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藍天下，剛剛下飛機的向野帶著黑色口罩，墨鏡，帽子，還不敢讓人看出他的身份。

　　「準備的怎麼樣？」他一出機場，就上了一輛牧馬人，開出機場時才摘下帽子，眼鏡，口罩。

　　向野喘了口氣，看了眼開車的人。「找到那個人沒有？」

　　「毫無頭緒。」杜宇特意喬裝了下，不然都不敢來接站，現在沒人知道向野還活著，更沒人知道向野回國的事。「你現在身份還不能曝光，接下一個任務，這是你的新身份。」

　　向野打開資料，看到自己的新身份。

　　「讓我潛入瘋子的傭兵團，這想法不錯。」他在國外執行任務時，得知瘋子與某國的緊密合作，還有一個強大傭兵團。

　　杜宇知道，這次讓向野去清理門戶很殘忍，能活著回來都是僥倖。

　　「原計劃，處理完叛徒後你就能恢復身份。誰也沒想到，瘋子能翻案，DNA鑒定他不是王道全。」

　　「怎麼可能。」向野堅定，瘋子就是瘋子。「他會給自己整個克隆？」也有這個可能，畢竟麥田都是假身份。

　　杜宇現在也很頭疼，東江這邊的情況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不管他是不是瘋子，都不能放過。」

　　「如果不能證明他就是瘋子，就不能定罪。」向野握緊拳頭，科幻帝國都已經被毀，沒有地方可以查王道全的身份。

　　「池然怎麼樣？」

　　杜宇看了眼向野，乾咳兩聲：「向雯雯帶著池然離開了東江，具體去了哪裡我們也不清楚，她們挺神秘的。」

　　「神秘消失。」向野皺了下眉頭，妹妹的性格可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走之前，有什麼事發生嗎？」

　　杜宇沉默了下，有件事不說是不行的。

　　「池然剛從島上回來那天，大年三十。在碼頭被孟茹推了一把，流產了。」

　　聞言，向野的眼眶倏地紅了，情緒壓抑著，憤怒在胸口盤旋，額頭青筋暴起。

　　雙手緊緊握拳，無法說出口的痛。

　　此時，他心裡的痛無法言說，轉頭看向窗外。

　　吾兒未成型，便已腹中喪。人間煙火氣，與你終無緣。父之責，母之痛。

　　許久，車內的氣氛都沉寂在悲傷中。

　　杜宇知道，向野一直盼望有個孩子，這個孩子來的很不容易。

　　「孟茹為此被刑拘，池然提供了一些證據，被拘留15。」

　　「隻是拘留」向野覺得可笑，害死了他的孩子，隻是拘留。「按照律法，導緻他人流產並不會判刑。」

　　「孟茹也是被人利用，涉嫌殺人未遂。」杜宇知道，這案子有人施壓，律師也是國內頂尖團隊。「周家人出面了，因為周芳菲大鬧警局，直接瘋了。」

　　「周芳菲瘋了。」向野可不信那個狠毒的女人會發瘋，何況周家人怎會允許有人瘋。「即使她瘋了，犯下的罪也不可能抵消。」

　　杜宇吐了口氣，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窒息的壓迫感。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現在必須冷靜。」

　　向野調整下氣息，知道自己有點感情用事。「完成任務，我會親自找周家母女算賬。」

　　不止他孩子，還有池然父母的死，他二嬸是死，周芳菲都脫不了關係。

　　躺在醫院裡的周芳菲連日來總做噩夢，整個人已經消瘦許多，清醒的時候發獃，一到晚上就很暴躁，風言風語。

　　「好多貓，好多狗，好多蟲子。」

　　孟少華看到妻子這樣很難過，已經請了國外最好的腦科醫生，都沒查出結果。

　　到底是什麼病，也說不出清楚，被貓抓過後的狂躁症已經治好，不該有這種後遺症。

　　孟老太看到兒子這麼辛苦，「找幾個道士看看，是不是被什麼纏上了。」

　　「母親，周家不信這些。」孟少華是有心找神婆看看，不然這樣下去，早晚會折騰出問題。

　　「那就送回周家，不信這個不信那個，我看他們就是虧心事做的太多，怕遇到高人一眼看穿。」孟老太很少詆毀周家人，自從得知王道全的身份有假，她是看誰都不順眼。

　　「你打算跟周家翻臉。」孟老爺子並不是阻攔，而是提醒，維繫了一輩子的關係，這時候翻臉，對誰都不好。

　　孟老太忍了一輩子，最近她是真的很後悔。

　　「當初就不該跟周家聯姻。」

　　「聯姻的事也是你決定的，現在後悔，也晚了。」孟老爺子當初並不看好周家，也勸過妻子，反被罵了一頓。

　　孟老太哪會想到，這樣的家庭能養出周芳菲這樣的女兒，還有周敏，真以為她不知道老二家那些破事都是老二犯糊塗。

　　「老二就是個蠢貨，一直替他媳婦背鍋。」

　　「說這些也沒用，老二家的事我們也調查了很久，老二非說跟他媳婦沒關係。」孟老爺子也佩服，這輩子還能養出個戀愛腦。「也不知道像誰，親爹媽也不這樣，你我都不這樣。」

　　孟老太提到老二家，心裡更堵得慌。

　　「他的案子二審都下來了，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

　　「整個孟氏都搭進去了，他的事不小。」孟老爺子不是不救兒子，跟老金頭還有院長談過幾次，他們都認為，這孩子自己犯的錯，自己要面對。

　　奈何，孟老太是個護犢子的，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打罵都可以，不準別人碰。

　　「爺三個都在裡面，周敏就一點不知痛。」孟老太是真服，一個女人能看著自己丈夫兒子都進去，自己卻無動於衷。

　　孟少華知道母親的意思，是想讓周敏認罪，該是誰的罪誰認，如此二弟判的年頭還能少些。

　　「母親，二弟的選擇，我們隻能尊重。」

　　「尊重個屁，他就是個蠢貨。」孟老太捂著心口，說起這個不爭氣的老二家，她心裡是很難受的。「從小就蠢，我手把手教他如何看人，如何辨別好人壞人，他就是學不會。」

　　孟老爺子也很頭疼，這兒子都是一個爹媽生的，老大從小就讓人省心，還非常孝順。老二，哪哪都不讓人省心。

　　「孩子大了，有他們的路。」

　　「你總跟我這麼說，有他們的路，現在連帶你三個孫子都送進去了。」孟老太氣的是，兒子蠢就算了，把孫子們都教壞了。「之前我並不覺得這是個事，自從王道全翻案後，我心裡就很不平衡。」

　　老太太是清楚，自己精神上受了刺激。

　　以前，她聽到孫子進去，兒子進去，都是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