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楣瞪大雙眼，怒視著她。
「二小姐對長姐不敬，長姐如母，如今便由我這個長姐好好教導二妹妹如何做人。」秦蓁轉眸看向秦歡道，「她剛才怎麼教導你的？」
「我……」秦歡抽泣著，臉頰紅腫。
秦蓁走上前去，輕輕一甩手，她的衣袖便劃過秦楣的臉頰，秦楣還未反應過來，待秦蓁衣袖落下時，她隻覺得臉頰一陣刺痛，她連忙捂著臉，隻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低頭一瞧掌心，嚇得驚叫連連。
秦蓁看著她，「這般大吼大叫的成何體統？」
「你……我的臉。」秦楣驚叫一聲。
秦蓁看著她道，「你也知道自個的臉重要，那你對四妹妹動手的時候呢？」
秦楣連忙捂著自個臉，轉身便朝著一旁的池塘衝去，等看清楚之後，當即便暈了過去。
秦蓁看向秦歡道，「這個丫頭是誰動的手？」
「她。」秦歡噘嘴，手指著碧桃。
「當著四小姐的面，打她的人，這分明便是在打四小姐，留著你有何用？」秦蓁看向知茉道，「看來她的這雙手也不配留著了。」
「奴婢明白。」知茉應道，接著便朝著碧桃走去。
碧桃一愣，連忙向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知茉。
知茉眯著雙眼，看著碧桃如今慌亂的腳步，雙眸閃過詫異。
秦楣突然反應過來，連忙沖了過來，擋在了碧桃的跟前，「是我讓她教訓的，你若是敢動她，不如動我好了。」
知茉收起手，也隻是立在一旁。
「她不敢動你，我敢。」秦蓁說著，直接走上前去，看向秦楣道，「你這丫頭，也該長長記性。」
她遞給不遠處知棋一個眼神，在秦楣愣神之際，知棋已經一躍而過，朝著碧桃沖了過去。
可是碧桃卻突然一個轉身，拚命地往前跑。
老夫人正巧看見，雙眸眯著，「原來這丫頭是個深藏不露的。」
「老夫人，要不要？」柳媽媽看向老夫人道。
「蓁丫頭會處置。」老夫人倒也不著急著上前了。
秦歡也沒有想到秦楣身旁的碧桃竟然有如此身手。
秦楣當下著急了，連忙攔住秦蓁。
秦蓁也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秦楣捂著臉，憤恨地看著她。
沒一會，便聽見一陣慘叫聲，緊接著碧桃便被帶了過來，不過雙手已無法動彈了。
秦楣瞧著，看向秦蓁，「你……她是我的丫頭，怎麼處置，也由不得你做主。」
秦蓁淡淡道，「二妹妹適才不是說，這府上都是由我說了算嗎？」
「可是她是我的丫頭。」秦楣揚聲道，「難道你連一點活路都不給我？」
秦蓁挑眉，隻覺得秦楣還真是強詞奪理。
「既然這丫頭已經被處置了，那剩下的，便交給二妹妹處置吧。」秦蓁冷冷道。
而後看向秦歡，接著道，「四妹妹，我送你回去。」
「嗯。」秦歡點頭。
轉身時，便瞧見老夫人緩緩地過來。
秦楣瞧著老夫人，當即便跪下了。
「祖母，您可要給孫女做主啊。」
「做主？」老夫人瞧著秦楣如此，不知為何，一臉的厭惡，「不曾想，秦家竟出了你這樣的女兒。」
老夫人看向秦蓁道，「帶著歡丫頭回去吧。」
「是。」秦蓁垂眸應道。
老夫人也不再理會，而是沉聲道，「與齊家成親的日子也快到了，這些日子你便安心地待在自個的院子，準備出嫁之事，這府上若是再因你惹出什麼事端來，我定不輕饒。」
秦楣怔愣在原地，茫然無措地看著。
碧桃被丟在地上，雙手無法動彈，隻能眼睜地看著秦楣。
秦楣連忙轉身，看向春桃，「愣著做什麼，還不去叫大夫。」
「是。」春桃連忙應道，轉身時，卻是滿眼的不屑。
秦楣扶著碧桃回了自個的院子。
