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氏徹底慌了。
她聽到玉竹這麼說,心裡忍不住地懷疑,她是不是找到什麼證據了?
但又覺得,她把東西藏的十分隱蔽,誰也找不到。
隻要找不到,她就可以抵死不認。
春氏的心裡,始終存著一絲僥倖。
「玉竹姑娘。」
春氏疼的滿臉是汗,頭髮黏在了臉上,讓她異常難受:
「你還真是喜歡冤枉人。」
春氏疼的連一整句話說的都異常費勁,但她還是鎮定地看著玉竹,一臉譏笑:
「玉竹,你這麼冤枉我,是怕我說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嗎!」
「還是說,你覺得,你是姑娘身邊的大丫頭,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你可別忘了,我是三爺的房中人,姑娘不能,也不該插手三房的事情!」
「你想要我成了害死三爺的替罪羊,想得美!」
「你說的都沒錯。」
玉竹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並不把她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
「可你覺得,眼下三房的這種狀況,姑娘會讓你全須全尾地回去嗎?」
這句話,點醒了春氏。
三爺在她的房中出事,就算是與她無關,為了給三太太一個說法,這件事也必須和她有關。
春氏忽然臉色一白,身體忍不住地發抖。
完了。
這下,她真的要成替罪羊了。
「如何,」玉竹笑眯眯地看著春氏,「現在可以說說了吧?」
春氏一臉苦笑,「無論我說與不說,不都是已經成了定數,無法改變的事實了嗎。玉竹,既然如此,你還要問什麼!」
「不,你說錯了。」
玉竹說,
「從你口說口入,才能把這件事錘死,任是你自己,都無法更改。」
「這是在逼我去死!」
春氏紅著眼眶,
「為何,一定是我!」
玉竹冷笑:「你說呢?」
春氏無力地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而後,面如死灰的春氏,把自己從來了三房之後,做過的每一件事,都一一說了出來。
這其中,也牽扯出了已經死了的宋氏和還在五姑娘院子裡的八姑娘:
「我能不能,見見六姑娘?」
玉竹斜看了她一眼,「見六姑娘說什麼?」
春氏:「姑娘既然想要我做替罪羊,那必然得許諾我一些好處才是。」
玉竹冷笑:「你長的好看,心裡想的更美。你啊,就老實在這裡待著。什麼時候爺回來了,什麼時候,你才能出來。」
春氏癱軟在地,雙目無神地盯著玉竹遠去的背影,無聲地流著淚。
玉竹將春氏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和六姑娘說了一遍:「姑娘,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六姑娘皺了下眉,眸中神色清淺,好似蒙上了一層布,「去請八姑娘過來。」
玉竹應了一聲:「是,」轉身吩咐著外面伺候的小丫頭,讓人去請八姑娘過來。
……
八姑娘坐立不安。
去春氏院子裡打聽消息的丫頭,去了一波又一波,依舊沒有她想要聽到的消息。
「如何了?」
她身邊的丫頭再一次進來時,她直接迎了上去,緊張地盯著她,
「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婢女朝著八姑娘福了福身子,「什麼都沒有,用不用奴婢在找人問問?」
八姑娘一臉失望地坐了回去。
是了。
依六姐姐的手段,此時春氏的院子,肯定會像一個鐵通,什麼消息都飛不出來。
「不必了。」
八姑娘的嗓音喑啞難聽,
「三番五次的去打聽,會讓六姐姐起疑心。」
到時,她就顯得被動,沒事也變有事了。
婢女恭敬地站在八姑娘身側,低頭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八姑娘才起身往外走,「我們去找五姐姐。」
婢女一臉困惑地跟著八姑娘往外走,「姑娘去找五姑娘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給她製造證據,但面對婢女時,她還是選擇了一個讓人不怎麼信服的借口,「我想五姐姐了。」
她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春氏的身上。又借著六姐姐的手,除掉了春氏。
現在,六姐姐是在不冷靜的情況下,讓春氏頂罪。
萬一,六姐姐回過味兒來,發現了這事情中諸多漏洞。隻要六姐姐稍稍一查,那她肯定脫不了關係。
所以,在六姐姐發現之前,她還得找一個可以完美避開禍事的辦法。
顯而易見,那個沒腦子的五姐姐,就是最好人選。
八姑娘便急急忙忙地來了五姑娘的院子。
恰好,五姑娘去偏房,整理這幾日下面送過來的鋪子賬本,忙的不可開交。
八姑娘便坐在花廳等五姑娘過來。
五姑娘沒等來,卻等來了玉竹讓過來請她去春氏院子的小丫頭。
小丫頭朝著八姑娘福了福身子,「八姑娘。」、
八姑娘裝的一臉天真和善,「你是五姐姐身邊伺候的丫頭嗎,五姐姐來了?」
小丫頭垂首,「奴婢是三房伺候春姨娘的丫頭,奉六姑娘的命,請八姑娘去一趟。」
八姑娘佯裝困惑,「春氏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怎麼六姐姐也去了探望春氏?春氏生了什麼病,很嚴重嗎?」
小丫頭道:「奴婢是在外面伺候的丫頭,屋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奴婢並不清楚。」
八姑娘笑著點了下頭:「沒關係。」
但她心中,卻很著急。
春氏那邊什麼消息都不知道,現在,六姐姐請她過去,是春氏說了什麼,讓她去對峙,還是有誰看到什麼,在六姐姐面前胡說八道,讓六姐姐起疑。
不。
不對。
八姑娘皺了下眉。
若春氏真的說了什麼,那三房那邊不可能這麼平靜。
想必是春氏說了什麼,六姐姐隻是讓她過去問問話,應該沒什麼。
八姑娘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
「姑娘。」
在外面伺候的玉竹遠遠地看到八姑娘過來,忙進了房間裡,和六姑娘回稟:
「八姑娘來了。」
六姑娘:「讓她在外面等一會兒,我和三嬸兒說幾句話,就出去找她。」
三太太還坐在一旁哭。
四太太低聲安慰了幾句。
三房的子女,佔滿了房間,有的沉默不語,有的低聲哭泣,也有的,是對現在一無所知的茫然。
「是。」玉竹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出去。
六姑娘走到了三太太面前,朝著三太太福了福身子:「三嬸兒。」
三太太哭的眼睛紅腫,嗓音沙啞,「怎麼了?」
六姑娘:「八妹妹來了,我過去看看。」
三太太哭的頭昏腦漲,「去吧。」她拉著六姑娘的手,說的真心實意,「三房的事情,多虧你了。」
六姑娘淺笑,「三嬸兒客氣了。」
六姑娘給三太太福了福身子,才從房間裡出來。
八姑娘在外面等了沒一會兒,六姑娘便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八姑娘忙上前,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六姐姐。」
「你來了。」
六姑娘神情疲憊地朝著八姑娘笑了笑,
「聽說你去了五姐姐那裡,五姐姐在忙什麼,怎麼沒和你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