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穗想了想，「你不會想說餘老先生吧！」

　　一下就被猜到，李杳覺得一點也不好玩，「真沒意思。」

　　宋穗笑了起來，「我猜對了吧！」

　　「穗姐姐，你太聰明了。就是他，杳兒覺得他馬上就會寫奏摺去京城。若是皇帝不同意，他極有可能會殺回京城去。

　　他可是個固執的老頭！」

　　「餘老先生真讓人佩服，他可是先皇的陪讀。若他願意，完全可以在京城享福。可他卻帶著一家老小，在晴川關當一個談和使臣。」宋穗十分尊敬餘老先生。

　　那天吃晚飯，她還特地給餘老先生見了禮。

　　餘老先生待她親和，還同她說了幾句話。

　　「所以，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在皇上跟前說得上話。」

　　「所以說你聰明，」李杳微微笑道，「這麼聰明的人，不知道會便宜哪家的小子。娶你回去做媳婦兒。」

　　「我看你是皮癢！」宋穗嬌嗔，「竟敢打趣我。」

　　「饒命！」李杳抱著身體，躲過宋穗伸過來的手指。「我再也不說了！」

　　兩人正經起來。

　　「我大哥他在京城，怕是也不好過。」李杳說。

　　「你大哥應該也快回雲府了，」宋穗脫口而出，等說完，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忙捂著嘴巴。

　　但李杳沒感覺到驚奇，穗姐姐能知道大哥的情況，一定是大哥自己說的。

　　而他們會來往書信，她也不覺得有什麼。

　　「你不好奇？」反而宋穗有點兒心虛。

　　「我好奇什麼？你跟大哥的事，我早就猜到了。不也暗示了你許多回。」

　　宋穗伸手輕拍了她一下。

　　「我們沒什麼的，隻是探討一下學問。」

　　「嗯，你們探討學問。」李杳輕飄飄地說道。

　　「你愛信不信，」宋穗輕嗔。

　　「信，我信！」李杳眨巴著眼睛，「那你快告訴我，大哥何時回雲府。我可從未收到過他一封信。」

　　她這個妹妹做得真失敗。

　　「那有沒有可能，你居無定所，他找不到你呢？」

　　「這麼快就替我大哥說話，穗姐姐，你完蛋了！」李杳笑得歡快。

　　宋穗的臉頓時紅了。

　　「好了，不笑話你了。」玩笑再開就過了，李杳及時止住。

　　「聽他說，原本學術交流完成之後，他就應該回雲府的。但京城前些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情，他便跟老師告假，多留了兩月。

　　與他一同留下的，還有你表哥和書院的另一名男子。

　　對了，那名男子你應該認識，少了隻手。」

　　李杳當然記得，「嗯，認識。」

　　兩個月能發生許多的事情，京城的事，李杳並沒有細問。大哥既然已經準備回雲府，想來是京城的事情也差不多安定了。

　　要不然，他不會貿然離開。

　　其實她猜錯了，李寄澤回雲府，一是為了完成學業。二是與小九有其他的計劃。

　　不過這些，等到李杳回了雲府，自會知道。

　　天色已暗，馬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杳兒，其實我有事想問你。」宋穗比李杳正經，而且問話也十分的嚴肅。

　　「什麼事？」搞得李杳莫名的緊張。

　　「你老說我，可你自己呢？」宋穗指了指晴川關方向。「在晴川關，我雖沒有出門，但也聽說了一些事情。再加上那晚，餘公子的態度，誰都能看得出來。」

　　「穗姐姐是問我對他的感覺？」

　　宋穗點頭，「你我之間雖然隻是朋友，但我把你當作親妹妹。餘公子很好，可你不是同九公子也......」

　　她到底不好意思啟齒。

　　「我跟他們都沒有什麼。」李杳擡起眼眸，「餘望那裡，原本我想當面同他說清楚。但因為著急回雲府，便讓下人送了封信給他。裡頭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於小九，我一直當他是兄長。」她眨了下眼，「若真要說沒關係，還真有。他和我之間，更多的是生意往來，利益上的關係。」

　　「其餘的，」她突然頓了下來，有些迷茫，腦子裡穿梭著原先在山中的點點滴滴。

　　語弱道，「其餘的也沒什麼！」

　　「也是，你還小。」宋穗也替她找起了補。

　　其實剛剛那一瞬，李杳或許自己都沒發現，她露了馬腳。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朱雀跳下馬，走了過來。

　　她掀開車簾。

　　「小姐，前面有一片小竹林。我們可以在那附近準備晚飯。」

　　「好！」李杳直接跳下馬車，又同車內的宋穗說道，「穗姐姐，你先不要下來。等我和朱雀準備一下。」

　　「好。」宋穗點頭應下。

　　彭媽也從前面後面的馬車上下來，趕來說要幫忙。

　　「彭媽，你去陪著穗姐姐。這邊有我和朱雀就可以了。」李杳忙打發走她。

　　兩人到了小竹林，李杳跑進去了一些，先放出黑鳥，與原先坐過的小木屋。

　　又準備好的吃食，用一個籃子提了出來。

　　朱雀對於突然出現的東西，早已見怪不怪了。不過她自覺，從不偷看。

　　見小姐朝她走來，接過她手中的東西。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叫他們。」李杳又說。

　　朱雀點頭。

　　裝得好累呀，李杳感覺。這種明眼人都能猜出來的事情。

　　不過，隻要沒有捅破，她是死都不會承認的。

　　「師父，乾爹，朱雀她準備好了吃食，你們先過去。」李杳直接大喊，把人都喊了出來。

　　王正努了下嘴，「我們先過去。」

　　知情的覃大夫唇角微彎，「去把我馬車上的藥箱背下來。」

　　他指使著新徒弟葛明。

　　葛明死皮賴臉跟在覃大夫身邊，今天覃大夫要回雲府，他老早就背著包袱，在戰王府等著。

　　還把他祖父扔在了餘老先生府上，說是等學成回來，便去接他祖父。

　　覃大夫對這種死皮賴臉的人沒有半點辦法。隻得讓他跟上。

　　嘴上還是沒有承認，這是他的新徒弟。

　　但耐不住，葛明一口一個師父叫著，也就這點兒路程，他的耳朵都要起繭了。

　　待葛明背著藥箱下了馬車，覃大夫便領著他們往竹林裡去。

　　「杳兒，你快收。乾爹給你看著。」王正可太了解閨女了。

　　李杳笑著應下，「好！」

　　「等會，」王正突然阻止，「還有一個人呢？那個叫烏蘿的丫頭，不是一塊同你來晴川關的。她不會偷偷躲起來了吧！」

　　王正是怕烏蘿躲在暗處隨行，萬一讓她看到了就不好了。

　　「乾爹，她不在。」李杳大手一揮，把東西全都收進了空間。然後拉著乾爹的衣袖，「我們快走！」

　　「那你不帶她走，留在晴川關呢？我看她挺能幹的。有她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一些。」

　　李杳邊走邊搖頭，「我讓她在暗處護送季家主一家。隨行去安城！」

　　「哦，」王正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