碧桃看著她，「二小姐，奴婢怕是……」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兒的。」秦楣咬牙道。
碧桃盯著她，「二小姐，奴婢……奴婢即便好了，日後怕是也不能護著您了。」
「我知道。」秦楣接著道，「你放心，我會帶你離開這。」
「二小姐。」碧桃忍不住地落淚。
春桃帶著大夫過來。
好在春桃如今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麼事兒來，故而大夫看過之後，開了方子，便走了。
秦楣的臉頰處會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這對於女子來說，無疑是破相了，這樣出嫁之後，怕是也會被看成不祥之人。
秦蓁原本不願意做的這般絕，可惜，秦楣自個非要眼巴巴地找麻煩，她能如何？
秦歡想起秦楣的臉時，看向秦蓁道，「大姐，二姐的容貌？」
「若是她好好養著，好好地裝扮一番，是看不見的。」秦蓁淡淡道。
「哦。」秦歡低聲道，「怪我，都怪我。」
秦蓁見秦歡如此，也隻能說道，「若是真的怪你，你該如何？」
「我？」秦歡也隻是低著頭哭。
秦蓁無奈道，「四妹妹，你好好歇著吧，春燕不妨事兒。」
「嗯。」秦歡點頭。
秦蓁出了秦歡的院子，擡眸看著遠處，接著道，「看來二妹妹近來會安分一些。」
「大小姐，您說二小姐為何突然會？」知茉覺得秦楣是一點都不想忍著了。
秦蓁冷笑了一聲，「如此，不是無人敢害她了？」
「二小姐這是想好了出路了。」知茉恍然道。
秦蓁不再多言，而是慢悠悠道，「今兒個當真熱鬧的很。」
「大小姐，奴婢反倒覺得此事兒透著古怪。」知茉接著道，「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傻到將碧桃的身手亮出來。」
「若非如此，碧桃會死心塌地地跟著她？」秦蓁挑眉，「如今她跟前能用的人本就少，忠心的怕是也不多。」
「是啊。」知茉低聲道，「怪不得呢。」
「你春桃？」知棋猶疑道。
「她心知肚明。」秦蓁勾唇一笑，「等著吧，過兩日怕是還有熱鬧瞧。」
「三小姐那處一直等著賜婚之事呢，不過眼瞧著沛老夫人似乎並無此意。」知茉接著道，「到時候，老夫人會不會？」
「會不會如何？」秦蓁擡眸看著前頭，「除非三妹妹真的在這期間作出有損秦家名聲之事，否則，為了保全秦家的顏面，沛家也不得不娶。」
「這倒也是。」知棋點頭。
應氏得知秦楣大鬧了一場，當初便去了秦楣那處。
「你好糊塗啊。」應氏看著她。
「母親，女兒這也是沒有法子。」秦楣繼續道，「若非如此，女兒很難嫁去齊家了。」
「難道你？」應氏雙眸一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事到如今，女兒還有第二條路嗎？」秦楣嘆氣道，「母親，四妹妹是個外心的，您日後可要當心啊。」
「你放心就是。」應氏終究是不捨得，畢竟，秦楣自幼便被當成未來皇子妃調教，可是如今，卻……
可是依著秦楣的性子，能如此快地妥協，想來也是另有打算。
隻不過應氏終究還是看不透這個已經暗自長大的女兒了，故而還沉浸在自己的算計中。
秦楣看著應氏，心中多了幾分地感慨。
秦蓁回了自個的院子，之後的一段時日，到底也沒有發生旁的事情來。
秦阾這處以為自個真的嫁給沛駱，故而一心忙著成親的事兒。
隻可惜，沛老夫人借著回京，如今還未回來，至於這賜婚之事，也從未提起過。
沛家並未上門提親，此事兒也算是不了了之了。
不過，沛老夫人也在想著法子，能夠讓沛家免於此事兒。
「老夫人，沛家這是何意？」柳媽媽也覺得這樣拖下去著實不妥。
