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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暗示

亂春衫 甜橙不甜 3080 2025-06-23 14:28

  

  「姨娘真是好脾氣,都不多問兩句麼?」那丫鬟抿嘴一笑。

  殷娘瞥了一眼:「既叫你做了這個主,還有什麼好問的,若是你辦事不得力,我回了三爺去,自有他發落你的時候。」

  那丫鬟臉色一沉,有些笑不出來了。

  殷娘卻不再理會她。

  這丫鬟喚作玉珠,明面上是她的人,但實際上隻聽命於馮嘉玉。

  照顧她伺候她是其一,更重要的一點是看著她。

  說到底,馮嘉玉並不十分信任殷娘。

  不過是眼下再無比殷娘更得他心意的玩物罷了,一個妾室捧著歸捧著,等到她失了歡心,還不是一封切結書攆出府去。

  這一點玉珠明白,殷娘更明白。

  回到客棧,馮嘉玉還未回來。

  殷娘照舊更衣梳洗。

  要討馮嘉玉喜歡可沒那麼簡單。

  這男人於萬花叢中過,自然什麼鶯鶯燕燕都見過。

  人間有風情萬種,任憑哪一種,隻要叫他心戀癡迷,便能得了幾分寵愛與青睞。

  她要做的,不過是將馮嘉玉喜歡自己的點,發揮到極緻罷了。

  「這胭脂的氣味不對。」她嗅了嗅,「去取茉莉花粉來。」

  玉珠抿了抿嘴,有些不快:「胭脂膏子混了蜜露,一樣能制了出來,顏色輕,又香薄,姨娘何苦來的,為難我們這些個做下人的。」

  殷娘冷笑:「讓你取你就去取,沒的話這麼多。」

  「姨娘總是這般,一有什麼不如意就要告三爺……」

  「不然呢?我好歹也算半個主子,怎麼著,要我來伺候你?」殷娘說著,微微挑眉,從鏡子深處看了過去。

  玉珠嚇了一跳。

  心不甘情不願地低下頭,咬著下唇。

  正說著,馮嘉玉進來了。

  「吵吵鬧鬧的,你們在說什麼事?」他一進門就頗為不快,臉色難看,自然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殷娘嬌滴滴道:「婦人家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胭脂水粉之類的罷了,犯不上爺為了這些煩惱操心。」

  說著,她給玉珠使了個眼色。

  玉珠忙退了下去。

  殷娘上前替馮嘉玉卸掉了束冠,褪去外衣,又給他換上了一件綿軟舒坦的家常便服。

  再奉上一盞香茶,素手纖纖,低眉順眼,如此周到的伺候倒是讓馮嘉玉鬱悶的心情好了些。

  殷娘是個聰明人。

  馮嘉玉不想說的,她絕對不問,就像是沒看見似的。

  待他接過茶盞,她便自覺地走到他身後,替他輕輕揉捏起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殷娘垂下的眼眸中飛快閃過一抹狠厲。

  馮嘉玉還渾然未覺:「你說說……景王殿下是不是總愛這般折磨人?」

  「這話……怎麼說的?」殷娘不解。

  他冷哼一聲:「嘴上說著好聽,叫我去查淮州城明面暗地裡的各項可疑的交易往來,可這事兒哪裡是那麼好查的!!我帶來的人手不夠,他又要得緊急,這會子說不遠幫忙也不成了……」

  說著,他一陣後悔,「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不走這一趟!」

  可是不走這一趟也不可能。

  讓馮華珍偷偷溜出門,混進景王的車隊裡這個餿主意已經提上日程,他不來看一眼,如何回去跟家中母親交代?

  是以,兩頭為難。

  馮嘉玉的心情更糟糕了。

  殷娘軟言細語道:「原是這回事……爺不妨換個方向想想,殿下是想讓爺幫襯一二,說到底也是看重爺的緣故,怎麼說您也是殿下的大舅子,側妃娘娘甚得殿下歡心,自然殿下也不會虧待於您。既然要查,那就要查殿下不方便著手的地方。」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略帶羞澀,「奴家是個婦道人家,卻不懂其中的大道理,但奴家卻明白一點——」

  說著,她俯下身,纖纖十指在他的肩膀胸前遊走,輕柔的呼吸在他耳側,宛若浸滿了芬芳,吹氣如蘭,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若非殿下信任倚重爺,是斷不會讓爺來做這些事情的,想要給殿下獻殷勤的人多了去了,可殿下卻隻想讓爺來幫忙,還不能說明關鍵麼?」

  寥寥數語,瞬間撫平了馮嘉玉的不快。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狠狠親了幾口。

  「還是你能寬解我心,那你說說,接下來該如何查才好?」

  「瞧爺說的,奴家哪裡曉得?您這不是打趣奴家麼……」

  馮嘉玉一把將殷娘的纖腰勾住,將人抱坐在自己懷中:「你隻管說你的,橫豎我不笑話你便是。」

  殷娘扭捏著,臉都紅透了,也不發一言。

  他如何不知她確實不了解這些,不過是逗逗她,權當個閨房之樂罷了。

  不過殷娘還是有一句無心之言,點醒了馮嘉玉。

  她道:「奴家不明白男人外頭的事情,也不想明白,但奴家卻知曉,若是那淮州城的父母官已經入獄,那不如從這人下手來查,豈不是更方便?」

  這條路馮嘉玉之前也有想過。

  但一直投鼠忌器,瞻前顧後。

  那一日被魏衍之冷冷訓斥後,關鍵還是當著盛嬌的面,他面子上如何掛得住?他便憋著一股氣。

  查,為何不敢查?

  大不了出了事,就讓妹子去殿下跟前撒個嬌,服個軟什麼的,這懲罰的闆子也就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應當問題不大。

  主意已定,第二日馮嘉玉便心滿意足地出門去了。

  這一頭,曹櫻菀尋來的女學先生終於到了。

  這女學先生姓駱。

  在江南一帶頗有美名。

  原先也是在高門顯貴家中教授那些千金小姐們讀書識字明理的,學問很高,頗有見地,且人品貴重,性子端方。

  曹櫻菀喜上眉梢,語速很快:「多虧了我趕得早,那駱大家已經從那戶人家出來了,對方願出重金挽留,人家也不願意,我派人去請,駱大家一聽說是英國公府的人,立馬婉拒,還是我親自出面說是替淮州城的孤兒們尋先生,她才肯來的。」

  盛嬌奇了:「像駱大家這樣的女學先生,必然請她過府授學的人家有很多,為何……」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曹櫻菀呷了一口茶,娓娓道來。

  原來,這駱大家今年還未到三十。

  雖早已不是韶華之年,但清心寡欲這些時日,自有一派清冷孤傲的氣質,很是吸引人。

  據說,駱大家原先在一高門府邸裡做女學先生,很是勤勉,卻不想叫那家的二老爺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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