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鐵匠鋪子裡頓時安靜下來,隻能聽到風吹拂而過,長劍之間輕微碰撞發出的「叮噹」聲。
二人沉默相對,最終是老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們到桃花源來,應該是為了最後去試劍爐吧?」
「正是。」秦風點點頭。
老人重新閉上了眼睛,靠在躺椅裡叼起了煙桿:「鑄劍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想要重鑄劍魂,更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
「你若想為他重鑄望邪劍,就從試劍爐裡活著回來。」
「不過僅僅這樣是不夠的,試劍山內有一塊天外隕鐵,這個你知道吧?」
秦風眸子一動:「您的意思是重鑄望邪劍需要那塊天外隕鐵?」
「你太看得起那把邪劍了……」老人擺擺手,像是聽了個笑話:「如果重鑄望邪劍需要的是那塊隕鐵,那老頭子我就不會說出這件事了,因為就憑你們怎麼可能將那塊隕鐵帶回來?」
「重鑄望邪劍,需要三樣東西。」
「一樣是火,鑄劍用的火不能是凡火,最好是地獄離火。」
聽到地獄離火,秦風沉吟了片刻便同意了:「這個我有。」
老頭子眼皮子跳了跳,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乾脆。
不過正好,秦風之前從魔界帶回那根火棲木的時候,還留了一點地獄離火的火種在手上,剛好能派上用場。
老頭子沒多問,很快緩過神來繼續道:「第二樣是水,不過這個你不用操心,重鑄望邪的純凈之水,桃花源就有。」
「那第三樣呢?」秦風沒問這水在桃花源什麼位置,他知道老人既然說出來,便說明這水是在他能得到的地方。
「第三樣,便是這天外隕鐵之下的一抔黃土。」
天外隕鐵於試劍山之上存在了千萬年,這塊隕鐵雖然無法被帶回,但是它腳下的泥土早已沾染上了它的金屬氣息,被它同質化。
所以隕鐵雖然帶不回來,但是它腳下的泥土卻能帶回。
「不過你也別覺得帶回一抔黃土有多容易,天外隕鐵存在了千萬年,多少人為它趨之若鶩,可是最後卻連它方圓十裡都無法靠近。試劍山上那些瘋子哪一個不是不要命的人?但他們在試劍山上這麼多年,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老人在躺椅上微微掀起眼皮,掃了秦風一眼:「小子,你敢拼上你的性命麼?」
說著,秦風已經掀開了小鋪門口的布簾子,頓住腳步回頭看了老人一眼:「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後視線落到了他的手腕上:「小子,別太拼了,實在辦不到……我還有一個辦法。」
不過最後老人也沒說他的另一個辦法是什麼,目前看來他隻有先去試劍山碰碰運氣。
其實即便沒有這件事,秦風一開始也是打算去瞧一瞧那塊天外隕鐵的。
外界的傳言這塊天外隕鐵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乃是天外來物。
這麼算起來他本人也算是天外來物了,自然要去看看這能吸引天雷的天外來物長成什麼樣子。
回到住所之後,隻有南鶴軒一人,東宮雅的房門緊閉,但人肯定是回來了的。
看到南鶴軒獨自坐在院子裡,秦風走過去指著東宮雅的房門問道:「生悶氣呢?」
南鶴軒露出一臉無奈。
「你我接觸不深,但我也勸你一句。」秦風搖了搖頭,嘆氣道:「有些人,在眼前的時候就該好好珍惜,別等到有一天失去了再追悔。」
他說完,也不管南鶴軒什麼表情,轉身進了廚房。
東宮雅對公孫邈和南鶴軒都很關心,甚至對自己這個認識了並不久的朋友也很擔心。
可是唯獨對南鶴軒,這份關心有所不同。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秦風這個旁觀者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們這幾個局中人,卻偏偏認不清自己的心思。
不過他現在沒工夫去管其他人的兒女情長,一心想著該如何拿到那塊天外隕鐵下的黃土。
還有老丁頭最後那句話,那又是什麼意思呢?
接下來在桃花源的兩天,三人基本都不再外出。
東宮雅應該是和南鶴軒冷戰了,見了面都不等後者開口,她就腦袋一偏走開了,跑去她新認的師父那裡學習去了。
至於秦風,他和南鶴軒本來也說不上幾句話,所以兩個人乾脆都在各自的屋子裡修鍊,最多也就是出去走走。
這兩天沒有看到莫問淵和公孫邈的蹤跡,他們也問不到大祭司的住所所在,不好意思跑去打擾,所以隻能靜靜等著。
還有一天,試劍山就要正式開啟了。
屆時來自四海八荒的修士、武者都會齊聚在試劍山之外,等待著大祭司出面打開試劍山的結界。
相信那個時候,莫問淵自然會帶著公孫邈現身。
果然,在試劍爐開啟的前一天,莫問淵帶著公孫邈回來了。
不過他老人家現身不足一刻,把公孫邈往他們院子裡一送,隻對秦風說了一句話:「自己當心,活著回來。」
隨後他將一個錦囊扔給了秦風,轉身就走了。
他剛走,秦風便將錦囊打開,卻發現裡面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竟然是一枚拳頭大小的石塊。
不過秦風知道莫問淵不會沒事幹給他一塊普通的石頭塊兒,拿出來研究了半天,卻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上面居然連絲毫氣息都沒有,就是一塊死氣沉沉的石頭。
問了公孫邈,但是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撓了撓頭:「實不相瞞,莫長老把我帶過去的那天,我什麼人都沒見到,隻記得他把我帶進了一間小屋子。他老人家先將祝師兄從千機囊裡放出來,放到了一張床上,然後讓我過去躺在了祝師兄身邊。」
「等我躺上去之後,還沒等我問呢,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睡過去了。」
「等我再醒過來,就已經是今天了。」
公孫邈有些赧然,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昏迷了好幾天,醒過來就發現身上餘毒已經清除了?
秦風摩挲著手裡的石塊,喃喃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