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又把從大碼頭回城的事情說了一遍。

　　包括在公堂之上與那洪大人的對話。

　　「豈有此理！」黃斌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

　　「洪大人和那晴家勾結在一塊，根本不替百姓辦實事。這一年多，我不是不知道。

　　隻是那洪大人狡猾得很，什麼證據都沒留下。

　　面子上做得過去，在那城外設施粥點，瓊城治安也維護得尚可。

　　我想找他的錯處，都找不到。

　　他與晴家來往密切，私底不知道收了晴家多少好處。

　　這個案子到了他手中，想要秉公辦理很難。」

　　「黃爺爺，杳兒知道。所以杳兒也放出了狠話，若他不秉公辦理，杳兒就要和爹娘、爺奶上京告禦狀！

　　還把您也搬了出來。

　　想來他們肯定要顧忌你，也害怕杳兒真不要命的與他們鬥。」

　　黃斌垂目，想了想。

　　「杳兒，這樣事情你想得太簡單了。

　　即便能證明那些人是晴家在大碼頭上的搬貨工人。

　　但證明不了就是那晴家大爺指使。

　　這事情，你跟得緊。隻會讓洪大人和晴家那邊想對策來對付你。」黃斌覺得更恐怖的是，「也許他們會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

　　李杳坐在椅子上，搖著雙腿。

　　「晴家大爺派出這麼多人，就沒打算放過我。

　　不過杳兒猜測，他一開始並不知道杳兒的實力。

　　所以才會派出這樣的蝦兵蟹將。

　　現在杳兒鬧大了，他肯定不會罷休。

　　杳兒跟您想的一樣，晴家會繼續對杳兒下手。」

　　她停下擺動，小黃也收回目光。

　　剛剛他差點被杳兒甩花了眼。

　　「你怎麼看？」黃斌主動問起惹事的小兒子。

　　「爹，我還能怎麼看？」小黃脫口而出，「晴家對外來客商這麼不客氣。今天杳兒把事情鬧大，我看對他們影響也很大。」

　　「我看事情未必有你們想的那麼壞。

　　晴家也未必敢這個時候再對杳兒出手。

　　您和杳兒再細想一下，這事已經是滿城風雨，所有人都知道晴家大爺因為杳兒租船運貨過來，沒用他們的船，沒用他們的人，才鬧出這樣的事情。

　　若是這個時候杳兒出了任何意外，所有人都會想到，是晴家做的。

　　我反而覺得晴家大爺這栽了跟頭，就算氣死，也不會這麼著急向杳兒下手。

　　不過杳兒若是離開瓊城，就不一定了。」

　　黃斌與杳兒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

　　「黃小將軍，你想得對！」烏蘿在旁邊說了一句，「不過不管他們晴家怎麼做，烏蘿都會保護好小姐。」

　　烏蘿雙手環臂，「想動小姐，也要問過我同不同意。」

　　李杳舉起兩個大拇指，一個朝小黃叔，一個朝烏蘿。

　　大夥一塊兒笑了。

　　笑完，黃斌又微微嘆了口氣。

　　「無論晴家有什麼動作，杳兒你最近還是少出門。衙門那邊，我親自去問那洪大人。」

　　「黃爺爺，你公務那麼忙。就不麻煩你了。杳兒自己能搞定。」

　　「可是我不太放心！」黃斌說道，「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就跟我親孫女一樣。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這心裡總是堵得慌。

　　隻想幫一幫你，卻也不知道從哪裡幫起。」

　　「黃爺爺，」李杳被感動了，情緒上頭，聲音都有些哽咽。

　　「您說這個幹什麼，您已經幫了杳兒的大忙。

　　晴家大爺其實杳兒一點也不放在眼裡。

　　也不怕他。

　　反倒是黃爺爺您，杳兒也有些擔心。

　　上回那些海盜被高山炮帶回了軍營，後來怎麼樣了，杳兒也沒跟您打聽。

　　那些海盜一定目的不純。

　　杳兒覺得他們就是敵國的細作，在瓊城海域附近就是為了瓊城防線圖。

　　他們或許拿不到我們手上的這份，但他們會從各個村莊入手，慢慢勾勒出來。」

　　黃斌點頭，「黃爺爺也正因為這件事情傷腦筋。雖然沒讓那高山炮把那兩個為頭的海盜放了。

　　但到現在也沒問出什麼東西。

　　那個為首的刀疤海盜，原來就留過案底。

　　不過不是什麼大的事情，是傷人。

　　因為傷了同村的人，被關進大牢三年。」

　　「什麼時候放出去的？」李杳問。

　　「大概半年前被放出去的，放出去之後，就同那三胖子一起搞了艘船，便在瓊城海域擄人觀光。」

　　「黃爺爺，您有沒有想過，他們的船從哪裡來的？

　　看來他們還真不是真正的海盜。

　　就連那刀疤男也不是。

　　三胖子的背景呢？」

　　李杳覺得十分的有問題，人不可能突然這麼有錢買船。

　　一艘船並不便宜，那刀疤男坐了三年牢，加上原先也隻是傷人。如果家裡有銀子，花些銀子也是能把人贖回來的。就不會要坐三年的大牢。

　　除非那三胖子是有錢人。

　　可事實並非如此，黃爺爺的話說明了一切，「三胖子跟他是同村，兩人一塊長大。

　　當初刀疤男傷人，就是為了替三胖子出頭。

　　所以三胖子十分感激刀疤男。

　　等刀疤男從牢裡之後，三胖子就跟在刀疤男身後做事。」

　　「這麼說來，兩人家裡都沒什麼錢，不是富裕的家庭？」

　　黃爺爺點頭。

　　「杳兒是想讓我爹查他們的船從哪裡來的？」小黃又抖了一下機靈。

　　黃斌往他身上拍去，「今晚你聰明了兩次。不錯，跟在杳兒身邊，頭腦越來越靈活了。」

　　小黃朝上翻了個白眼，「爹，你為什麼總埋汰自己的兒子。我很聰明好不？」

　　「算你聰明！」黃斌輕笑了一下，「杳兒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是頭豬都能想到。想不到的，一定連豬不如！」

　　「那爹您想到了沒有？」小黃故意說道。

　　「當然想到了，我又不是豬！」

　　「那您之前為什麼沒有想到？」小黃又說。

　　黃斌朝他射了個你找打的眼神。

　　「爹，你就承認吧，你最多比豬聰明一點。」小黃也是膽大包天，敢開他爹的玩笑。

　　「我看你是真討打。」黃斌罵道，「這麼閑，出去跑二十裡地。」

　　他指著門口方向。

　　「爹，你也太小氣了！」小黃不服。

　　「馬！上！去！」

　　黃斌說一不二，小黃不敢不從，立馬跑到外面去了。

　　「黃將軍，烏蘿去幫你看著。」烏蘿笑了笑，跟著跑了出去。

　　「杳兒，」黃斌招了招手。

　　李杳走到他書桌前面，「黃爺爺，你還有什麼事情想跟杳兒說？」

　　「你小黃叔現在不在，黃爺爺想跟你說的是，他不適合再待在軍營。軍營裡有我和你大黃叔就夠了！」

　　「黃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