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哥?」陳果兒驚訝的看著六郎,趕緊讓人放開他,把人讓到了帳篷裡,「六郎哥,你也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吶?」
陳果兒一臉的驚喜。
上次見六郎還是過年的時候,六郎隨著趙九來錦陽鎮,一眨眼都快一年了。
六郎的變化很大,比之前高了很多,也結實了不少,人也曬黑了。
如果走在大街上,他不主動打招呼,陳果兒都要認不出他來了。
六郎撓了撓腦袋,眼神閃爍,迴避著陳果兒的目光,「那個啥,俺是隨軍來的,聽說你來了,俺就過來看,看看你。」
陳果兒點頭,又問六郎在軍中待的好不好,是否習慣,有沒有人欺負他等等,「對了,六郎哥,你為什麼不跟著九爺了?」
六郎神色一滯,哪是他不想跟,而是九爺不讓他跟。
隻是這話現在沒法說。
「那個啥,果兒,你上回在伏虎嶺沒,沒事吧?」六郎轉移了話題。
上次沒找到陳果兒,他心裡一直不安,還以為她小命早就交代了。
直到剛才聽說九爺帶了個姑娘來,他猜是陳果兒,便過來查看,果然是她。
「沒事。」陳果兒一笑,把事情經過簡單的解釋了一遍,又說去了京城,「我還見著爺奶了,他們都惦記你好不好,就是……」
陳果兒突然想起了陳志節被關在大牢裡的事,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六郎。
雖然陳志節罪有應得,但他好歹是六郎的親爹,不說也不好。
最終陳果兒把陳家老宅的事也說了,包括陳志節入獄的事。
「我也是想幫忙來著,可這事……」陳果兒為難的抿了抿嘴角。
陳志節要是犯了一般的錯也就算了,人命關天,雖然那些個假藥和劣質葯還沒吃死人,但真等到那個時候就晚了。
本以為六郎會不樂意,畢竟以趙九的能力,別說陳志節還沒有弄出人命,就算是弄出了他也能保住他沒事。
但是出乎意料的,六郎有點不耐煩的一擺手,「抓進去挺好,省得在外面禍禍人。」
他自己個的爹啥德行,沒人比他更清楚了,他要不犯法,為啥抓他,咋不抓別人吶?
在他看來早就該抓進去,之前要不是陳志節攛掇,他也不會三番兩次的去坑害陳果兒一家,甚至那次他夜裡跑去放火。
這事六郎到現在還心有愧疚。
陳果兒見他沒多心,也鬆了口氣,六郎本質不壞,她也希望他能更好。
兩人又閑聊了會,六郎突然期期艾艾的看著陳果兒,一副有話要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彆扭樣。
「果,果兒,六郎哥能求你個事不?」六郎低著頭,訥訥的道:「俺也知道這事不好辦,可俺真的沒法子了,俺不想一輩子餵豬,俺想上戰場打仗……」
陳果兒聽的滿頭霧水,什麼餵豬,他不是當兵嗎?
六郎詳細的解釋了一遍,陳果兒才聽明白,感情他前些日子被趙九打發回去軍營,被安排去餵豬。
「……」陳果兒滿臉黑線。
之前是火頭軍,這次是餵豬,這安排還真……
也難怪六郎滿肚子苦水。
「可是你怎麼會來這?」陳果兒隨即又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
大軍之所以在這,是準備去紫玉國支援,總不會還趕著豬去吧?
六郎嚇的一下子竄起來,趕緊捂住了陳果兒的嘴,緊張的左右張望了下,見沒有人才鬆了口氣。
「小點聲,可別叫人聽著。」六郎緊張的叮囑陳果兒,一副做賊的樣子。
陳果兒狐疑的盯著他,「你是不是偷跑出來的?」
否則他不會這麼緊張。
六郎躊躇了半晌,才低著腦袋點點頭。
陳果兒沒好氣的看著他,手指戳著他的胸口,「我說你多大的人了,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是逃兵,逃兵懂嗎?被抓到要掉腦袋的。」
六郎嚇得白了臉,忙抓住陳果兒的手,哭唧唧的求她別說出去。
如果有其他的選擇,他也不想這樣,他是來當兵打仗的,不是來餵豬的,要不在家裡不是更好?
陳果兒看他這樣子簡直好氣又好笑,正想著仔細問問他為什麼會被派去餵豬,突然門口響起一聲厲喝,「你們在作甚?」
隨即一道白光閃過,來到陳果兒和六郎之間,將兩人分開,「放手。」
來的人正是趙九。
他進來的時候,正看到六郎的手放在陳果兒的嘴上,此刻他怒視著六郎,「可知男女授受不親?」
就算六郎是陳果兒的哥哥,也不行。
六郎早就嚇得白了臉,還不等趙九說完,就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九,九爺,屬下再不敢了,求九爺開恩。」
六郎嚇得不輕,身子如風中落葉,止不住的顫抖。
陳果兒見狀趕緊拉住趙九的胳膊,幫六郎求情,「九爺,六郎哥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他吧。」
趙九看了眼陳果兒,並未說話,轉身大步去了桌子後坐下,炯炯有神的眸子緊盯著六郎,「你可知錯?」
六郎神色一緊,立即磕頭認錯,「屬下知錯。」
陳果兒見趙九神色稍齊,也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等出來,就聽到六郎繼續道。
「屬下不該擅自離守,私自跟隨大軍來此,請九爺責罰。」六郎如實道。
陳果兒扶額,他要不要這麼誠實?
難道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少說話嗎?
倒不是說不讓他說實話,而是至少等趙九消消氣,過後再由她求情,或許會好一些。
然而,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
下一刻,就見趙九劍眉微蹙,眸底閃過一絲震怒。
要不是六郎主動說起,他還真不知道這事。
自從上次陳果兒遇險,趙九一怒之下將他趕回去臨山鎮之後,就沒在過問他的情況,包括他做什麼也都是手下人安排的。
陳果兒心一沉,糟了,看來趙九並不知道六郎當逃兵的事,他這是不打自招了。
算起來這也不算是逃兵,畢竟不是臨陣脫逃,可終究是不守軍規,這頓重罰估計是免不了的。
果然,下一刻就聽趙九重重一拍桌子,「大膽,陳穎陸,你可記得軍規?」
軍規,是每個初入軍營的兵士首先要記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