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風持劍朝著樂正無淵的肉身走去，在夢境中的阿月忽然驚叫起來：「你要幹什麼！」
「別激動。」秦風淡然道：「既然我們已經合作了，我當然不會殺了你的情郎。不過我也答應了樂正俁會殺了樂正無淵，就算他沒法下來驗證，我總要帶點東西回去吧？」
相信以樂正俁手段，肯定能知道鏡中月內的樂正無淵到底死沒死。
但是秦風總要拿走點什麼，來作為自己來過的證據。
「你！」
阿月似乎很憤怒，但秦風不管這麼多，手起刀落，一枚樂正無淵的眼睛便出現在了他手心裡。
「這就夠了。」
將這顆挖出來之後立刻變成了石頭的眼珠放進了懷裡，秦風這才動身準備出去。
在來之前，樂正玉鏡說過了該如何出去，前提是他真的身處於鏡中月內。
隻要回到之前拿到陣法的中心，自然有「人」帶他出去。
至於樂正無淵的眼睛被挖出之後為什麼會變成石頭，這就不關他的事了。
阿月氣得咬牙，秦風也能感受到她的憤怒，但和他沒有關係。
行走在鏡中月的深淵之內，他終於有時間仔細地觀察起這個月影台的禁地來。
之前樂正玉鏡說，樂正無淵能夠進入這裡，還是他那個天驕父親給他開了後門。
他沒撒謊，即便這裡是夢魘之內，秦風也能感受到這個地方純凈的靈力。
沒錯，這裡的靈氣不僅僅是充沛，而且還非常純粹。
不過……
秦風往回走的時候，偶爾會擡頭看去。
在最底層還好，但是鏡中月半空的位置，已經有靈氣被污染了，這裡的「惡意」非常濃厚。
「惡意……難道是驪龍？」秦風猜測。
「呵呵，你既然是外來的人，不會隻知道極寒之淵的惡意都來自驪龍一人這事吧？」阿月的聲音在他的身體內響起。
「有什麼指教？」秦風挑挑眉，沒有理會她的嘲諷。
「不錯，驪龍確實代表了魔界惡意的誕生，但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最起碼在你來的這個時候，別說集合世間惡意了，就連驪龍自己都尚未真正覺醒。」越往後說，阿月的語氣便逐漸嚴肅起來。
秦風眼皮一跳：「沒有覺醒？那你是怎麼來的？」
「我隻是驪龍潛意識的產物罷了，正因為祂還沒徹底覺醒，所以我才會在這裡。等祂覺醒之後，所有的應身都會回到祂身邊，到時候我也就消失了。」
阿月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無奈，秦風這時候也感覺到心境內有人在替她緊張和心疼，想必是樂正無淵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急於找到一具肉身，我能感覺到，再過不久驪龍就要真正覺醒了。」
阿月深吸了一口，頓了一會兒之後道：「等祂覺醒之後，祂便要成龍了。」
秦風大概明白阿月的意思了。
此時的驪龍尚未真正化龍，甚至可能和武真人一樣還隻是個小角色。
祂會在這段時間之內經歷什麼事情，然後被真龍選中，成為新的驪龍。
秦風心念一動：在夢魘之內發生的事情是會影響到夢魘的主人的，甚至當夢魘足夠強大，而夢魘的主人執念太深、心境鬆動的情況下，隻要在夢魘內悄無聲息地撼動了夢魘的走向，就有可能將夢魘主人本體影響到。
就比如之前，如果秦風真的相信了夢魘內的自己無論選擇哪一條路都會一敗塗地的話，那麼當他醒來之後，也會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從而自暴自棄。
更誇張的還有，若是能在夢魘中引導夢魘的主人相信自己是另一個人，在其醒來之後他就真的有可能變成另一個人。
足夠強悍的夢魘，甚至不僅僅會影響到心境，還有可能動搖顯示。
如果自己可以撼動驪龍的夢境，讓祂在夢魘內覺得自己壓根兒沒能化龍，那是不是驪龍就不存在了？
他剛這麼想，就聽阿月嗤笑一聲：「呵呵，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元嬰期的凡骨而已，憑什麼撼動驪龍的夢魘？」
「驪龍乃是真龍之後，祂是被真龍選中主宰這極寒之淵的半神。」
「就憑你？簡直是癡心妄想！」
秦風沒空和她鬥嘴，秦風也不否認自己剛才的想法是有些膽大了。
想要撼動驪龍的夢魘，自己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這代價是什麼沒人能告訴他，很可能他根本負擔不起。
隻是一個想法罷了，能不能實現再說。
越是往外走，他能感覺到腳下的觸感也格外柔軟。
這時候腦海裡也多出來了一道聲音：「你小子快急死我了……怎麼回事？你怎麼昏迷了一會兒醒過來夢境裡就多了一個人！」
椒夏的話讓秦風有些無奈：「我也很想問我自己，一副肉體裡還能藏下多少人，再這麼下去，我身體裡都能開個宴會了。」
「你少扯！」椒夏跟著秦風的時間越長，說話的口吻便越來越和他的世界接近：「怎麼連心境裡也有人？你到底幹了什麼啊？」
「這個我回頭慢慢和你說。不過你就這麼在我腦子裡說話，我們倆的話不會被他們聽到麼？」
畢竟以阿月現在的狀態，自己的所見、所聞她都能感知到。
「你以為本神女是什麼？兩個幻覺而已，也能和本神女相提並論？」椒夏傲嬌的語氣再度響起。
「好好好，神女大人，那我能不能問問你，這裡的惡意是怎麼形成的？你能看出來麼？」
秦風大概能猜到，這下面之所以還沒被污染，是因為有一律古神的氣息在，雖然秦風還沒找到那一縷氣息到底來自哪裡，但應該就是最底層的鏡中月沒被污染的原因。
阿月說了這些惡意現在並不是由驪龍誕生的，那會是從哪兒來的？
之前他剛到極寒之淵的時候，這個地方雖然是惡意的誕生地，但其實在軒轅氏的鎮守之下，三千年的消磨、軒轅氏血脈為代價，再加上驪龍的沉睡，極寒之淵的惡意幾近沒有。
那現在驪龍尚未誕生，為什麼極寒之淵的惡意還是揮之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