老夫人反倒不急不躁，「這阾丫頭是該長長記性了。」
「是。」柳媽媽聽老夫人如此說，想來還是要磨磨三小姐的性子。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秦楣還有半月便要前往京城了。
齊家那處，自從下旨賜婚之後，也隻是派了一個管家前來提親，而後便留下了迎親依仗，再未有消息。
如今眼瞧著馬上要到秦楣出嫁的日子了，而齊家竟然連一點親近之意都無，可見，對這門親事，齊家並不在意。
秦楣瞧著，心中難免有些氣憤，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路是她自己選的，既然選了，那斷然沒有回頭之意。
她深吸了口氣，卻也在準備著。
應氏斷然不能讓秦楣在齊家受苦，故而給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
秦阾瞧見了，頗為不滿。
應氏知曉，秦阾在計較這嫁妝之事，她也無奈，若非那些東西都被秦蓁搶回去了，她何至於這般捉襟見肘？
她如今隻等著秦楣出嫁之後，她好全身心地準備對付秦蓁。
至於秦阾的婚事兒，應氏並不看好，故而便不聞不問了。
秦阾反倒著急的很，畢竟秦楣出嫁之後，再過半年，她便要行及笄之禮了。
至於秦蓁，這處反倒安然自得，她是一丁點都不著急自個的婚事兒。
老夫人也不提起，可是應氏這處，反倒有心要讓她早點嫁出去。
自從秦洛之事之後，戚氏待秦蓁也是越發地恭敬了。
可是秦洛卻不同，隻將自個關在院子裡頭，對外頭的事兒也是置若罔聞。
至於秦家的三房與四房，更是安靜的厲害，不曾有任何的動靜。
轉眼便到了秦楣要出嫁的日子。
秦楣要從秦家出發，抵達京城成親。
秦二老爺留在秦家也是為了此事兒，故而一早便準備妥當，帶著秦楣與嫁妝離開秦家，前往京城。
老夫人並未相送，隻有應氏站在門口，目送著她離去，那眼角含淚，好是不舍。
這也是秦楣頭一次看出母親對自個是真的疼愛的。
車簾放下，喜帕落下，她雙手緊緊地攥著，這一去，也不知何時再能回來。
秦楣對於未來是未知的，可是這心中卻無比的平靜。
她終於能入京城了，雖然不是二皇子妃，可是，總有一日，她會一步步地爬上自個想要的位子。
秦蓁隻是待在自個的院子裡頭。
「大小姐，二小姐離開了。」知茉看著她說道。
「嗯。」秦蓁淡淡地應道，「到了京城，還有兄長呢。」
「大公子想來也不會苛待二小姐。」知茉如實道。
「是啊。」秦蓁慢悠悠道，「對了，芍藥的死，可以收網了。」
「是。」知棋頓時興奮了。
秦蓁瞧著她歡天喜地的模樣，也隻是忍俊不禁。
這一日。
沛家突然來人。
乃是沛瑛，不過她是專程去尋秦阾的。
這時，秦阾才知道，沛家壓根沒有請旨賜婚，而入京提起的也是秦蓁。
她暗暗地攥緊衣袖，看著沛瑛道，「多謝。」
「我也是不忍心。」沛瑛看著她，「大哥並非良人，你何必一顆癡心錯付呢？」
「那我大哥呢？」秦阾反問道。
沛瑛無奈，也隻是起身走了。
秦阾看著窗外，深吸了口氣，她明白，母親當初便反對這門親事，她一早便知道，還是隱瞞了，所以，自個再去找母親幫忙是不成的。
如若不然，她該怎麼辦呢？
她在屋子裡頭來回踱步。
應家的表姐隔離過來了。
應清兒看著日漸憔悴的秦阾，心疼不已，問及緣由之後，若有所思。
「表姐，你說我該怎麼辦？」秦阾如今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此事兒我也不知。」應清兒也不過是過來寬慰寬慰她，「我看你還是要找姑姑的。」
「可是……」秦阾猶豫道，「母親本就反對，怎麼可能幫忙？」
