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一下子拍了個空,整個人尷尬到了極點。
旁邊的衙役們看到了,卻沒有人敢笑。
趙五氣急敗壞,「還有,那個妖女還組織天女教,率一眾教徒來此處搗亂,他們這是要造反。你身為我趙家子弟,就該鎮守遼南府,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怎可容此鬼祟之徒?」
趙五神色猙獰,復爾又是一笑,隻是笑意並未達到眼底。
「還是說九弟才是幕後的主使者,否則何以一得知那個妖女出事,就急匆匆趕來?」趙五陰測測的笑道:「而且你竟然還給那個妖女免死金牌,你到底是包庇妖女,還是包藏禍心?」
這罪名可就大了,趙五是暗指趙九不滿屈居於鎮北王手下,想要取而代之。
面對趙五的指責,趙九毫不動怒,薄唇輕勾起一絲弧度。
「五哥此話從何而來?」趙九淡然道:「免死金牌是父王親賜的,難道五哥在說父王包藏禍心?」
趙五被堵的呼吸一滯。
他隻知道趙九給了陳果兒免死金牌,也知道是鎮北王給趙九的,卻不知道是鎮北王親手賜給陳果兒的。
轉而一想,立即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趙五曾派人調查過陳果兒,當時是趙九身邊的近侍,在錦陽鎮的衙門裡把免死金牌交給的陳果兒。
這事很多人都知道,並不算秘密。
不等他說話,趙九又道:「五哥說一眾天女教徒,可我方才來的時候,隻見到刑場上全部都是良民,並未看到一個教徒。」
午後的陽光披灑而下,給趙九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光,月白緞遍地金的衣袍映襯出點點金光,越發彰顯出他的金貴。
「捉賊要贓,捉姦要雙,五哥無贓拿人,怕是有失公允吧?」趙九流光溢彩的眸底迸出兩道精光,直直落在趙五的臉上,咄咄逼人,「若叫人知道,還以為我王府仗勢欺人。」
趙九言辭鑿鑿,步步緊逼。
「好好好。」趙五連說了三個好字,朝身旁一揮手,「把人都帶上來,讓九爺心服口服。」
還好他事先有所準備,並沒有將那些個「天女教徒」們放走,而是先把他們押起來。
此刻終於到了正用的時候。
手下人應是,不大會就呼啦啦帶來數十個「天女教徒」。
「看到了?」趙五挑釁的睇了眼趙九,這下看他還有何話說。
趙九冰魄似的眸子在這些人的身上掃視了一圈,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並不是尋常百姓,他們的身上帶著流氣,更像是市井無賴之徒。
而且這些人雖然身上帶著刑具,卻並不害怕的樣子,有的歪著膀子,有的岔著腿,甚至還有的在摳鼻子挖耳朵。
他們有恃無恐,必然是趙五說了不會要他們的命,而且估計還有賞錢。
「小九,五哥知道你捨不得那丫頭,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趙五站起來,走到趙九跟前,想要拍他的肩膀,卻被趙九不著痕迹的閃身躲過去。
趙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又被他隱藏好,繼而冷笑的道。
「以咱們兄弟的身家,要什麼樣的絕色沒有?」趙五皮笑肉不笑,「何苦執著於那麼一根狗尾巴草?豈非有失身份?」
雖然到現在趙五也不太敢相信母親所說,趙九真的看上了陳果兒那個丫頭。
但,不管怎樣,趙九至少來了,這就是他的目的。
哪怕是趙九不承認跟陳果兒的關係也無所謂,那就讓他親眼看著那個妖女去死,估計他心裡也不好受。
趙五越想越興奮,臉上的得色更甚,一副成竹在胸的嘴臉。
趙九眸光掠過,片刻後轉向趙五,「既如此,這些人怎不斬首?」
趙五神色一變,他倒不是心疼這些人的命,而是怕他們亂說,屆時會牽扯到他頭上。
不待趙五說話,趙九又道:「此等刁民聚眾鬧事,為禍天下,竟然妄圖推翻我大魏,實在該死,非萬剮不足以平民憤。」
說著朝兩旁一揚手,「來人,將所有人全部推至刑場,即刻行刑。」
四周都是趙九的人,自然唯他是尊,兩旁的官兵們立即應是,將一幹「天女教徒」推推搡搡的推至刑場上。
這些人頓時慌了,一個個雙股站站,臉色慘白,紛紛看向趙五。
「五爺,救命啊,您說過保我等不死……」其中一個「天女教徒」嚇得慘叫,凄厲的聲音傳出去老遠。
他們隻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來這裡演場戲罷了,可沒想著把腦袋留在這啊。
趙五神色驚變,猛然怒喝,「住口,休得胡言,本王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他聲色俱厲,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證明他的清白。
然而他越是這樣,越是彰顯了他的心虛。
趙五又給趙三遞眼色,讓他說話。
「對,這幫狂徒胡亂攀扯,就該統統砍了腦袋。」趙三並不知道趙五的計劃,來的時候小五隻說是讓他跟著來,卻什麼都沒說。
趙三也以為是這些人胡亂攀咬。
然而他的話不但沒起到好的效果,倒是起了反作用。
趙九將這一幕鬧劇盡收眼底,瀲灧的眸光閃過一絲諷刺的光芒,也順勢再給他們加一把火。
「沒錯。」趙九沉聲道:「此等狂徒非但為禍地方,還公然污衊小王爺,當斬盡誅絕,還愣著作甚,動刑。」
石統領帶來的騎兵有三百之眾,將四周圍的水洩不通,別說是百姓了,就算是衙役們也都靠邊站。
此刻聽到趙九的命令,立即將這些「天女教徒」全部按跪在地上,鏗鏘的抽刀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那些「天女教徒」們此刻也看出來了,在場是這位後來的九爺說了算,更可恨的是趙五食言。
頓時一個個全都急了。
「我們不是啥天女教徒,是有人買通我們來冒名頂替的。」
「對,跟我們無關吶,青天大老爺。」
「要為我們做主啊。」
趙五臉色已經慘白,卻依舊強作鎮定,以他的身份,找人這種事自然不可能親自去做,而是手下人找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以他的名義。
隻是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