬌不由得眉眼舒展。

  桃香見了也湊過來瞧了瞧,脫口而出:「太好了,這藥材到了,咱們淮州城的百姓就有救了!!」

  「你如今也長進了不少嘛,一看這單子就能明白,總算沒枉費我平日裡教你。」盛嬌打趣道。

  「瞧娘子說的,我何時不用功了?」

  桃香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笑容甜蜜。

  唐大夫的意思是讓盛嬌趕早出淮州城,親自將這一批藥材迎回淮州城,方能保萬無一失。

  盛嬌對此深表贊同。

  草草用過了早飯,她便出門了。

  按照清單最上頭一條所寫的時辰,這批藥材約莫正午之前就能到,她迎著過去,還能早一點見到對方。

  哪怕對方要價雙倍,她都覺得對方真是個大好人。

  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藥材,解了淮州的燃眉之急,人家要點錢又怎麼了?

  一路直奔城門方向,盛嬌掀起簾子,總能見到街頭病倒的民眾。

  淮州疫病,是每年入夏時的常態了。

  百姓們痛苦,又缺醫少葯,年復一年這麼熬過來,竟然也不覺得無葯可醫是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別人忍著,自己也忍著。

  撐不過去的,自去那奈何橋,討一碗孟婆湯。

  撐得過去了,待日頭漸漸涼下去,再奔波生計……

  百姓之苦,苦在了樸素至極的生存理念,看得盛嬌眉眼發軟,忍不住暗暗著急。

  果然,那些薄荷藥茶隻能緩解,卻不能根除。

  看樣子得加快些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剛出城外,她就被人攔住了。

  馮成康領著一隊人,將盛嬌的馬車團團圍住。

  看樣子昨夜他遭受的打擊不小,勢必要從她這裡討回點利息才罷休。

  「盛娘子,你與我弟弟一案也有關,請你與我走一趟,咱們一塊去見景王殿下!」他冷笑道。

  「馮嘉玉一案是你首告,與我何幹?」

  盛嬌眉尖微蹙,「我今日出城是有要緊事要辦,麻煩馮大人把路讓開,別做那惹人嫌的狗。」

  馮成康氣得不輕。

  這女人,當真伶牙俐齒!毫不服軟!

  「是你個人的私事要緊,還是殿下在辦的案子要緊,盛娘子自己應該明白,不用我多說的。」

  「不是我的私事,事關淮州百姓——」

  「哼,你一個剛剛脫了賤籍的良民而已,說什麼淮州百姓這樣大的話,你還以為你是從前的景王妃麼?」馮成康有些怒了。

  他怒極反笑,「盛娘子,我已經查清楚了,這會子那陳家兄弟已經到殿下跟前了,你要不要親自過去與殿下辯解兩句?」

  盛嬌的眸子冷了幾分。

  沉默片刻,她淡淡道:「既如此,我可否留下我的人,我自己跟你去一趟便是,城外的事情交給我家妹妹去辦,還請馮大人高擡貴手,行個方便。」

  馮成康滿意地打量著她的反應,知曉這女人是不得不退了一步。

  「好說。」他爽快道。

  盛嬌放下簾子,看向桃香:「你與利海留下,把東西接到了,按照賬單上的內容與人家好好算清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莫要算錯了就行。」

  桃香心急如焚:「娘子——」

  「這事兒更重要,我就託付給你了。」

  盛嬌目光堅定,如溫玉一般,看得桃香說不出話來。

  自家娘子為了這場瘟疫前前後後費了多少心血,又花了多少精力,投進去不知多少銀錢,桃香都是看在眼裡的。

  她說這事兒更重要,一下子點明了要害。

  桃香欲言又止,終於哽住了喉間的顫抖:「放心,我——一定辦好,絕不叫娘子失望。」

  盛嬌將兩張疊好的紙塞給桃香,給了一個安慰的笑:「我去去就來。」

  語畢,她走出馬車,朝著馮成康而去。

  她被帶上了另外一輛馬車,與桃香擦肩而過。

  利海也有些慌亂:「桃香姑娘,咱們……咱們還走麼?」

  「走!」桃香咬緊牙關,「直著往前,咱們快一點!!」

  兩邊都令她擔憂,但她更清楚輕重緩急。

  馬車飛快地往前,一路顛簸。

  快一點,再快一點!!桃香恨不得此刻就生出兩隻翅膀來,能立馬飛到那一隊運送藥材的商隊跟前。

  再一次來到禦府院,盛嬌依舊平淡。

  馮成康有些納悶。

  自己已經提到了陳家兄弟,怎麼這女人還這麼淡定呢?

  陳家兄弟反水,定然是背叛了她,她不驚慌失措,也該心神不定才對……

  馮成康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很不喜歡看到盛嬌這般鎮定自若的模樣。

  她是個很美很美的女人。

  那種極盛的姿容配上清冷易碎的高潔,總讓人想要親手摧毀。

  曾經在那條流放的路上,某個深夜,他追到了她的身邊,是她求他庇護,還主動說若是馮二爺不介意,她願意伏低做小,給他為奴為妾都成,隻要能讓她平安抵達淮州就行。

  難以想象,昔日高高在上的景王妃,竟然會不顧顏面、毫無骨氣,就那樣忍氣吞聲地哀求。

  那一日的嬌啼怯怯,今日猶在耳畔。

  可盛嬌彷彿忘記了,面對馮成康時依然那樣清冷疏離。

  有很多次,馮成康都想當面質問——「難道你之前說過的話都不算數了?!」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咽下。

  他緊盯著盛嬌,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執拗專註。

  突然,盛嬌回眸:「還請馮大人不要總這樣看我,讓人覺得怪不舒服的。」

  馮成康:……

  「死到臨頭還嘴硬!」他咬著牙。

  「我會不會死,怕是馮大人說了還不算。」

  她擡腳走上了台階,一節節往上,終於走進了正殿內。

  魏衍之面孔陰沉,渾身氣勢一觸即發。

  跪在下面的兩人正是陳家兄弟。

  見盛嬌來了,陳家大哥忙磕頭道:「景王殿下,就是這個女人!是她威脅了我們,非要我們遣散陳家,她多半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盛嬌見狀,不由得心頭長嘆。

  這可怎麼好……給的活路被自己一一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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