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湛一臉懵地看著慕少程的背影。

　　爺，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他還希望秦小姐再帶著恩恩少爺和心心小姐離開葉城。

　　「爺，我去接恩恩少爺過來醫院啊。」

　　想不通，他乾脆不想，對著慕少程的背影說了一句。

　　對方沒回頭。

　　他疑惑地皺了皺眉，乘電梯下樓。

　　去楚家接秦知恩。

　　-

　　蘇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裡。

　　蘇妮正告訴蘇譽山，「……我和明寒沒有見到恩恩和心心，姐可能不喜歡我們打擾心心，說她在睡覺。」

　　「她這真是過份。」

　　蘇譽山不悅地沉著臉。

　　一旁，蘇緻誠替秦綰解釋，「爸，心心和恩恩在綁匪手裡二十個小時，怕是驚嚇得不曾休息，回來後要睡覺是正常的。綰綰也沒做錯什麼，我們應該給她點時間。」

　　「哥，我也不是生氣姐不讓我們見孩子。就是……」

　　蘇妮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低著眉眼，欲言又止。

　　蘇譽山問，「就是什麼？」

　　「就是她對我和明寒明顯的敷衍，我感覺得出來，她不想見到我。我就是不明白，姐姐為什麼很討厭我的樣子……爸，哥，我能問你們一件事嗎？」

　　「什麼事，你說。」

　　蘇譽山擡眼看著蘇妮。

　　蘇緻誠眉頭微皺了下，沒開口。

　　蘇妮小聲地問，「我姐當初很喜歡明寒嗎？」

　　「小妮，你怎麼這樣問？」

　　蘇緻誠審視地看著蘇妮。

　　蘇譽山眼底閃過一抹深意，不緊不慢地回答，「你姐當初是很喜歡明寒，如果不是明寒娶了阿情，她應該是會嫁給他的。小妮，你是覺得，你姐因為這個原因，不喜歡你嗎？」

　　「嗯，除這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原因，能令我姐討厭我的。我跟她是雙胞胎姐妹呢，即便之前我們不認識，但知道和她是姐妹的那一刻開始，她在我心裡就是親人了。總不可能是因為……」

　　蘇妮後面的話，沒說。

　　蘇緻誠剛想開口，就被蘇譽山打斷。

　　「總不可能因為什麼？」

　　蘇妮抿唇，遲疑地道，「總不可能是因為我回了家，成了蘇家小姐，我姐覺得我搶了屬於她的東西吧。」

　　「小妮，你不該這樣想的。」

　　蘇緻誠的語氣略顯嚴厲。

　　蘇妮一下就紅了眼眶，低低道歉，「哥，對不起，我不該這樣想姐姐的。」

　　蘇緻誠見她要哭的樣子，心下一軟。

　　放緩了語氣說，「小妮，綰綰肯定要花幾天陪兩個孩子，這幾天你就別去找她了，等過些天，她緩過來了再說。還有，綰綰不會因為你回了蘇家，就討厭你。也不可能因為明寒而討厭你，這些都是你胡思亂想。」

　　「我知道了。」

　　蘇妮默了幾秒後回答。

　　蘇譽山看了蘇緻誠一眼。

　　蘇緻誠的注意力在蘇妮身上，沒有看見蘇譽山的眼神。

　　他起身，對蘇妮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兩人出了辦公室，蘇譽山的臉色迅速的陰沉下來。

