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哥有點小,還是先讓姜富貴管事吧,讓四郎哥跟著他好好學學。」陳果兒道:「畢竟姜富貴更明白養牛養羊。」
李氏也同意,「這啥事就怕外行人不懂的跟著瞎摻合,往年四郎也沒養過牛羊啥的,叫他先跟著學學也行,等過兩年再叫他管事。」
陳志義想想也覺得有理,就同意了。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陳果兒一家正坐在屋裡吃飯,就聽到院子裡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驚慌失措的喊聲。
「姑娘……」
陳果兒一家都是一驚,聽聲音好像是李二狗。
這是鋪子裡出事了?
還沒等陳果兒一家下地,就聽到窗戶被敲響,李二狗隔著窗戶喊陳果兒,「姑娘,不好了……」
時間還早,李二狗也不知道陳果兒一家起沒起來,不敢進屋。
陳果兒讓他進來,倒了碗水給他,「別著急,慢慢說。」
李二狗臉通紅,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接過水來咕嚕咕嚕幾口灌下去。抹了把嘴角,這才說三郎出事了。
陳果兒一家就是一驚。
昨天陳果兒在鋪子裡的時候還看著三郎了,當時還好好的吶,怎麼一眨眼就出事了?
「到底是咋回事?」還沒等陳果兒說話,陳志義已經站起來了,額頭上青筋都跳起來,一把抓住李二狗的脖領子問道。
李二狗猝不及防之下被勒住了脖子,憋的上不來氣。
陳志義趕緊鬆開了他。
「來不及細說了,咱先走,道上俺再慢慢說。」李二狗著急道:「趕緊吧,要不三少爺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李氏也嚇得臉發白,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大事,又怕去晚了三郎真的被砍了腦袋,就催促陳志義和陳果兒趕緊去。
這時候陳志義和陳果兒也早就收拾利索了,老劉也在外面套好了馬車等著,爺倆帶著李二狗上了馬車。
「別著急,有啥事慢慢說,完了叫人捎信回來。」李氏跟在後面也出了屋子,擔心的囑咐著。
陳果兒掀開車簾說知道了,「娘你快回去吧,外面冷,待會我叫人捎信回來。」
李氏直到看不到陳果兒他們的馬車才轉身回去,憂心忡忡的跟陳蓮兒叨咕,「嚇人倒怪的,也不知道是啥事,俺這心吶。」
隨即又叮囑陳蓮兒待會戚氏來了先別跟她說,「看她再著急上火的,急個好歹的更糟心。」
陳蓮兒說知道了,同時也勸李氏別太著急。
「俺能不著急嗎,這日子剛好了點,這咋又出事,真愁人。」李氏一臉的愁容,不斷的搖頭嘆氣……
馬車上,李二狗以最簡練的語言說了三郎的事。
本來白天的時候好好的,到了晚上就來了個悅來客棧的夥計,去新鋪子說要買炸串。
「他買的太多,一個人拿不過來,正好三少爺答對的他,就由三少爺跟著送去了。」李二狗道:「這倒也沒啥,咱鋪子裡也不是一天兩天這樣了,誰知道一整夜三少爺都沒回來。」
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人在意,鋪子裡買賣紅火,大傢夥都各忙各的,根本沒注意三郎沒回來的事。有人知道他去悅來客棧,還合計他送貨沒回來。
直到晚上要睡覺了,眾人才察覺到,頓時有人去了悅來客棧去找三郎。
「誰知道三少爺根本沒去那。」李二狗雙手一攤,「小成子就跑來找俺,還把七少爺也給驚動了,小成子還說要找姑娘。俺合計著被不準三少爺有點啥事耽擱了,再說大半夜的,就沒叫他來。」
陳果兒眉頭緊蹙,緊盯著李二狗。
三郎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失蹤了,這裡面肯定有事。
而且剛才李二狗說去晚了三郎腦袋就保不住了,這就是說明人已經找到了。
「俺連夜把兩個鋪子的夥計都打發出去找三少爺,到了也沒找著。」李二狗愁眉苦臉的道:「俺連夜還去了,有人說看著三郎進了悅來客棧,可客棧的人就說沒去。俺不信,還帶人挨個門打開瞅了,也沒見著三少爺。」
陳志義一聽急了,「那麼大個活人還能丟了咋地?」
錦陽鎮並不大,晚上開門的鋪子也不多,丟個人也不至於就找不到。
陳果兒讓他別著急,示意李二狗繼續說。
「一直到快天亮了,有個丐幫的兄弟來告訴俺說三少爺在悅來客棧的後街,馮家客棧。」李二狗道:「俺立馬帶人過去,就瞅著衙門的人把三少爺帶走了,後面還跟著……」
李二狗突然猶豫了起來。
陳果兒和陳志義都正聽到關鍵時刻,就催促他趕緊說。
「還跟著孫小姐。」李二狗偷眼瞄了下陳果兒,越說越小聲,「而且孫小姐頭髮和衣裳都亂了。」
李二狗的話無異於一顆炸彈,炸響在陳志義和陳果兒之間。
「你是說三郎他對孫小姐……」陳志義猛的抓住了李二狗的領子,臉上滿是震驚,同時心裡也萬分的惶恐,重重捶了下大腿,「這孩子,他咋能幹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
逼女幹良家婦女本就是重罪,更何況對方還是孫亭長的千金?
難怪衙役們要把三郎帶去,要是孫亭長藉此機會砍了三郎的腦袋也不為過。
又驚又怒之餘的陳志義甚至忘了孫毓秀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會放著家不回,跑去客棧了。
陳果兒並沒有陳志義的氣憤,而是心下充滿了狐疑。
這場景,怎麼看著有點像仙人跳吶?
孫毓秀倒追三郎的事她是最清楚的,而三郎也一直避之不及,他沒理由大半夜的偷偷跑去私會孫毓秀。
尤其在經歷了正月十五,孫毓秀把三郎誆騙到悅來客棧的事之後,陳果兒更有理由認為這件事有貓膩,說不定是孫毓秀把三郎騙到馮家客棧的。
陳果兒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隻是三郎又不傻,他怎麼不知道跑出來吶?
陳志義依舊氣憤難平,他心疼侄子,可是侄子做出這種事來,他也是恨鐵不成鋼。
可最讓他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要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子,大不了他們直接成親。
可對方是孫亭長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