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替他道歉，他這麼做我能理解。」

　　池然一直表現的很淡然，似乎向野做什麼都不會引起她的情緒波動，見大家的眼神充滿了心疼。

　　「拜託各位，不要同情我好不好，我跟向野本來就是假結婚。」

　　「假結婚的意思，就是我們倆並不相愛。」

　　她停頓了一會兒，重申一次解釋。

　　向雯雯難過的想哭，是覺得大哥太過分，竟然做出這種事傷害池然。「這件事，我跟他沒完。」

　　「那是你親哥，你跟他怎麼個沒完。」池然硬懟兩句，拉著向雯雯的手，目光凝視著對方許久。「還記得兩個月前，我站在民政局門口準備抓個人結婚的場景。」

　　向雯雯眼眶紅了。

　　「大哥沒有從一開始就把我踢出局，我已經很感激他，真的很感激。」池然要的是進入孟家，查清父母的事，而非那一筆遺產。

　　向雯雯並不知道，心裡認定大哥讓池然失去了一直想要的遺產。

　　「可是後來，他對你又親又抱，還跟你睡一起，現在拍拍屁股翻臉不認人什麼意思。」

　　「白嫖唄。」池然語出驚人。

　　向雯雯噗呲笑了，這話從池然嘴裡說出，就不是那個感覺。

　　「說說看，你們倆到底誰白嫖誰？」

　　「當然是我白嫖大哥了，不然他怎會對我這麼狠。」池然挑了下眉梢，緩解下被拋棄的尷尬。

　　向雯雯見池然早已想明白，這才鬆口氣。

　　「我真怕你會想不開。」

　　「一個男人而已，還能耽誤我吃喝拉撒睡。」池然輕蔑的笑著，心裡的傷隻有自己清楚。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她現在沒這個精力去分析大哥這種反常的行為。

　　書房裡傳來吵架聲。

　　向輝馬上起身，很怕爺爺奶奶吵架，這個歲數萬一最怕的就是動怒。

　　「你讓我孫子去執行什麼任務？」向奶奶剛才聽到時，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半天沒緩過來。

　　再次詢問，看到老頭子的臉色。

　　「向守玉，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你還要讓我失去一個孫子嗎。」

　　向奶奶這一嗓子，從書房傳到客廳。

　　池然的心咯瘩一下，知道奶奶是為了向野的事去找爺爺。

　　失去是什麼意思？

　　她起身跟了過去，看到書房裡的老兩口爭吵的樣子，誰也不敢進去。

　　「他是國家的子弟兵，為了國家，隨時都要做好準備。」向爺爺語氣很硬，對自己的決定並不後悔。

　　向奶奶指著對方，半天沒說話。

　　「行，你行。」

　　看著奶奶傷心的從書房裡出來，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向奶奶看了一眼池然，又看了一眼向雯雯。「有空你們去烈士陵園，祭拜下我的小兒子，他叫向國華，他的妻子也葬在那裡。」

　　原本，家屬是不能進烈士陵園，是向奶奶強烈要求，一定要讓這兩口子葬在一起。

　　不然，她就把兒子的骨灰挖出來。

　　池然心頭一緊，之前外婆也讓她帶雯雯去祭拜二嬸，奶奶讓去祭拜二叔。

　　「奶奶，向野沒事吧？」

　　她還是沒忍住，想問問他的情況。

　　「他要跟你離婚。」向奶奶現在明白，孫子為什麼這麼做。「你想離就離。」

　　「奶奶……」池然心裡有些不安，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向奶奶拍了拍池然的肩膀，不想多說什麼。

　　「那個傻小子，沒福分。」

　　用這種方式逼池然離開，逼她與孟氏無緣，也算是一種保護。

　　畢竟孟氏一旦進入，她將面對的困難會更多。

　　沒有人跟池然解釋，向雯雯也不敢問，一直陪著奶奶，昨晚陪媽媽，今天換做奶奶。

　　向奶奶回到房間一直哭一直哭，拿出相冊，裡面是空的。

　　「明天你跟池然去祭拜你二叔，記得帶上一瓶二鍋頭，他喜歡喝。」

　　「我二叔喜歡二鍋頭。」

　　向雯雯是第一次聽奶奶提起二叔的事，看到奶奶難過的樣子，又不敢多問。

　　「他喜歡二鍋頭，鹵豬蹄。」向奶奶提起小兒子時，心口一直疼，摸了摸向雯雯的頭。「都說你大哥長得像二叔，其實你才像。」

　　「我跟大哥長得七八分像，肯定也像二叔。」向雯雯從來沒去祭拜過二叔，家裡人不讓。

　　她看著奶奶眼神不太對，有些擔心。

　　「奶奶，大哥是不是出事了。」

　　生在這個家庭，有些事不需要過問，看眼神都能知道。

　　向奶奶緩緩閉上眼睛，心口疼的非常厲害，臉色也很差。

　　「那是他的命。」

　　聽到老伴這麼說的時候，心裡一百個不服氣。

　　可又能怎樣，那就是命。

　　向雯雯眼眶紅了，馬上給奶奶找葯。

　　「奶奶，我去叫二哥送你去醫院。」

　　「不用。」向奶奶知道自己的情況，就是過度傷心。「你多陪陪池然，她很不容易。」

　　向雯雯現在哪還顧得上池然，老媽昨晚在家那樣，今天奶奶這個樣子。

　　「奶奶，我長大了，我有權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我大哥，是不是……」有些話說不出口，很怕那是真的。

　　「你大哥被送去了病毒研究所，給國家當小白鼠。」

　　向奶奶說完，淚流滿面，痛心疾首。

　　「怎麼會這樣。」向雯雯差點沒上來氣，平時就算跟大哥不和，也沒想過有一天會用這種方式失去大哥。

　　「奶奶，我們能不能阻止，不讓大哥去做這個。」

　　「你爺爺做的決定，你大哥自己也同意。」向奶奶說完，趴在枕頭上嗷嗷大哭起來。

　　八十多的年紀，痛哭最為傷身。

　　向雯雯坐在地上哭，外面的人聽到了聲音，先進來的是江夏。

　　「雯雯，你怎麼也跟著哭起來了，奶奶年紀大了不能過度傷神。」江夏並不清楚發生什麼，剛才問過向輝，打死不說。

　　「你幫我，照顧奶奶。」

　　向雯雯控制不住情緒，起身跑了出去，一出門就撞到了二哥。

　　砰！

　　一拳頭過去，接著又是一個飛腿。

　　「大哥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

　　「那你為什麼不攔著，為什麼不攔著。」向雯雯像是瘋了一樣，拍打著二哥的胸膛。

　　向輝不回手，就這樣站著任由妹妹發洩。

　　看到這一幕的池然踉蹌後退兩步，轉身看著書房，一步步走了進去。

　　「爺爺，請告訴我，向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