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晴沒有騙她們。

　　沒過一會兒，幾位皇子是都到了。

　　同時趕到的，還有一群貴女。

　　這個宴會的真實目的，有些渠道的都知道了，所以來參加宴會的，也基本都是女子。

　　反而那些個公子哥，隻有平常的一半不到。

　　於是，整個孫府的現象，就變得詭異起來了。

　　走到哪，都是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偶爾十幾個姑娘中，才有那麼一兩個公子哥。

　　這麼個貴女的打扮，也十分奇葩。

　　有為了飄逸好看，穿絲綉千蝶紗裙的，有還顧忌著天氣，穿百褶綢緞冬裙的，還有把飄逸和溫度結合，裡穿紗裙，外套芙蓉繡花對襟襖子的。

　　一走進來，簡直就是，分不清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季節。

　　籠統來說，就是亂穿。

　　雲錦蝶和雲凈蓉到的時候，乍一見到這麼多貴女，還愣了一愣。

　　你說大冬天的，你就穿幾層紗，你冷不冷？

　　她們冷不冷，兩人不知道，反正她們肯定是冷。

　　好在兩個小姑娘來的時候，穿得多。

　　兩人手挽手找了個地方坐下，也沒人往她們身邊湊，這會那些貴女全圍在三位皇子身邊呢。

　　看著被花叢淹沒的三位皇子，雲凈蓉眯著眼直笑。

　　「大皇兄他們真是走運，艷福不淺呢。」

　　雲錦蝶撇了撇嘴，語帶嫌棄。

　　「也不知道這些女人怎麼想的。」

　　三位皇兄是皇子不錯，可選妃又不止是選妃，除了皇子妃還有側妃。

　　幾個女人嫁一個男人，還巴不得選中自己，傻子吧？

　　「能怎麼想，想成為人上人唄。」

　　雲凈蓉倒是理解她們的想法，不過理解不代表贊同就是了。

　　從那一堆人中移開視線，她滿院子搜尋楊玄清和曾之懈的身影。

　　一圈掃下來，竟然一個都沒發現。

　　小姑娘皺了皺眉，「小九，玄清和曾之懈，不會沒來吧？」

　　雲錦蝶也是一怔，「應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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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之懈和楊玄清，當然是來了。

