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向野清冷的笑著，略帶一些破碎感，他了解池然，不管真相是什麼，她都不會瘋。

　　方航不信，言道：「那她就不是人，是個冷血動物。」是個人都不會接受，自己被騙吧，還是認為，池然會瘋。

　　「她從小的經歷比這些還要殘酷，能讓他瘋的事根本沒有，那日她跳樓也是一時衝動，我估計跳下去的那一刻就後悔了。」

　　向野後來分析過，那天池然是一時接受不了才會跳樓，如果她沒有後悔，肯定會瘋了一樣回來找他算賬。

　　她沒有回來，而是選擇馬上離開南山醫院。

　　強大的承受力，讓他不得不佩服。

　　方航嘀咕著：「你比她還冷血。」

　　說歸說，照顧必須到位。

　　消息放出去了。

　　正在東江潛伏的瘋子接到電話後愣了愣神，這次來東江不僅是為了張永恆那小子，他還想把向野搞到手。

　　「沒想到，人去了國外。」這麼好的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瘋子馬上通知國外那邊，務必要把向野劫到基地，等他回去。

　　「主人，張永恆有消息了。」池雅走了過來，語氣輕柔，面無表情的看著主人。

　　「在哪？」

　　「魔都張家祠堂。」

　　「在那。」

　　瘋子很忌諱魔都老張頭，那老頭看著沒什麼用，如果真鬥起來，他可不是對手。

　　「讓麻姑走一趟。」

　　「麻姑失蹤了。」池雅也是才知道，麻姑脫離了他們的監控，人已經消失。

　　瘋子笑了。

　　「老妹子，一把年紀了還跟我玩捉迷藏，你能藏哪去。」瘋子已經習慣，麻姑時不時就脫離自己的掌控，沒關係他有辦法讓麻姑出來。

　　看著外面的夜色，瘋子的心情非常好。

　　「也該去見見老朋友了。」

　　月光下，庭院裡坐著喝茶的兩個老頭子。

　　孟老爺子跟老金頭說了瘋子回來的事，他們在商量對策，篤定瘋子一定會來孟家。

　　「你認識一個叫麻姑的人嗎？」孟老爺子晚上打過電話，沒有打通，讓人去古董店看看，說是那裡已經人去樓空，什麼都沒有。

　　老金頭微微蹙眉，這個叫麻姑的人聽著有點耳熟。

　　「好像在哪聽過。」一時，想不起來。

　　孟老爺子說道：「我給你看的那套壽衣，就是她給的池然，我懷疑她知道我妹妹的事。」

　　「有沒有可能，她就是小婉。」老金頭直覺很準。

　　這個想法，孟老爺子還真沒想過，心頭一緊。「先找到人，見面再說。」

　　「瘋子的事，你不打算給司鳳說。」老金頭下午回來才知道，池然白天來過，又把外婆氣病。「還有池然那丫頭，不信我找她談談。」

　　孟老爺子知道老金頭的意思，嘆了口氣。

　　「那孩子很敏.感，還是不要找她了，說多了隻會適得其反。」

　　「總不能一直這樣僵著，不管老人做錯什麼，說到底也是她外婆。」老金頭有些心疼師妹，也教育了師妹，不該這麼不顧骨肉親情。

　　孟老爺子搖了搖頭，最難處理的就是這一大家子的恩怨是非。

　　「我今天跟池然談過孟海的事，估計她不會考慮你的建議。」

　　「猜到了。」老金頭有這個想法時，就已經猜到池然會拒絕。「二丫頭會跟她聊，雖然我不贊同道德綁架池然，可是孟海不能在裡面。」

　　孟老爺子發現，老金頭這次回來與老婆孩子相認後，變了一個人。

　　「你虧欠他們母子的確實很多，想彌補我能理解。」

　　兄弟二人對視，各有心思。

　　「孟海也是你孫子。」老金頭說道。

　　「可我不虧欠他們。」孟老爺子非常清醒，理智，又道：「我這一生，唯獨虧欠兩個女兒，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她們的孩子，我會傾盡所有。」

　　態度明確。

　　老金頭面色難看，這是他們兄弟多年來第一次意見不同。

　　因，各有私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虧欠孩子們的太多，我們各盡所能。」老金頭也不讓步。

　　孟老爺子淡然一笑，這一點他早就想過，之前在國外農莊的時候，老金頭就說過。

　　不能與孩子們相認，一旦相認必然失去自我。

　　現在想想，還真是這樣。

　　天灰濛濛的，漸漸下起了小雨。

　　入秋後的東江格外的冷，尤其是雨後的早晨。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孟家院外，車上的人沒有下來，大門便被打開。

　　孟少堂坐在副駕駛，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把瘋子帶回家會怎樣。

　　車停下時，瘋子緩緩睜開眼睛，這裡的氣息太熟悉了，來到這裡他就很心安。

　　「終於回來了。」

　　打開車門時，瘋子慢慢下車，拄著拐看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

　　「家破的預兆。」

　　雖然氣息很濃，但是這家的生息之氣已經很弱。

　　瘋子進屋後，管家先是一愣，看到二爺後馬上走過去迎接。

　　「二爺。」

　　「我母親起來沒。」

　　「老夫人身體不好，早上沒那麼早醒。」管家戰戰兢兢的說著，感覺很不妙，後背都發涼。

　　孟少堂很久沒有回來這裡，看著家裡的變化，說不出的一種感覺。

　　「我父親呢？」

　　「老爺在後院練功。」

　　這時，老金頭從樓上客房下來，剛好看到瘋子。

　　「王道全。」

　　聞聲轉身，瘋子看到師兄時先是一愣，隨後笑呵呵地走過去。

　　「師兄，好久不見。」

　　老金頭可不認這個師弟，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昨晚得知瘋子回到東江，就已經做好見面的準備。

　　「可不是，好久不見。」

　　自從回來，老金頭還沒見過小兒子，看到小兒子跟隨瘋子時，牙疼。

　　瘋子看著師兄體格依舊那麼健朗，想當年為了讓師兄加入他的研究，可是沒少折騰。

　　「消失了這麼多年，能在這裡見面，我還真是意外。」

　　「呵呵~托你的福，我這才知道司鳳就是師妹，為了她我就算不想入世，也得入。」老金頭保持著微笑。

　　兩位老人說話嘻嘻哈哈，好像老友相聚，實則早已刀劍相拼，每句話都是刀人的兵刃。

　　「聽說師妹身體不好，我特意來看看。」瘋子也改稱師妹，是想套下關係，讓師兄挂念下師門情分。

　　老金頭絲毫不慣著，直言道：「師妹要是見到你肯定馬上病癒，估計都能提著刀，把你大卸八塊，碎屍萬段。」

　　「師兄說笑了，我跟師妹可沒那麼多仇讎恨。」瘋子說這話時，後牙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