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慘叫聲響起,所有人都被這慘烈的叫聲驚到了,連各個包間的人也都跑出來,紛紛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果兒也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木質的樓梯上響起嘰裡咕嚕的聲音,孫毓秀整個人滾下去,卻並不是她一個人,而是被一個人護在當中。當跌到一樓的時候,那人還把她護在懷裡。
正是三郎。
剛才出事的時候三郎正要上樓,情急之下將孫毓秀扯過來護住她,以自己的後背抵擋住了那些燒紅的炭火。
「三郎哥。」陳果兒驚叫了聲,蹬蹬蹬的跑下樓。想扶起三郎,卻因為他身上還有不少炭火,而且他的衣服也多處被炭火點燃,情況十分危急。
「趕快拿水來。」陳果兒大聲吩咐夥計。
立即有夥計跑過來,手中拎著一桶水,兜頭蓋臉的潑到三郎身上。
這時候孫毓秀也從地上滾起來,她的頭上、身上也被水澆透了,隻是此刻的她顧不上這些,目光獃滯的看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三郎。
剛才的事嚇壞她了,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三郎整個人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被燒的破破爛爛的,陳果兒顧不上發獃的孫毓秀,趕緊讓人把三郎扶起來。
「快去叫郎中。」陳果兒大聲喊道,又指著一邊兩個夥計,讓他們把三郎擡到後面。
立即有夥計跑出去,片刻後郎中急匆匆的趕來,因為不知道三郎傷的怎麼樣,陳果兒等人都等在外面,屋裡隻留下郎中和一個照顧的夥計。
孫毓秀的隨從們也都趕緊跑過來,上下打量著像個落湯雞的她,擔心的問有沒有受傷。
孫亭長這時候也從包間裡出來了,看到孫毓秀的樣子顯然也是嚇了一跳,「郎中吶,趕緊給小姐看看,傷到哪了沒有。」
有隨從說郎中來了,「正在裡面給他們家的夥計看病。」
孫亭長立即不樂意了,臉色一沉,目露兇光的看著陳果兒,「此事你們不需要給本官一個交代嗎?」
他的寶貝女兒是在陳果兒家的鋪子出的事,自然要陳果兒負責,更可恨的是郎中來了竟然沒有給他的女兒先治病,而是去看一個狗屁夥計。
孫亭長簡直要氣瘋了。
陳果兒淡淡的看了眼孫亭長,「已經去叫郎中了,再說孫小姐也並沒有受什麼傷,剛才我三郎哥護住了她。」
陳果兒家鋪子的斜對過就是德生堂,隻是坐堂郎中裡隻有一位擅長燒燙傷的,正在給三郎醫治。陳果兒又打發夥計去別的藥鋪找郎中,因此才慢了些。
剛才三郎用自己護住了孫毓秀,她是不可能被燙傷的,頂多摔下來的時候或許擦碰到哪裡,再加上驚嚇罷了。
「郎中不就在裡面嗎?」孫亭長怒目而視。
一個夥計罷了,賤命一條,憑什麼和他的女兒相比?
就算那個夥計是陳家的人又如何?
他們的骨子裡就是卑賤的。
陳果兒迎視上孫亭長帶著責備的目光,毫不退讓,「我三郎哥的傷勢比較重,當然要先可嚴重的治療。」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這個道理,醫者面前生命都是同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況且孫毓秀也並沒有比三郎高到哪裡去。
陳果兒態度強硬,孫亭長也是一肚子氣,這時候夥計又帶著另一名郎中來了,才算是解了圍。
孫毓秀被帶到另一個房間,其餘人都不時的往後院的方向看,每個人的心思各不相同。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孫小姐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摔下樓梯?」
眾人都看向陳果兒。
出事的時候陳果兒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而且當時也有人看到她和孫毓秀起了爭執,陳果兒還推了孫毓秀一把。
而且陳果兒的手裡還拿著孫毓秀的一截衣襟。
在場的不乏想巴結孫亭長的人,立即有人站出來說陳果兒把孫毓秀推下了樓。
「我沒有,當時孫小姐擋住了我的路,我隻是拍了她手一下。」陳果兒平靜的道:「孫小姐沒那麼嬌弱,而且我用的力氣並不大,不可能推孫小姐下樓。」
陳果兒看了眼眾人,「況且今天是我家鋪子開張,我沒必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些,對我沒有好處。」
陳果兒說的在情在理,立即有不少人紛紛表示贊同。
「可不是嘛,那不是給自己個找麻煩?」
「換了誰也不能幹這傻事。」
「那也說不好,沒準就是因此才這麼做,這叫反其道而行,這樣更不能引起懷疑。你們可別忘了,孫小姐和果兒姑娘一直不對付。」
在場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
之前陳果兒剛盤下茗香樓的時候,孫毓秀就來鬧過事,前兩天還在大街上公然和孫毓秀吵過架,不少人都知道這事。
這下動機有了,而陳果兒和孫毓秀之前在樓上吵吵也有人聽到了,更加坐實了陳果兒的罪名。眼下人證俱在,陳果兒百口莫辯。
「孫小姐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雖然脾氣大了些,你也不至於就因此要害她的性命吧?」張少卿從人群中站出來,陰鷙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陳果兒。
他的話讓孫亭長臉色更加鐵青,淩厲的目光好像要把陳果兒千刀萬剮。
「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有何可說?」孫亭長朝身後一揮手,「來人,把她給本官拿下。」
跟著孫亭長來的有下人,之前陳果兒也請了捕快和衙役們,幾乎整個衙門的人都在這。此刻孫亭長一句話,立即有衙役過來就要抓陳果兒。
「等等。」陳果兒看了眼張少卿,「你說我推孫小姐下樓,你有證據嗎?是你親眼看到的嗎?」
張少卿冷哼了聲,眼裡帶著得意,怨毒的盯著陳果兒,「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剛才你明明親口承認推了孫小姐,大人在此,你還想抵賴嗎?」
張少卿的心都要飛揚起來了,這麼長時間來第一次感覺到通體舒暢,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能除去陳果兒,早知道他就不費那麼多心思了。
真是天助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