　　隻不過，兩人還沒來得及去找兩個小姑娘，就撞見對方了。

　　兩人來的時間，比較湊巧。

　　大概在是四公主來之後，跟著到的。

　　那個時候，孫府的客人還不多，兩人就在孫府裡晃蕩了一下，準備找個地方坐著，等自家小姑娘。

　　額，別問他們為什麼知道，自家小姑娘一定會來。

　　因為那位待嫁中的昭陽郡主，早就讓人傳了消息給他們了。

　　誰知轉著轉著，楊玄清和曾之懈，就遇見了。

　　楊玄清和曾之懈大眼瞪小眼，相視了許久，決定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

　　楊玄清對曾之懈不是很了解，不過最近的傳言，他還是聽說過的。

　　這位曾公子，在宮宴上放言，看上了九公主，誰搶揍誰，也算是霸氣的很。

　　而曾之懈呢，也知道楊玄清和雲凈蓉的那點事兒。

　　正因為他們都知道，所以才要談談。

　　雲凈蓉和雲錦蝶，可是表姐妹，還是關係最要好的那種。

　　那他們，勉強也算的上是自己人吧？

　　「楊公子。」

　　「曾公子。」

　　兩人打了招呼，同時道。

　　「請。」

　　坐下後，曾之懈開門見山。

　　「說起來咱們也算是熟人了，就不跟你客氣了，玄清兄，你是來見小郡主的吧？」

　　「嗯，曾兄是來找九公主的？」

　　「對。」

　　兩人同時笑了。

　　「實不相瞞，家父已經知道了我跟蓉兒的事，這一次我來找她，是想和她說定親的事，隻是……」

　　楊玄清有些難以啟齒，他沒忘記，雲凈蓉喜歡他的原因，是喜歡他的臉。

　　說到底，就是怕小姑娘不同意。

　　聽到這話，曾之懈有種找到了同伴的惺惺相惜之感。

　　「咳咳，我來找小九，也是為了這件事。」

　　話放出去了，目的也達到了，現在家裡的老爹和娘，都在催他把媳婦帶回家，他能怎麼辦？

　　兩人相視一眼，突然沉默。

　　許久後，兩人同時開口。

　　「要不然，我們合作試試？」

　　一刻鐘後，達成共識的兩人，勾肩搭背的離開了亭子。

　　從侍從那，打聽到了兩位小姑娘的所在之處，找了過去。

　　四人見了面，雲凈蓉直接先行扒拉住了楊玄清的胳膊。

　　「玄清，你怎麼才來啊，我跟小九都等你好久了。」

　　在小姑娘面前，楊玄清永遠是那個予取予求的溫潤男子。

　　「等很久了麼？是我不好，剛剛遇見了曾公子，跟他聊了一會。」

　　小姑娘狐疑的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兩有什麼好聊的？」

　　這兩人不是不熟麼？

　　曾之懈輕咳一聲，「隻是隨意聊聊而已，沒什麼。」

　　言罷，他十分懂事的擠到了雲錦蝶身邊，離兩人遠了些。

　　少了曾之懈在一旁，雲凈蓉小姑娘樂滋滋的扯著楊玄清說起了悄悄話。

　　「玄清啊，我比你早來一會，你看那邊那些人。」

　　她指著遠處的那些貴女們，「這大冬天的，她們穿成那個樣子，是不是好傻？」

　　「嗯，是好傻。」

　　「就是嘛，我覺得大皇兄他們，估計也不會喜歡這樣的，不過我看見那個馮蔓了。」

　　剛剛還在說別人的小姑娘，頓時癟起了嘴，眼巴巴的瞅著他。

　　馮蔓那兩個字，彷彿就是什麼極為不好的記憶。

　　楊玄清失笑，「我跟她不熟，真的。」

　　自從上次宮宴，馮蔓湊上來之後，這個小姑娘就時不時的提起她。

　　他就說呢，怎麼一來，小姑娘就往那邊指，合著是馮蔓也在那。

　　「真的？」

　　雲凈蓉又問了一次，轉頭去看遠處的馮蔓。

　　今天的馮蔓打扮的格外精緻，梳的朝天髻，一襲粉色流水輕紗裙，外面還罩著一件百綉蘭花罩衫，百綉蘭花，配著粉色的紗裙，看起來又仙又美。

　　還比那些隻穿紗裙的女子，保暖的多。

　　她這一身，配上那副本就嬌美可人的面容，即使是在這麼多的貴女中，也十分的打眼。

　　至少雲凈蓉就看到，自家那位三皇兄，已經好幾次視線落在馮蔓身上了。

　　「真的。」

　　楊玄清應得果斷。

　　他和馮蔓的確不熟，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對他起的心思。

　　不過對方對他起心思是她的事，他的心早有所屬，又哪裡會主意，馮蔓現在在哪，穿的是什麼？

　　「這還差不多。」

　　雲凈蓉被哄得高興了，小臉綻放一個大大的笑意，順勢在楊玄清臉上又是一親。

　　她這直白的行為，讓楊玄清俊臉一紅，心裡卻是甜甜蜜蜜，喜不自禁。

　　趁著時機正好，他抿了抿唇，輕聲道。

　　「蓉兒，你想不想……與我定親？」

　　楊玄清早就想好了，小姑娘不是喜歡他長得好看麼，那就先趁著她喜歡他的時候，把婚事定下來再說。

　　這樣以後萬一有什麼變故，也有婚約作掩護，把小姑娘綁在他身邊。

　　正是這個打算，讓他心裡忐忑的厲害，生怕遭受拒絕。

　　小姑娘沉默了。

　　睜著一雙水潤的杏眸，眼巴巴的瞅著他。

　　看著小姑娘的反應，楊玄清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失落，他抿緊了唇，別過頭道。

　　「你若不願意就算了。」

　　「等等！」

　　雲凈蓉連忙扯住他，「誰說我不願意了。」

　　「你剛剛是不是說，要和我定親？」

　　小姑娘激動了，「你早說啊，我正愁這事呢，娘親說，要給我們定親，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早知道你也是這麼打算的，我哪裡還用的著糾結這麼久！」

　　噼裡啪啦說了一堆，小姑娘激動的瞅著他。

　　「玄清啊，我們什麼時候定親，要不就明天？」

　　楊玄清徹底被她這一通給弄暈了。

　　這好像，跟他想象中的情況不太一樣啊……

　　等會，現在好像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從迷惘中回過神來，楊玄清第一件事就是糾正小姑娘迫切的想法。

