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越來越濃郁,忽而金這時候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頭重腳輕,腦袋混沌,濃濃的睡意無法抵擋。突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他知道這股香味是什麼了。
是蒙漢香。
這是江湖上一種下作的手段,有些土匪鬍子一類的入室行兇,糟蹋婦女,就用這種東西把人全家迷倒,之後進去作案。
趙九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忽而金一雙環眼猛的瞪溜圓,死死的盯著趙九,「你……」
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趙九的軍營裡竟然會有這種東西。
忽而金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隻感覺到睡意越來越濃,任憑他竭盡全力也無法抵擋,張大了嘴巴想要打噴嚏,「啊啊……」
這時候趙九一個箭步來到忽而金近前,趁他分神之際,單手攬過陳果兒,一個旋身將她護在懷中快速帶離。
剛才在營帳外,六郎湊到趙九跟前說他有主意救出陳果兒,指的就是蒙漢香。這是他以前在黑風嶺的時候發現的,當時他覺得好奇,就偷偷帶了一點在身上。
「九爺隻要拖住他半柱香的時間,俺從後面偷偷把香點著塞進帳篷裡,神不知鬼不覺把他迷倒。」這是六郎的話。
趙九就示意六郎偷偷潛到營帳後面,本來他們的計劃是等到裡面的人被迷倒了,再衝進去把人救出來。隻是趙九擔心陳果兒會有危險,並且蒙漢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或許忽而金也知道。
趙九就提出交換人質,以此來轉移忽而金的注意力,果然,事情全部都按照他預料中的一樣。
此刻,直到把陳果兒抱在懷裡,趙九的心才安定下來。
趙九隻顧著上下打量陳果兒,看她有沒有受傷,剛才倉促之下的一眼並沒有看全,或許她哪裡傷到了他沒看到。
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忽而金。
忽而金雖然中了蒙漢香,神智卻沒有完全喪失。模糊的目光中見陳果兒被趙九帶走,情急之下揚起匕首,照著陳果兒重重刺去。
他知道今天的事是不可能善了,就算他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趙九不是看上這丫頭了嗎,他就帶她一塊走。
忽而金目露兇光,匕首帶著無盡的殺意,直刺陳果兒的頸項。
陳果兒迷迷糊糊的撞進一個堅硬的懷裡,鼻間充斥著淡淡的龍涎香,那是趙九的味道。
難道是他救了她?
陳果兒不知道,用力睜開眼想確定是不是他,結果就看到了刺過來的匕首,以及忽而金猙獰的臉。
陳果兒張嘴,同時手上用力想用力推趙九快帶她躲開,卻一點力氣也沒有,蒙漢香讓她動作遲緩,聲音也發不出來。
眼見著匕首就要刺穿她的喉嚨,陳果兒絕望之際再次慨嘆自己的倒黴。
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千鈞一髮之際,趙九也察覺到了背後的動靜,他常年帶兵打仗,早就練就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習慣。餘光見到匕首刺過來,他身上沒有武器抵擋,再想抱著陳果兒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他一轉身,將陳果兒護在懷裡,以自己的肩膀迎上忽而金的匕首。
與此同時,後面的營帳被掀開,一個身影衝出來,手中的匕首直直刺進忽而金的腰。
正是六郎。
兩聲悶哼同時響起,一個是趙九,一個是忽而金。
「九爺。」沈軍醫驚呼一聲,趕緊朝外面招呼。
想象中的痛苦沒有傳來,陳果兒吃力的睜開眼,就看到趙九的俊美無儔的臉,忽而金正神色痛苦的站在他身後。
「你是不是……」陳果兒很吃力的擠出聲音,蒙漢香讓她反應遲鈍了很多,「傻。」
陳果兒勉強說出最後一個字,整個人就徹底陷入到昏睡中,睡過去之前她總算明白了趙九的計劃。雖然她不知道趙九用了什麼東西,但是陳果兒知道那個香味是讓她渾身無力的原因。
既然他都安排好了,還進來幹啥?
等著忽而金自己個昏過去不是更好?
或者按照她之前的計劃,給他們安排一輛馬車,在炭火盆裡加上這種香料。趙九的連營幾十裡地,不等走出去藥效一定會發作,想抓忽而金手到擒來。
這二貨差點害死她。
趙九猛的抱緊陳果兒,他不是傻,他隻是擔心她。若他不擋下那一刀,就會落在她身上,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九爺。」眾將領全部衝進來,有人將忽而金制伏,其餘人全部把趙九圍在當中,「快,軍醫,趕快給九爺療傷。」
九爺前幾天才剖開了腹部,眼下傷勢未愈,又添新傷,眾人都急的不行。
「九爺,讓沈軍醫給您包紮,果兒姑娘交給末將吧。」有人走過來要接過趙九手中的陳果兒,趙九往旁邊一躲,掙紮著站起來邁出營帳。
走出去沒幾步又轉過身,眾將領還以為他有什麼要緊的事,就聽趙九道;「三天後來中軍帳。」
眾人順著趙九的目光看過去,赫然看到了六郎,剛才九爺的話就是對他說的。
六郎心頭雀躍,九爺讓他三天後去中軍帳,說不定會改變主意不讓他去餵豬了,沒準還會讓他上戰場。
六郎兀自欣喜不已。
趙九一路抱著陳果兒回到了中軍帳,把她放在榻上,沈軍醫緊隨其後而來。
趙九指了指陳果兒,從懷裡拿出一個藥包,這是剛才六郎給他的蒙漢香的解藥,他是先用了解藥才進去的。
趙九肩膀受傷沒法給陳果兒用解藥,將藥包交給沈軍醫,示意他先照顧陳果兒。
「九爺,果兒姑娘無事,我還是先替九爺包紮傷口吧。」沈軍醫說著已經打開了醫藥箱,九爺中的是刀傷,醫藥箱裡最多的就是刀傷葯和止痛藥。
卻見趙九擺手,堅持先給陳果兒用解藥。
沈軍醫拗不過趙九,隻得接過藥包,按照趙九的吩咐,將解藥化開,以小勺給陳果兒喂葯。
趙九突然劍眉微蹙,讓沈軍醫放下藥碗,「先處理我肩上的傷口。」
沈軍醫不明所以,不過照理應該先處理趙九的,放下藥碗又拿過刀傷葯,給趙九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