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連浩齊本來是想羞辱王菁，沒想到卻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倆是旗鼓相當，誰也沒有佔到誰的便宜，還把對方都氣得半死。

　　「一年如何？」

　　王菁才不管連浩齊陰鷙的神情，直接將自己早就預設好的期限說出來。

　　反正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像個死結打不開了，她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好，一年為期。」

　　連浩齊咬著牙，「也許不到半年我就膩了，剩下的半年我不會付你錢。」

　　「如果你半年就膩了我，更好，我早點走人。」

　　王菁笑得很張揚，像是想巴不得馬上離開連浩齊似的。

　　他突然擡手掐著她的脖子，「在我膩了你之前，你要保證自己是乾淨的。你去醫院做個全身的體檢報告，裡裡外外檢查個遍。」

　　「小事兒。」

　　王菁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刺痛了連浩齊的眼睛。他恨恨地鬆開手，唾棄地看著她，「你真令我噁心。」

　　「可你還是想上我，不是嗎？」

　　王菁索性把連浩齊氣個夠，「你們男人哪，就是愛口是心非，一邊說著女人賤，一邊又想要。」

　　連浩齊惱怒地擡手在扇王菁，王母的聲音響起，「吉時都快到了，你們倆還在這裡墨跡什麼？」

　　連浩齊不可能當著王母的面扇王菁巴掌，隻能咬著後牙槽，放下手。

　　王菁朝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臉，她知道這個男人氣壞了。

　　「哎呀，等訂婚辦完，你們倆有的是時間墨跡啊。」

　　王母邊說邊走到露台，拉著王菁的手就往屋子裡走。

　　連浩齊沉著臉，跟在她們身後走。

　　王菁將臉上的狼狽藏起來，一臉笑意地面對眾人。

　　就算她是個徹底的輸家，在這些人面前，她也要表露出最高傲的一面。

　　吉時一到，訂婚儀式開始了。

　　兩位新人站在中間，他們倆心裡對彼此都有憎恨，臉上卻要掛著虛情假意的笑。

　　王菁更想哭，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兩人按照主持人的要求一步步照做，兩人都不情願，倒也配合默契。

　　互喂甜湯時，王菁拿起勺子裝了一個紅棗喂到連浩齊的嘴邊，他微微蹙眉，半天沒動。

　　「浩齊，快吃啊，王菁這樣舉著手多累啊。」

　　連母催促了連浩齊一句，他才張嘴吃下。

　　輪到他喂王菁了，她很主動，就著他的手吃完勺子裡的東西。

　　她不會像他這樣糾結，都走到這一步了，叫停是不可能的，隻有完成。

　　接下來是互戴戒指，因為他們倆接著要去領結婚證，直接就用了結婚戒指。

　　戒指是連母定製的，王菁沒有意見，連浩齊更不會有意見。對他們來說，本來就是走個過場所，誰也沒有心思去挑選戒指。

　　連浩齊拿著戒指，面無表情地戴到王菁的手指上。她在心裡輕嘆口氣，拿著戒指戴到他的手指上。

　　這本來是很神聖的一幕，用在他們倆身上，真的是既心酸又可悲。

　　主持人笑著宣布，「禮成！」

　　「請大家移步酒店用餐。」

　　王母招呼著眾人前往酒店，而連浩齊則帶著王菁去領結婚證。

　　王菁隻是漠然地按著流程一步步走，對她來說，她沒有說『不』的權利。既然無從反抗，那就順從。

　　連浩齊估計已經被她氣得抓狂了，她該收斂些才行。

　　婚房就選在連浩齊的那套公寓，王菁對住哪兒沒有意見。因為她很清楚自己隻是暫住。

　　總之這個婚姻不是連浩齊想要的，他不願意花心思，她也很清楚。

　　……

　　領證當晚，王菁就搬進連浩齊的公寓了。他睡主卧，她則睡次卧。

　　「在你的檢查報告出來前，我不會碰你。」

　　連浩齊不屑的態度，好像王菁有傳染病似的。

　　她嗤笑，「你放心，我很注意保護我自己，身體肯定沒問題。明天一早我就去醫院體檢。」

　　連浩齊蹙眉看了王菁一眼，走進主卧，將門關上。

　　王菁將房門關上，靠在門後發獃。要是每回都要這樣像隻刺蝟一樣張開渾身的刺對著連浩齊，真的好累。

　　手機鈴聲響起，王菁回過神，見是倪雅的來電，按開接聽，「倪總。」

　　「王菁，祝你新婚快樂！」

　　倪雅笑著恭喜王菁，「我已經轉了一筆錢到你卡上，當給你的紅包。」

　　「謝謝倪總。」

　　王菁笑了笑，倪雅的問候讓她心裡舒坦了些。

　　「你們倆什麼時候去蜜月旅行？選好地方了嗎？」

　　倪雅順口問著，王菁一臉苦笑，有什麼可選的？她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呆幾天再回來就好。

　　「暫時還沒選好，我在和連浩齊商量呢。」

　　「是該好好商量一下。」

　　倪雅建議道，「你可上網搜一下，看看大家最喜歡去哪兒度蜜月，你好有個參考。」

　　「好。」

　　王菁答應下來，雖然根本不需要。

　　「不打擾你們倆過新婚夜了，有空再約。」

　　倪雅的調侃，讓王菁心裡苦澀得很。哪有什麼新婚夜？有的不過是一地雞毛罷了。

　　「行，掛了。」

　　掛了電話，王菁盤腿坐到床上發獃。想到明天她要去醫院體檢，她就覺得難堪。但她又必須去做。

　　倪雅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窩到耿成宇的懷中，「真希望連浩齊婚後能好好對王菁。」

　　「這是他們夫妻倆的事，外人插手隻會更慘。」

　　耿成宇攬著倪雅，「我知道你想幫王菁，但黑白都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連浩齊不信任她也是肯定的。」

　　「他還是醫生，難道都沒有一點判斷力嗎？」

　　倪雅有些無語，連浩齊身為醫生，連女人是不是真正第一次都分辨不出來？

　　「事關己則亂。連浩齊這是當局者迷。」

　　耿成宇輕拍著倪雅的肩膀，「從我爺爺那輩起，耿家和連家都不來往了，我也不好去連家道喜。但我相信他是個有擔當的人，既然結婚了，會善待王菁的。」

　　「希望吧。畢竟離婚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倪雅蹙眉，但有些真相用說的，連浩齊已經不會相信了，隻能靠他自己用心去發現。

　　隻要他醒悟了，這樁婚姻肯定還有救。