　　「明天不行，定親要選個好日子，等回去我就跟父親說。」

　　「好，你可不能忘了，一定要記得說，你要是忘記了，我就自己去楊府找你爹。」

　　雲凈蓉才不知道什麼叫做矜持呢。

　　那個馮蔓討厭死了，現在還惦記著跟她搶人，她得把玄清早點搶回家才行。

　　這邊的兩人，三五除二就把定親的事解決掉了。

　　看到一旁的曾之懈和雲錦蝶，連嘴都合不攏。

　　特別是曾之懈，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兄弟，說好的合作呢，說好我們都不容易呢？

　　你這叫不容易？

　　小郡主這恨嫁的模樣，還需要你愁個屁啊？

　　感嘆完之後，曾之懈就真的愁了。

　　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雲錦蝶，他心中嘆氣。

　　楊玄清是容易，可他是真的不容易啊！

　　接受到曾之懈的怨念，楊玄清忽的揚唇笑了。

　　「蓉兒，曾公子有事要跟九公主說，我帶你去別的地方轉轉吧。」

　　雲凈蓉偏頭看了曾之懈和雲錦蝶一眼，瞭然的點頭。

　　「好啊。」

　　兩人手挽手走了，隻留下滿身怨念的曾之懈和雲錦蝶。

　　說好的互相合作，幫對方說好話呢？

　　你的好事成了，就不管兄弟了嗎？

　　曾之懈表示，以後再也不相信這種偽君子了，自己的事，果然還得靠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了雲錦蝶。

　　然後就看見，剛剛還坐在他身邊的小姑娘，一下退到了幾步外的距離。

　　曾之懈剛剛提起的那點勇氣，又消失殆盡。

　　「小九……」

　　他喊了一聲，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雲錦蝶攥緊了手，輕應了一聲，「嗯。」

　　「你討厭我麼？」

　　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男人，雲錦蝶搖了搖頭，「不討厭。」

　　「那你喜歡我麼？」

　　喜歡？

　　雲錦蝶臉微紅，嘴巴張了張，到底說不出自己的心意。

　　曾之懈有些失望，還是堅持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那你願意跟我定親麼？」

　　「我……」

　　雲錦蝶想說，我願意，可後面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來。

　　曾之懈定定的等了許久，終究還是失望了。

　　他垂眸，勾了勾唇，俊臉顯得有些陰鬱。

　　情緒明顯到，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現在不太高興。

　　雲錦蝶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看著曾之懈這幅樣子，她心裡也不太好受。

　　這樣的氛圍，僵持了許久。

　　久到，曾之懈轉身離去的那一刻。

　　雲錦蝶突然就想起了小表姐那句話。

　　她說。

　　小九啊，有些事情，別人看的比你清楚。

　　喜歡就不要瞻前顧後，瞻前顧後那就不叫喜歡。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了勇氣。

　　伸手抓住了曾之懈的手。

　　「曾之懈，你有時間聽我講一個故事麼？」

　　離開的曾之懈，就這樣停在了原地，然後重新坐了下來。

　　不僅如此，還反客為主，抓著她的手就不再放開。

　　雲錦蝶心中羞澀，抽了抽手，抽不出來，也就默認了。

　　「你說，我聽。」

　　握著心愛的姑娘，柔軟的小手，曾之懈又變成了那個囂張的小魔王。

　　恍若之前那些落寞和陰鬱，隻是出現在夢中。

　　雲錦蝶理了理思緒。

　　「曾經有一個姑娘，她喜歡上一個人，喜歡到不顧一切。

　　為了那個人，她用盡了手段，最終，逼人娶了她。」

　　「她如願了，可是那個人還是不喜歡她，得到人那個姑娘過的並不開心，所以她又想得到他的心。

　　為此，那個姑娘做了很多的錯事。」

　　「懈懈，你說，那個姑娘做錯了那麼多，那個人還會喜歡她麼？」

　　雲錦蝶這個故事，說的前言不搭後語。

　　曾之懈聽的並不是很懂。

　　特別是，前面說的那個人，似乎並不喜歡那個姑娘。

　　最後那一句，那個人還會喜歡她麼，又是怎麼回事？

　　他是沒聽懂，可他很聰明。

　　雲錦蝶會跟他說這樣一個故事，必定是因為，這個故事跟她自己有關係。

　　所以，她故事中那個姑娘，應該指的就是她了。

　　曾之懈蹙眉沉思了許久，「你說的做錯了很多事，指的是什麼，很嚴重麼？」

　　雲錦蝶點頭，「很嚴重，嚴重到，害的他家破人亡。」

　　曾之懈眸光一縮。

　　家人這個詞，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他家父親雖然不太靠譜，對他卻是真的寵愛。

　　還有母親，對他予取予求。

　　如果這個人，指的是他的話，他也許，真的會有些遲疑。

　　隻是，什麼叫做家破人亡，他家裡也沒出什麼事啊？

　　「以後的事，要以後才說的清楚，我隻知道，現在我想和你在一起，一點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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