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這個戴上。」

　　李杳取出她的寶貝，「這個是好東西。」

　　她看著紅臉想了想又問，「北襄國普通百姓的眼睛一般什麼色？」

　　「各色各樣的都有。不過不能是寄清公子這個色。」紅臉目光投向李寄清。

　　「行，那這些咱們都能用。」李杳把美瞳放在一邊，當著大夥的面，戴在眼睛上。

　　然後眨了眨眼，「我這個褐色怎麼樣？」

　　朱雀湊近仔細瞧著，「屬下也用這個色，好看！」

　　雖然好奇這東西怎麼能讓眼睛變色，但朱雀並沒有多問，而是直接選色。

　　但她不會用，李杳動手幫她戴上。

　　無顏、紅臉兩個也是手殘黨，半天也沒弄好。

　　「這比讓屬下殺人還難。」無顏坦言，手戳了半天，根本戴不上。

　　「笨死了！」朱雀順口罵了一句。

　　紅臉也舉著手，僵在半空。

　　「行了，行了。」李杳又取出兩面鏡子，「這樣會不會好點。」

　　不可能讓自己幫他們戴，但看朱雀的也沒有要幫他們意思。

　　戴美瞳，竟然是他們即將進入北襄國最大的困難。想想都有些好笑。

　　終於，吹了一刻鐘的北風，無顏和紅臉終於戴了進去。

　　一行人為了方便，都是選用的普通褐色。再喬裝一番，就變成了賣貨商。

　　「寄清，等你見到你爹，再取下眼睛裡的東西，現在你的瞳色太過明顯。」

　　「聽姐姐的，」李寄清拉著李杳的手，「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還不知道！」李杳回答。「不過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把事情辦成。」

　　「嗯，」李寄清微微垂頭。

　　李杳伸手撫了撫，「不用太擔心，會有辦法的。」

　　她能明白李寄清的心情，越是靠近，應該越是害怕。當然，還有許多的忐忑。

　　可是這些遲早要面對，即便自己不這麼做，寄清將來也要走上這條路，身份逼得他沒得選。

　　也許還要更難一些！

　　姐姐的撫摸讓李寄清心靜了許多。自進入北襄國境內，他的心就一直顫抖著，也恐懼著。

　　從前他以有李老三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為恥，現在的父親也沒讓他感覺到心安。也恨如今這個身份。

　　他巴望著是嬸子的兒子，是哥哥姐姐的親弟弟。其他身份，根本就不稀罕。

　　如若不是因為姐姐，他才不要認什麼北襄王爺。

　　當然，這些都不能告訴姐姐，不能讓姐姐失望。

　　「公子，咱們先找個客棧落腳，明日再出發北襄國國都鄴城。」紅臉規劃著。

　　一行人進入客棧，立馬有夥計迎了上來。

　　說著北襄國的話，讓李杳有些措手不及，其實與明淵國的話相似，不過帶著濃濃的口音。

　　畢竟後世都是一個國家，聽還是聽得懂的。

　　「#￥%……&*（*）」紅臉張口，竟與那夥計的口音一模一樣。

　　等到紅臉與那夥計交涉完，上了二樓客房。一行人才得以輕鬆。

　　「紅臉，你竟然會說北襄國的話。厲害呀！」李杳誇獎道。

　　「屬下去的地方多，北襄國一直是公子關注的對象。所以屬下學了點。」紅臉如實說著，竟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您注意聽，其實隻是把咱們的話說得尖銳一些，聲調再上揚。」

　　「是這樣嗎？」李杳學著說了一句。

　　大家一齊看向她，李寄清還豎了大拇指，「姐姐學得一模一樣。」

　　這天晚上，幾個人啥也沒幹，刻意模仿著北襄國人的語調說話。

　　次日，感覺喉嚨都啞了。

　　隻有紅臉精神頭極好。

　　李寄清學得最快，一開口就是個本地人。

　　「此次鄴城，最快也要三天。」紅臉說，清早他就去市場買了匹馬。在客棧把他們要販賣的貨搬上了馬車。

　　「不著急。」李杳順嘴說道，「來都來了，不急一時。」

　　「是！」

　　既來之則安之，到了北襄國，大家都很平靜。便是李寄清，也不那麼心事重重了。

　　北襄國邊境小鎮，比晴川關還要熱鬧一些。

　　到處都是吆喝聲。

　　馬車行得慢悠悠，時不時被挑著擔子的行人擋住了路。紅臉也不著急，擺著張笑臉。

　　無顏在一旁，時不時看他一眼。

　　「你真會掩飾。」略微諷刺。

　　「嗯，」紅臉輕道，「所以你隻能是一名普通的暗衛。」

　　「你！」

　　「別你呀我的，」進入北襄國，紅臉露了真容。國字臉，像極了後世根正苗紅的樣子。「處什麼環境做什麼事！」

　　又被人擋住，紅臉停下了馬車。帶著淺淺的笑。

　　「就像你面前的這個人，雖然在北襄國隻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但要發生口角與打鬧，咱們還得動功夫。你看他的胳膊，粗得同水桶一樣。何必招惹是非？」

　　「不如說你膽小！」無顏放眼過去，瞧著人家挑著籮筐，兩邊各半扇豬肉，至少也有兩百斤。但不代表他打不過。

　　紅臉根本不在意，但問出了他想了許久的問題，「你似乎有些針對我，為什麼？」

　　「沒有！」無顏立馬否認，並且偏過了頭。

　　「因為朱雀？」紅臉繼續說。前頭的男人挑著擔子讓開路，他駕車緩緩走了過去，並且給了那男人一個笑臉。

　　「才不是！」

　　「是不是都要記住，我們來這一趟是有任務的。別因為兒女私情，影響主子的行動。」紅臉小聲地說，給足了無顏面子。

　　「你在小瞧我！」無顏雙手抱在胸前，「我雖武功不如你，可起碼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行，你有分寸就好。」紅臉眼睛注視著前方，時刻觀察著動靜。

　　其實他想了許久，才想到無顏對他的敵意。

　　當局者迷，便是他自己，要不是昨天偷聽到小姐和朱雀在車上的竊竊私語，也是想不到這一層的。

　　絕對不能因為這樣的事情，影響到此行的目的。所以他才想到要與無顏攤開了來說。

　　想著說開，大家合作也能愉快一些。可眼下，人家似乎並不樂意。

　　「讓開！讓開！」突然街道亂了起來，有匹快馬從前面不顧一切地直衝過來。

　　好在紅臉動作迅速，帶著馬車移到一邊，才險些沒被撞上。

　　「搞什麼？」就是李杳也伸出了頭來。

　　「公子，屬下去看看。」無顏跳下馬車，追著那快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