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躬身道,「臣女給貴妃娘娘道喜。」
「本宮也是今兒個才知曉的,禦醫開了安胎藥,不過,皇上還在早朝,還未稟報罷了。」季貴妃看著她,「秦小姐可否給本宮搭脈?」
秦蓁卻有些猶疑不定,既然禦醫已經確診了,為何還要她多此一舉呢?
她擔心有何不妥,低聲道,「臣女學醫尚淺,恐擔心誤了貴妃娘娘的鳳體。」
「不妨事兒。」季貴妃語氣平和道。
「臣女……」秦蓁想再次拒絕,不料,季貴妃臉色一沉,冷冷地看著她。
秦蓁無奈,也隻是緩緩地上前,半跪在軟榻前。
她仰頭看向季貴妃,深吸了口氣,將手帕放在她的皓腕上,搭脈之後,便收了回來。
「如何?」季貴妃看向秦蓁道。
「臣女看不出來。」秦蓁如實道。
「秦小姐儘管直言即刻。」季貴妃眼睛一順不順地看著她。
秦蓁斂眸,猶豫不決,一副不知該如何的表情。
「罷了罷了。」季貴妃瞧著她如此,以為她是當真醫術不精。
秦蓁連忙行禮,而後向後退了幾步,恭敬地立著。
季貴妃便也沒了興緻,讓她回去了。
秦蓁出了季貴妃的寢宮,雙眸閃過一抹狡黠,並未離宮,而是直奔太後的寢宮。
太後正在歇息,故而不敢打擾。
秦蓁也並不離開,隻是安靜地候在殿外的長廊下。
寄香看著她,「大小姐,為何要待在太後這處?」
「待會你便知道了。」秦蓁雙眸眯起,慢悠悠道。
「是。」寄香垂眸應道。
沒一會,便聽到殿外傳來急匆匆地腳步聲。
「發生何事了?」太後跟前的嬤嬤出了大殿,瞧著前來稟報的宮婢。
「回李嬤嬤,季貴妃有喜,隻是適才見紅了。」那宮婢連忙道。
「什麼?」李嬤嬤一聽,愣了愣,躊躇再三,還是入殿去稟報了。
畢竟,宮中許久不曾有這等喜事兒了。
秦蓁也緩緩地起身,候在殿外。
隻聽得裡頭太後傳來催促聲,等出來時,便瞧見秦蓁在一旁候著。
「你這丫頭正巧,隨哀家一同前去。」太後說著,當即便說道。
「臣女不敢。」秦蓁斂眸道。
「怎麼?」太後一頓,繼續道,「你不是應當出宮了嗎?」
「回太後,臣女適才被喚去了季貴妃的寢宮,季貴妃讓臣女搭脈,臣女自知醫術尚淺,並無多言,原本是想前來稟報太後的,隻是不曾想……」秦蓁溫聲道。
「哦?」太後一聽,似是明白了什麼。
「你前去的時候,可還有旁的禦醫?」太後低聲問道,倒也不著急過去了。
秦蓁斂眸,「臣女是聞到了季貴妃寢殿內安胎藥的氣味,季貴妃說也是今兒個禦醫搭脈確診的,隻是,臣女不知,為何會讓臣女又搭脈一次?」
太後轉身,回到了大殿。
李嬤嬤也在一旁聽著,也不知為何,心下一沉。
這季貴妃仗著頗有姿色,如今正當寵。
一路上從常在一步步地升到貴妃,也不過用了數年。
這些年來,季家也跟著水漲船高,一時風頭無兩。
季貴妃有喜,皇上自然大喜,可是如今……
李嬤嬤擡眸看向太後,隻瞧見太後那臉色透著幾分地陰沉。
「你搭脈了?」太後看向秦蓁道。
「是。」秦蓁垂眸回道。
「說說。」太後低聲道。
「是。」秦蓁斂眸,「乃是虛寒之症。」
「就是說,這孩子本就保不住?」太後冷聲道。
「若是好生調理,也是能的,隻可惜,季貴妃先前過度服用溫熱之葯,瞧著是大補,實則是大虧。」秦蓁繼續道,「若是她要保住胎兒,也不過是一屍兩命。」
「走吧。」太後深吸了口氣,看向秦蓁道。
「是。」秦蓁低聲道。
季貴妃的寢宮外,禦輦已然停著,連帶著皇後也趕了過來。
遠遠地,便有宮人揚聲道,「太後駕到。」
太後進了季貴妃的寢宮,便瞧見皇上與皇後匆忙走來。
「兒子見過太後。」皇上低聲道。
太後看向他,「季貴妃如何了?」
「怕是……」皇上無奈搖頭。
皇後在一旁寬慰道,「季貴妃不易有孕,如今有喜,乃是喜事兒,皇上不必擔憂,必定能無恙的。」
太後也隻是靜靜地走了進去,並未進偏殿,而是在大殿內坐著。
秦蓁小心地跟在太後的身旁。
遠處,有一宮婢突然跪在了太後的面前,揚聲道,「還請太後、皇上、皇後娘娘給貴妃娘娘做主啊。」
「做主?」皇上率先開口。
「正是。」那宮婢突然手指著秦蓁,「原先,貴妃娘娘鳳體無恙,隻是這秦小姐給貴妃搭脈之後,貴妃才會見紅。」
皇上一聽,這才注意到太後身旁的秦蓁來。
他一愣,那銳利的眸子直射向秦蓁。
皇後適才便瞧見了,卻也知曉這便是秦蓁。
素日前去太後寢宮請安,與秦蓁總是碰不到面,如今仔細地一瞧,倒是個標緻的人兒。
「你便是太後掛在嘴邊的秦家丫頭?」皇上沉聲道。
「臣女秦蓁參見皇上。」秦蓁上前,恭敬地行禮。
「起來吧。」皇上低聲道。
秦蓁謝恩起身,也隻是垂眸立著。
那宮婢道,「皇上,便是這秦小姐,倘若不是她,貴妃也不會……」
「蓁丫頭,你無端端的,怎會來季貴妃這處?」太後卻在此刻發話了。
「回太後、皇上、皇後的話,乃是貴妃娘娘召見,否則,就是給臣女天大的膽子,臣女也不敢。」秦蓁溫聲道。
「貴妃得知秦小姐精通醫術,好心請秦小姐前來搭脈,不曾想,秦小姐敷衍了事,這便是秦小姐當時搭脈時落下的帕子。」那宮女說著,便將那手帕呈上。
秦蓁瞧著,的確是當時留下的,不過這手帕本就是貴妃的,她自然不能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