「可是你的名聲呢？」應清兒繼續道，「秦家的名聲呢？老夫人最看重的便是秦家的名聲，如若不然，你便去找老夫人。」
秦阾也隻是聽著，到底也知曉應清兒所言不假，可是她卻明白，即便去找了老夫人，怕最後也不過是失望罷了。
難道便讓她這樣等著？
應清兒回了應家，便將此事兒與應老爺說了。
應老爺卻覺得此事兒斷然不能毀了，否則，日後應家的前程該如何？
他左思右想之後，靈機一動，連忙託人前往京城。
半月之後。
知茉匆忙走了過來。
「大小姐，您可知曉如今京城裡頭都在傳什麼？」
「什麼？」秦蓁擡眸看向知茉問道。
「都在說秦家的三小姐被沛世子侮辱，可沛家卻不肯負責。」知茉低聲道。
「此事兒如何傳入京城的？」
秦蓁可很清楚，沛家為了封鎖這個消息，費了不少力氣，如今竟然走漏了風聲，沛家必定會被皇上訓斥。
果不其然，不到三日，聖旨便下了。
秦阾的婚期也算是定下來了，此事兒也是闆上釘釘的了。
秦阾心裡頭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應清兒特意前來道賀，也少不得邀功。
「表姐放心，日後我必定不會忘記表姐與舅舅的恩德。」秦阾連忙道。
「好。」應清兒笑著應道。
老夫人聽過之後，到不在意。
反倒是應氏，氣得砸了杯子。
「怎會如此呢？」
「夫人，聽說是舅老爺讓人派去京城傳的。」曲媽媽低聲道。
「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他。」應氏悔不當初。
不過如今也無可挽回，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秦阾嫁去沛家了。
她之前所有的算計如今也落空了，這讓應氏備受打擊，可即便如此，她隻要想起秦蓁在府上得意的模樣，便又精神抖擻起來。
應氏沉默了良久，而後道，「你且派人前去京城。」
「夫人，這是要做什麼？」曲媽媽不解。
「既然她回來了，如今到了年紀，也該成親了，隻可惜，這麼久都定不下來，那本就是因為她乃是災星。」應氏斂眸，沉聲道。
「夫人是想？」曲媽媽當即明白了。
這樣的事情，又發生了一次，果不其然，秦蓁在京城的名聲也傳揚出去了。
兇悍跋扈，目中無人，而且還是煞星。
這下子，不少人對秦蓁也是敬而遠之，連帶著秦家也受了牽連。
不知為何，還是有人前來求親，不過大多都是不入流的。
老夫人瞧著每日前來提親的，臉色陰沉的厲害。
尤其是京城裡頭，秦二老爺自作主張，倒是送來了幾家自個覺得合心意的。
老夫人瞧著，也隻是冷笑了一聲。
「他如今連蓁丫頭的主都能做了。」
「畢竟大老爺不在了，這府上總該也要有個能做主的，在京城，二老爺儼然也以秦家家主自居，而大小姐在京城的名聲這般不堪，少不得有人惦記秦家，這才前來提親的。」
柳媽媽在一旁說道，「不過大小姐瞧著倒是不在意的很。」
「她能在意什麼？」老夫人也覺得怪了，她怎的一點不著急自個的名聲受損呢？
畢竟這樣下去，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頭，怕是她就要被真的指給旁人了。
到那個時候，誰都救不了。
知茉在一旁憤憤不平。
知棋更是恨不得直接衝去京城，將那些嘴碎的給劈了。
秦蓁反倒淡然自若道，「你著急什麼？」
「大小姐，您難道真的等著被挑挑揀揀嗎？」知棋看向她道。
「誰敢挑揀我？」秦蓁挑眉，接著道，「不是還有你二人嗎？到時候直接給……」
知棋冷哼一聲，「大小姐，您就看好了，奴婢定然將他們都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