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小心的瞄著趙玉嬋的胸口,那般脆弱的地兒,方才被那小賊緊抓著,想也知道多疼了。
趙玉嬋順著香梨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粉腮欲滴血般,狠狠瞪了香梨一眼,「你這些日子太清閑了是嗎,從現在起,你去二道院子打掃,不必再在本小姐跟前伺候了。」
這種地方也能找郎中看的嗎?
她一未出閣的大姑娘,讓陌生男子看那裡,還要不要做人了?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知輕重了,該教訓。
香梨聞言嚇得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小姐,奴婢糊塗,奴婢也是為了小姐的玉體著想,小姐就饒了奴婢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趙玉嬋也不是真的想把香梨打發走,隻是嚇唬她罷了,畢竟是從小跟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她們名義上是主僕,可也有些姐妹情分在裡面。
「行了,下去吧,往後說話過過腦子,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趙玉嬋道。
香梨道是,轉身退下去了。
趙玉嬋動了動肩膀,被抓的那地兒火燒火燎的疼,目光不自覺的飄到陳果兒的左手,剛才這小賊就是用這隻手抓的她。
還抓的那麼大力。
一想到這些,趙玉嬋的臉上又燒的厲害,真該把他那隻爪子剁下來。
於是,丫鬟婆子們就看著自家小姐一整個下午,一會發獃,一會臉通紅,一會傻笑,一會又擠眉瞪眼。
一眾人等憂心忡忡,小姐該不會是瘋魔了吧?
陳果兒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睜眼就看到趙玉嬋正坐在一旁打盹。她單手拄著桌子,托著香腮,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臉紅彤彤的。
該不會是做春夢了吧?
陳果兒暗戳戳的想著,又想起趙玉嬋在範先生給她接骨的時候,眼裡得意的笑。
陳果兒知道她之所以答應給自己接骨,也有一方面原因是趁機報復。
但不管怎麼樣,陳果兒是感激趙玉嬋的,是她拯救了自己的腿。
陳果兒稍稍動了下腿,雖然還是鑽心的疼,但是跟之前那種疼不一樣了,她知道骨頭肯定是接上了。
陳果兒鬆了口氣。
人家幫她接上了腿骨,陳果兒也不好意思總是鳩佔鵲巢,畢竟她現在可是個男子,於是就想著起來離開這裡。
陳果兒這邊一動,驚醒了趙玉嬋。
「你不能動。」趙玉嬋趕緊制止他,「範先生說了,你這腿傷的太重,須得靜養。」
陳果兒也知道得靜養,可她總不能在這裡養著吧?
於是陳果兒提出了告辭。
哪知道趙玉嬋的臉頓時變了,「想走?你忘了你對本小姐都做過什麼了?」
趙玉嬋又羞又氣,臉通紅。
這個沒良心的,虧她還讓人給他接骨,還讓丫鬟給他熬藥,他竟然想走?
還是在抓了她之後?
趙玉嬋又羞又怒,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像是被負心郎拋棄的可憐女子,抓起桌上的茶杯往陳果兒砸過去。
陳果兒也懵了,剛才這位小姐還是一朵嬌花,咋一眨眼就變成了母老虎?
「別別,有話好好說。」陳果兒雖然有傷在身,好在上半身還能動,身子往旁邊一歪,算是躲過了趙玉嬋的茶杯攻擊。
趙玉嬋也沒真想砸他,不過是被氣急了,緊咬著下唇,死死的盯著陳果兒。
粉腮泛紅,似有無盡的委屈。
陳果兒則是撓了撓腦袋,搞不懂這位千金大小姐又是抽的哪門子瘋?
仔細想了想,陳果兒明白了,一定是因為之前在府城她調戲了這位大小姐的事,人家現在還記恨著吶。
對於那件事,陳果兒並不後悔,畢竟是她們欺負人在先。哪怕重來一次,陳果兒還會那麼做。
但是現在人家幫她治好了腿,雖然要是沒有對方,她的腿也不至於再次受傷。
但不管怎麼說,陳果兒還是覺得該給人家道個歉。
於是,陳果兒恭恭敬敬的給趙玉嬋作了個揖,「小生以往多有冒犯,還請小姐大人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吧。」
趙玉嬋看著陳果兒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的樣子,胸中的怒火瞬間消失殆盡。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了,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你這張嘴騙了多少姑娘家。」
陳果兒大汗,她是沒少騙人,可騙姑娘自問還真沒有過。
這都是哪跟哪啊?
趙玉嬋坐直了身子,一動之下又牽到了胸口,一陣火燒火燎的疼讓她臉色變了變。
擡眼見陳果兒也看過來,頓時一瞪眼,「看什麼看?」
沒見過她這麼美的女孩子嗎?
陳果兒一縮脖子,摸了摸鼻子趕緊扭過頭,這位大小姐真是有夠矯情的。
不看就不看唄。
「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因何到了此處,上次又是因何去了遼南府?」趙玉嬋一口氣問出一大堆問題,活像是做戶口調查。
就差問可否婚配了。
陳果兒想了想,她現在可是喬裝改扮,當然不能說實話了,於是就把之前和根柱串通好了的說辭拿出來。
「小生姓陳,名國安,家住河西府。」陳果兒道:「上次去遼南府是訪友,因前些日子家父亡故,帶著弟弟去京城投奔親戚。」
除了去京城之外,剩下的都是白話,這也算是騙了姑娘吧?
陳果兒暗戳戳的想著,當然這個騙不是那個騙,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麼一想,心裡就踏實了許多。
「你也去京城?」趙玉嬋眼睛一亮,「太好了,本小姐也要去京城。」
說著又瞄了眼陳果兒的腿,「不如這樣,本小姐就好人做到底,帶上你一塊去吧。」
陳果兒一愣,她還以為這位大小姐就是本地人,沒想到她也要去京城。
隻不過這位大小姐脾氣陰晴不定,說風就是雨的,陳果兒有點怵頭。
趙玉嬋眼睛又是一厲,手放在茶壺上,「怎麼,你不願意?」
那意思活像陳果兒要是敢說出個不字來,她就把茶壺扣在陳果兒腦袋上。
「願意,願意。」陳果兒忙不疊的道。
開什麼玩笑,她這還傷著吶,剛才躲過了茶杯已經是萬幸,這次再把茶壺丟過來,指不定就砸她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