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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醫者仁心

亂春衫 甜橙不甜 3072 2025-06-23 14:28

  

  比他反應更快的,是盛嬌臉上的笑容,越發輕快動人。

  那雙冰涼的眸子就藏在無邊的笑意中,籠著一層淡淡的寒霜。

  就這樣凝望著蔡道清。

  明明她什麼也沒做,卻硬生生看得他背後發寒。

  蔡道清不由得心頭打鼓:難不成這女人一開始就知曉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盛嬌已經到跟前福了福,說自己要回藏雪堂一趟,還請蔡大人撤了原先對她的指控,還她一個清白。

  蔡道清心亂得很,忙擺擺手,差遣了兩個人跟著盛嬌一道去,也算洗刷了她身上的污名。

  那李差爺也在其中。

  一路匆忙折返回藏雪堂,李差爺欲言又止。

  盛嬌沒看他,也沒說話,面色平靜。

  見她突然歸來,身邊還跟著官衙的人,唐大夫吃驚不小,忙擔心地迎上前。

  「沒事了,蔡大人已經還我清白,我是被誣告的,現在我去取藥箱跟這兩位差爺走一趟,你們別擔心,繼續忙你們的。」

  盛嬌說著,目光越過眾人沖著後頭跑出來的桃香微微一笑。

  桃香早已眼眶泛紅,高高捲起的袖子裡露出兩截胳膊,從小臂處就帶著手套,她臉上也蒙著面遮,早就褪去了拖沓的長袖,換成了利落的短衫。

  這副模樣,像極了正在鄉野間忙碌的女孩子。

  偏生桃香生得挺肩蜂腰,光是站在那兒就比旁人精神得多。

  視線交匯,桃香忍住洶湧而來的情緒,對著盛嬌打了個手勢。

  盛嬌看懂了,暗暗鬆了口氣。

  看樣子這些天桃香兩頭兼顧,不管是藏雪堂還是自家,她都照料得很好。

  取了藥箱,盛嬌就跟李差爺他們走了。

  「盛娘子又是何必……」李差爺終於忍不住了,湊到她身邊快速說了這麼一句,「蔡大人是代理淮州事務的官員,你方才何必得罪他?」

  「差爺這話我可聽不懂了,民女又哪裡敢得罪大人?」

  盛嬌步伐輕快,目視前方,「我不過是說了個事實罷了。」

  「有些事情盛娘子完全沒必要挑明的,更沒必要點破。」

  她側目看去:「差爺這話是在關心民女麼?」

  李差爺頓了頓,立馬收起了差點露餡的情緒:「哎……我也算認得你數年了,知曉你是個好女人,顛沛流離至今,多少苦日子熬過來的,如今剛剛好了些,實在是不願見你又重蹈覆轍……任憑是什麼世道,如何光景,這女人的日子總要比男人難得多,盛娘子一身本事,該是多為自個兒想想。」

  「多謝差爺提醒,民女感激在心。」

  李差爺沒有再說什麼,他們很快抵達了孫霈家。

  一進門,裡頭撲面而來就是一股濕臭沉悶。

  盛嬌提前戴好了面遮,也見慣了病患的不堪之處,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跟在身後的兩個差爺面色一沉,另外一個差點當場吐出來。

  盛嬌立馬讓孫妻打開門窗。

  「可、可……源兒說了開不得啊,他怕冷,見不得風!」孫妻手足無措,兩隻眼睛腫得高高的,可見沒少抹淚。

  「你兒子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盛嬌簡單利索道,「要是聽你兒子的,那也不用治了,早早備了草席鋪蓋,準備給他辦喪事吧。」

  「你這娘子說話怎麼……」

  話還沒說完,李差爺上前一步:「這位盛娘子是我們蔡大人吩咐了,過來替令郎治病的,至於孫霈……他已經涉嫌誣告,被蔡大人帶走問話了。大人心善,不忍瞧一條性命就這麼白白葬送,這才讓盛娘子跑一趟的,若你還推三阻四的,有什麼後果自行承擔。」

  孫妻本就是個婦道人家。

  眼下丈夫不在身邊,兒子又病得氣若遊絲,她早就沒了主意。

  聽李差爺這麼一說,她忙點頭如搗蒜:「隻要能救我兒,怎麼都成,多謝這位娘子……」

  「還不快點去開窗?」

  孫妻忙不疊地去了。

  盛嬌又讓兩位差爺守在門口。

  屋子裡滿是穢氣,很容易就過了病到身上。

  二人都不敢託大,立馬依言退了出去。

  盛嬌戴好胎膜手套,掀開被子,一股更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

  她眉尖微蹙——這是已經……爛到骨頭了。

  床上的男人形容枯槁,沒幾口氣能喘的了,隻能瞧見胸口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快速把脈相看之後,她心裡有了盤算。

  先把命救回來再說,很快,她手裡的銀針閃電般地落在幾處穴位上。

  原本沒了聲響的男人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後又緩緩倒下,眼珠子瞪得滾圓。

  孫妻慌了神,嗚咽不止。

  盛嬌卻見怪不怪,施針之後,又取了兩顆藥丸來讓孫妻給自家兒子灌下去。

  到底是為了救命,做母親的這回沒有遲疑。

  任憑孫源怎麼掙紮,她都沒鬆手,抱著他的上半身,一手緊緊捂著嘴,強行完成了喂葯。

  盛嬌不慌不忙,掀開擺放銀針的布包,打開了第二層。

  這裡頭放著的,卻是三把銀光暗沉的小刀。

  每一把都精緻無比,看不出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的。

  但卻精巧絕倫,刀鋒銳利。

  盛嬌拿起一把,從隨身攜帶的藥包裡取出一隻油紙包好的藥粉,一邊用一旁的燭火烘烤著,一邊將藥粉灑在上面。

  很快,火苗舔舐著藥粉,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葯香。

  這香味尤其霸道,竟能完全沖開滿室的臭味。

  孫妻驚魂未定地看著她手裡的小刀:「盛娘子,你這是要……」

  「令郎怕不止是得了疫病這麼簡單吧。」

  盛嬌雙眸根本不看她,隻專註於自己手裡的刀刃。

  刀刃迎著燈火散發著寒光,也點亮了她那深不見底的眸色。

  聞言,孫妻臉色尷尬,支支吾吾開不了口。

  「過來,給你兒子翻個身。」盛嬌吩咐道。

  孫妻常年做家事,也務農,力氣有的是,輕而易舉就將兒子翻過來,背對著盛嬌。

  盛嬌上前掀開布料,露出了下面一大片紫紅潰爛的皮膚。

  孫妻愣住了。

  她壓根沒想到兒子還有這樣的傷處。

  「他這是……打哪兒受的傷?」她心疼不已,驚慌失措。

  「這不是受傷,這是流花瘡。」

  盛嬌擡手,以刀刃對著瘡面,又快又準地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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