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畫像的人
當年謝無蘊是將才,成立了一支精兵,還是他向太上皇提議,組建一支暗探,安插到他國去。
謝無蘊被刺殺,太上皇痛心不已,採納了他的建議,所以才有了魚刺衛。
如今,謝無蘊死了。
魚刺十六衛,盡數死了。
竟然還有人,找到了謝家族人。
周時閱和陸昭菱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暗暗跳躍的怒火。
殺了謝無蘊的人是敵國之人,但是殺了魚刺衛的,卻有大周自己人。
現在這些還想要對謝家族人趕盡殺絕的,隻怕也有大周人。
這些人,不過就是一心為私利,被他國之人誘以重利,甚至,利都不算重,但隻要對他們自己有好處,他們就能夠將家國大義拋之腦後。
像是應統他們,權和利都有了,但他們又想要更大的權,又想要長生之術。
人啊,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貪念的。
但是人啊,總該有底線的。
周時閱壓下了胸中的壓火,看向謝父,問了一句。
「謝唯安,是否武藝不錯?」
聽到這句話,謝父還沒說什麼,謝唯平就已經激動地說了起來。
「我大哥的武藝豈止不錯?他......」
「唯平。」
謝父低喝了一聲,謝唯平立即就噤聲了。
但是看他的神情明顯就是十分不服,又有些難過。
周時閱沉默片刻。
陸昭菱能夠感覺到他這會兒很是難受,便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正視著謝父。
「謝伯父,你剛才說,因為我弟安繁是謝副將的人,所以你是相信我們的。但是現在看來,你並未完全相信我們。」
謝父看著她,嘴唇動了動,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我可以理解。」
陸昭菱又說,「我們聽過謝無蘊的事,但是謝唯安謝副將,我們還是聽安繁說的。」
「如果不是你們一家人病倒,安繁一個人應付不來,我們也不會過來。」
「現在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雖然確實是感染了風寒,但會讓你們病得這樣重,全家人都同時病倒的,並不是因為風寒。」
陸昭菱側頭示意了一下,青音就拿著那張假竈君像上前,把它展開了。
「這,這不是我們竈台那邊貼著的竈君神像嗎?」
一直安靜的謝母一看,第一個認了出來。
她都急了,「你們怎麼能夠隨便撕下別人家裡的神像畫呢?」
「你們看清楚了,這不是竈君神像,」陸昭菱說,「這是瘟神。」
「什麼?」
謝家人都震驚了。
「竈君是什麼樣的,我可以畫給你們看。」
青音青寶立即就準備紙筆。
他們這屋裡隻有一張很破桌的接了腿的桌子,陸昭菱就在這桌子上執筆畫起竈君像。
隻有讓謝家人信任他們,完全放下戒心,才能儘可能助他們查出這背後之人。
而且,陸昭菱也明白,周時閱也希望在這件事之後,能讓謝家族人過上他們該過的日子,至少不是這樣的。
她當著謝家人的面,畫出竈君像,說的話才更有說服力。
要不然謝家人就會懷疑她,憑什麼你說這是瘟神他就是瘟神?
周時閱小聲問她,「你會畫?」
她之前畫畫都是讓殷師弟來,畫技似乎他比她還強些?
陸昭菱輕瞟了他一眼,筆沒有停下。
開什麼玩笑。
她符都畫得那麼溜的人。
謝家人半信半疑地走過來,看著陸昭菱畫畫。
陸昭菱並沒有畫得很細緻,隻是勾勒。
所以她畫得很快。但是,所有人都能夠看清楚。
等她畫好,謝家人瞪大了眼睛,再對比之前自己家的那一張。
「這真的完全不同啊。」
陸昭菱又畫起了另一張,把瘟神原來自己的服飾形象也畫出來。
「這是瘟神像。你們看看,是不是跟你們原來的那一張一樣的臉和五官?隻不過是,服飾不一樣罷了。」
正是因為她都畫得出來,謝家人才相信她是真懂得的。
謝母看著這三張神像,腦子裡先是成了一團漿糊,等她終於理清過來,頓時就一拍大腿,又氣又急。
「那個該殺的,竟然把瘟神像當成竈君賣給我!怪不得我們這大半年來這麼倒黴!他這不是害人嗎?」
「他這就是要殺了我們一家!」謝唯平氣得就想要擼袖子,「娘,你告訴我,是誰賣給你的?我找他去!」
陸昭菱說,「除了你們,城裡還有另外幾家人也買到了一樣的瘟神像。而且,這六家人也都病倒了。」
周時閱補了一句,「其中有一家人,全家死絕。」
「嘶......」
謝家人聽到這話都倒吸了口涼氣,臉色齊齊大變。
陸安繁有點兒著急。
「所以,謝伯伯,你們要相信我姐姐姐夫啊,要是他們想害你們,哪裡用得著這樣麻煩?不救你們就是了。」
「之前我是真的請不到大夫來給你們看病的啊,要不是他們派了呂大哥先跟著我過來看你們,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啊。」
謝父一咬牙。
「你說說,是從哪裡買的畫像?」他問妻子。
這是小事,他以前也沒有在意,更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害人的手段。
所以這事他確實不知道。
謝母一臉急色,「這個我也不能隨便亂買,我當時是在素心坊買的啊!」
「素心坊?」
謝父說,「這是城裡一間賣這些畫像啊,供果,香燭之類的鋪子。」
陸安繁說,「大姐姐,我知道在哪裡!」
「當時這神像多嗎?」周時閱問得仔細了些。
「不多啊,看著就十來份。」謝母想了想又說,「我當時本來也沒想買的,是那個夫人站在那裡主動招呼我過去買,我記得,我記得第一眼看的時候根本不想買......」
「一個夫人?」
陸昭菱和周時閱對視了一眼。
「對,就是一個長得可好看可貴氣的夫人了,素心坊的掌櫃說,那竈君像是她親手畫的,送到好素心坊寄賣。」
「也就是說,現在過去未必能找到那個人。」
陸昭菱對周時閱說,「我現在先去看看,等會再回來接你。」
關於謝家,周時閱肯定還有很多要問的。
「好。」周時閱點頭,「你當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