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道:“耿紫衣,就一百人,算不上調兵吧?
圍堵刑部我們認,可我們隻是擔心侯爺。
至于抗旨不遵,我們冤枉...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抗旨啊。”
耿京正要開口,卻聽甯宸厲聲道:“巧言善辯,一百個人算不上調兵,你們帶的是普通士兵嗎?
那是甯安軍,每一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
剛才耿紫衣說的那些罪行,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袁龍三人盯着甯宸,心說這個死太監是誰啊?
甯宸怒道:“天子腳下,朗朗乾坤,馮奇正重傷他人,就算刑部真的抓了他,有錯嗎?
他是有軍功在身,是陛下親封的侯爺,但也不能淩駕于大玄律之上。
我看你們就是仗功自大,才敢如此嚣張跋扈,連刑部都敢圍堵。
若是今日聶統領不及時趕到,你們是不是打算沖擊刑部?”
袁龍盯着甯宸,“你是何人?”
甯宸道:“收拾你們的人。”
袁龍冷笑,“就憑你?”
甯宸沒有說話,而是讓幾個紅衣先退出去,把門帶上。
旋即,他起身走到他面前,盯着三人厲聲問道:“我且問你們,你們是不是覺得王爺去世,就沒人管得了你們了?
是不是覺得自己仗着軍功,就可以不将陛下和大玄律例放在眼裡?”
袁龍急忙道:“我們沒有,你胡說八道。”
“沒有嗎?”甯宸厲聲道:“隻怕是你們自己沒發現而已。
若你們真的是關心侯爺,或親自或托人悄悄去找厲大人求情,亦或者可以去求陛下。
可你們呢,竟敢帶兵圍堵刑部,威迫之意還不夠明顯嗎?
那可是六部之一的刑部,掌管天下刑罰,重中之重...你們這麼做,根本沒把陛下和大玄律當回事。”
袁龍幾人臉色驟變,這個太監好厲害的嘴皮子。
雷安急忙道:“公公嚴重了,我們就算是有潑天的膽子,也不敢淩駕于陛下和大玄律之上。”
甯宸冷聲道:“我看你們膽子可大的很...就算把大玄史冊翻爛了,也找不出誰敢帶兵圍堵刑部的先例。
看來這些年,我對你們太過放縱,打了幾場勝仗,讓你們太過驕傲自滿,忘了驕兵必敗的道理。
就算本王,也不能淩駕于陛下和大玄律之上。”
袁龍,雷安,月從雲,一臉錯愕的盯着甯宸。
一個太監,自稱本王?
但後面兩句話,這個太監的聲音突然變的不再尖細...他的聲音聽着很熟悉。
月從雲的身子猛地一顫,死死的盯着甯宸,嘴唇哆嗦,聲音顫抖,女人總是信息一些,她顫聲問道:“你,你你究竟是誰?”
甯宸淡漠道:“怎麼,都認不出本王嗎?
袁龍,你沒收到本王的密令嗎?”
袁龍瞳孔瞬間放大,撲通跪在了地上,“末将袁龍,參見王爺!”
雷安和月從雲都驚呆了,直勾勾的盯着甯宸。
突然,兩人反應了過來,急忙跪倒:“末将參見王爺!”
兩人心裡别提多震驚了,甯宸竟然還活着?
雷安激動的渾身顫抖,擡頭看着甯宸,“王,王爺...你,你還活着?”
甯宸冷哼一聲。
“本王當然活着,不活着,怎麼看到你們嚣張跋扈的一面?
圍堵刑部,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還有月從雲,你立志從軍,要成為天下女子的榜樣,提升女子的地位...難道你是要讓她們跟你學如何違抗聖旨,如何違背大玄律例?”
月從雲慚愧的低下頭,“末将知罪,請王爺責罰。”
袁龍和雷安跟着急忙請罪。
甯宸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們,“你們怎麼可能有罪?你們是我帶出來的,有罪的是我才對。”
三人滿臉慚愧。
袁龍急忙道:“末将知罪,求王爺懲罰。”
甯宸冷聲道:“你們連刑部都敢圍堵,我怎麼敢懲罰你們...你說是不是袁将軍?”
袁龍身子一顫,額頭冒汗,“王爺息怒,末将真的知道錯了,王爺怎麼懲罰末将,末将都毫無怨言。”
甯宸看着他們,搖頭道:“你們真的太讓本王失望了。
耿紫衣,勞煩你讓人把他們送回牢房吧,本王現在不想看到他們,覺得丢人。”
耿京點頭。
甯宸看着三人,“本王活着的消息不許洩露出去...别再讓本王失望了。”
三人滿臉慚愧,連連點頭。
耿京讓人将三人關進了牢房。
甯宸也離開了監察司。
他要晾袁龍他們幾天。
其實,比起那些大奸大惡的貪官,袁龍他們簡直就是聖人。
不欺行霸市,不欺男霸女,也不斂财圈地...隻是在兄弟有難的時候,圍堵了刑部。
他們估計當時也沒想那麼多。
但這種挑釁皇權的事,以後不能再發生了。
所以,該敲打還是要敲打。
遲早有一天,他會功成身退,深藏功與名,去過他的逍遙日子。
袁龍等人,到時候都要留給安帝。
他希望留給安帝的是一群忠君愛國,骁勇善戰的悍将...而不是一群驕傲自滿的無腦莽夫。
不過,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
袁龍等人是他帶出來的,所以這行事作風上多少受他影響。
他以前做事就比較沖動。
其實他才是罪魁禍首,但他那時候沖動,有玄帝幫他兜底。
袁龍等人沖動,那就是目無王法,挑釁皇權...若是他不在,這點就會成為政敵攻讦他們的利刃。
所以,他必須将袁龍等人的壞毛病都給改掉。
先将袁龍他們關幾天,不聞不問,讓他們好好反省反省。
而且,多關幾天,對他接下來的計劃有利。
甯宸和潘玉成從監察司出來,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途中,潘玉成不時的看向甯宸,欲言又止。
甯宸側目看他,笑着說道:“老潘,看到你活着...真好。”
潘玉成怔了一下,不明所以。
“我做了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你和老馮他們都......”甯宸頓了頓,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再次看到你們,真好。”
潘玉成沒聽懂,但他此時還是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甯宸看向他,笑着說道:“這不重要,你就當我這些年太累了,好好睡了一覺吧。”
潘玉成嘴角一抽,誰不吃不喝能睡三個多月?
但旋即,他忍不住笑了,甯宸說得對,怎麼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甯宸活着,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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