　　秦綰就是不知好歹。

　　是他讓蘇妮去醫院看那兩個孩子的。

　　她竟然不讓蘇妮見。

　　照這樣下去，蘇氏和慕氏集團的關係怎麼可能轉好。

　　原本，之前他還想著，秦綰要是不願意回蘇家，又一直怨恨他們，就不能讓她和慕少程在一起。

　　可誰知，她還帶著兩個小不點回來。

　　以著慕少程的性子，怕是除非秦綰不在這個世人，他才會放棄了。

　　——

　　醫院，病房裡。

　　慕少程低啞的聲音響在病床上的慕奶**頂。

　　「奶奶，綰綰給我生了對龍鳳胎，一個叫恩恩，一個叫心心。」

　　「我剛才見到心心了，她好小，好可愛。有著綰綰小時候的影子。」

　　「奶奶，你睡了這麼多天，該醒過來了帶曾孫曾孫女了。你要幫我帶孩子，我才能幫你追回孫媳婦啊。」

　　「你知道我剛看見心心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嗎？」

　　他嘴角上揚，深眸裡泛著濕潤，「我自己也形容不來那種心情，就是覺得滿心的柔軟，滿心的感動。如果我把以前欠綰綰的都彌補在心心身上，這樣可以嗎？」

　　他欠綰綰一個美好的童年。

　　這三年裡，隻要想到過去的種種，他都恨死了自己。

　　慕奶奶安祥地睡著，任他怎麼說，都不應聲。

　　慕少程給她把被子往上拉了一點。

　　又蓋好手，威脅道，「奶奶，我要是再不醒來，綰綰帶著兩個寶貝再走了，你可就見不到他們了。」

　　——

　　出了病房。

　　慕少程關上門，平定了一下情緒，才去找秦綰。

　　他到病房門口，就聽見病房裡，一個稚嫩的，軟糯到人心頭的聲音傳出來。

　　「媽媽，爸爸真的回來了嗎？」

　　「嗯，真的。」

　　「那，心心可以去找爸爸嗎？」

　　「可以。」

　　明明該推門進去的。

　　慕少程整個人卻像是被定住了。

　　剛才見到心心，他本以為是自己最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

　　沒想到，這會兒聽見心心的聲音，聽見她嘴裡說著『爸爸』這個詞。

　　一顆心像是柔軟成了一汪湖水。

　　秦綰和心心打開門，看見的，就是慕少程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門口。

　　他太高。

　　心心太低。

　　她最先看一雙皮鞋。

　　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仰起小臉，一路往上看。

　　最後，看見慕少程那張英俊如刻的臉。

　　她燦若星辰的大眼睛裡迸出喜悅的光芒，軟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慕少程的褲腿，整個小身子撲上去將他抱住。

　　奶聲奶氣的聲音激動而欣喜，「爸爸，爸爸，你終於回來了，心心終於見到你了。」

　　慕少程整個人傻著。

　　完全不敢動彈。

　　他獃獃地看著秦綰，潮濕的眼神裡似泛著疑惑。

　　心心怎麼認識他的。

　　就算剛才綰綰告訴了心心，他來看過她。

　　她也不該一眼認出他。

　　對上男人深邃如潭的目光，秦綰抿抿唇。

　　假裝不懂他的疑惑，不太自然地說，「心心喊你呢，你好歹應一聲。」

　　慕少程這才緩慢的彎下腰。

　　修長的身軀蹲在心心面前，微笑地看著她晶亮的眸，「心心，爸爸抱抱。」

　　「爸爸，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心心抱抱你。」

　　心心眼尖地看見慕少程濕潤的眼睛。

　　慕少程壓下翻湧的情緒，輕輕地抱住懷裡的女兒小小的身子。

　　心心很用力地抱著慕少程。

　　一雙眼睛定定地望著他，片刻後，又咯咯地笑道，「爸爸，你和照片上一樣帥。」

　　「照片？」

　　慕少程心頭微震。

　　嘴角彎起溫柔地弧度，聲音也是放到了最柔的程度。

　　似乎怕自己說話大聲一點，嚴肅一點，就會嚇到懷裡的小人兒。

　　「對啊。」

　　「心心，能告訴爸爸，什麼照片嗎？」

　　心心眨巴著眼睛，軟糯地說，「就是，媽媽給我和哥哥看的，爸爸的照片啊。爸爸，媽媽說你是全世界最帥的爸爸。心心和哥哥也覺得，爸爸你是全世界最帥的爸爸。」

　　秦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